13 （十二）长久的幸福与一时的心安，哪个更重要不用我说吧？（1 / 1）

正在凌霜璃与钟滦共进午餐之时，在客厅内喝着茶的时岫正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纸条，有些纠结地咬了咬唇。

半晌后，她长吁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找出纸和笔，写了一张内容大意为“自己要出门片刻一定会尽量速去速回不必担心”的留言条，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其放在了一进门就能够看到的茶几最中央极其显眼的位置，用杯子压好。

又检查了一遍出门时需要注意的例行事项之后，时岫拉开了玄关的大门，最后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遗漏，于是向前一步，反手关上了门。

“啪嗒”的落锁声响了两下,随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时岫未能知晓，在她离开之后，茶几正中央的留言条上，那清晰的自己正在逐渐退去直至最终消失不见。

抵达纸条上所写的地点是在时岫离开家的一个多小时后，无外乎于这个地点实在是太过于偏僻了。再问过好几个人，走过无数次错误路线之后，她才终于到达了正确目的地。

注意到不远处一袭深色及膝长发十分显眼的背影，时岫快步走到凉亭前，深吸口气。

“苍岄前辈，久等了。”

回应她这句话语的是一柄长刀。

持刀者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转身的瞬间，刀锋就已经抵上了她的脖颈。

然而时岫只是默默伫立着，丝毫未动。

伴随着一道破风声，刀锋斩下了一小节发梢，而后被收进了刀鞘中。

被斩断的发丝飘落于地，紧接着逐渐透明起来，最终完全消失不见，整个过程不过几秒的时间。

直到此时，面前的人才姗然开口：

“那么，你明白了吗？”

“大概？”

时岫不太确定的道。

“现在的状况，既非现实，也非梦境。”苍岄直截了当地说明道，“换句话说，即使现实，也是在梦中。”

“……所以？”

时岫再次吐出了一个简短的问句。

这次苍岄再没有回复，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彼此都一言不发，仿佛都忘却了时间。

直到时岫有些忍不下去了，低下头叹了口气，轻声询问道：

“我可以回去了吗？”

“哦？”

苍岄挑了挑眉。

“回去晚了，小璃会着急的。”

时岫似是有几分焦虑，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你不懂啊，”苍岄用手摸了摸刀鞘，转过头阐述道，“最终的判定结果一定程度上取决于那孩子，现在的判定明显还是更加倾向于对你不利的那一边，既然你已经基本把能做的都做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以退为进。”

我，果然还是……做不到。”时岫用力攥紧裙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还是叹息道，“就算明知也许这样更好也一样。”

“你太过温柔了，”苍岄皱了皱眉，不满道，“这原本是好事——可有时，这份温柔会成为负担。”

“……”

时岫只是沉默，同时用手轻轻按住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神情未明。

苍岄极轻地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试着说服她：

“想想吧，用一时的随心所欲换得最终的功亏一篑，或者用一时的忍耐换得长久的幸福，那个更加合算，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

这次时岫沉默的时间比上次还要长久，等到再次开口的时候，脸上不知何时换作了极其温柔的微笑。

“可是，我啊，最喜欢小璃了，”时岫轻声道，嘴角忍不住上扬，“所以，不想成为让她难过的原因。”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不难过，将来那孩子说不定会更加难过。”

苍岄不赞同地说道。

“这个俗语一般是用在最终必定是坏结果的时候的，前辈。”

“……现在不是介意这种事情的时候吧？”苍岄扶额，“别忘了，虽然最终的判定结果不完全取决于那孩子，可我们能够干预的变数，却只有她。”

“就算如此，还是有更加温和的做法。”

时岫似乎已经恢复了镇定，声音也变得鉴定起来。

“……算了，”苍岄放弃了说服她，“我的做法也并非一定就是对的，毕竟，也还是你更了解那孩子。”

“只是，你要想好。”她询问时的神情无比严肃，“你真的觉得这样没问题吗？”

“没必要做多余的事。”

时岫从容道。

“啊啊，看样子我做了多余的事呢。”

苍岄转过身，迈出步子的同时半是玩笑地抱怨道。

“苍岄前辈！”

时岫突然喊道。

“嗯?”

被叫住的人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谢谢。”

时岫郑重地说道。

对方轻轻“切”了一声，再度迈开步子，只是从背后可以看到未被发丝遮住的耳根似乎变得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