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为什么这样不切实际的事真的发生了呢？（1 / 1）
“……梦与现实的界限，究竟在何方呢？”
凌霜璃醒来后看着被透过薄薄的窗帘倾泻而入室内的灿烂阳光照的一片明亮的熟悉卧室，有些迟钝地揉了揉眼睛。
梦中那意味莫名的话语仿佛还回响在耳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份温度。
然后，胸中残留下莫名的怅然与惶恐。
她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琐碎而又突兀悠长的梦境，梦里满是时岫的身影以及昔日和未来交错的光景、幻想与现实交杂的记忆，以至于她刚醒来的此刻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分清梦与现实，心中生出几分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尤其是在当下放眼环顾四周之后确认了早已习惯的、除己之外并无他人这般理所当然的情形后，她却莫名觉得心脏被猛然揪起，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撑起身想要下床冲出卧室再仔细确认一下现在残留在她脑海中的记忆究竟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
然而实际情况是她因为过于急切而没有把握好平衡，在上半身猝不及防地向床边倾斜下的刹那，下意识的抓向近在眼前的门把手。
卧室门“呼”的一下被拉开，一尘不染的客厅骤然映入凌霜璃的眼眶。
那一刻她觉得绷紧的心脏似乎被略微放松了一点。
“小璃？”询问的声音传来，然后脚步声渐近。“怎么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上带着担心的神情，眼前的人有点不解地看着她。
“……小岫？”
凌霜璃呆呆得看着她，迟了片刻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声音轻到时岫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歪着头想了一会，她微笑着答道：
“嗯，早安。”
“哎，啊……早，早安。”
凌霜璃语毕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姿势，脸颊染上绯红的同时瞬间关门落锁。
“呼啊……”
有些笨拙的撑起身子后，凌霜璃舒了口气，起身换好衣服后重新打开卧室门。
客厅里早已不见钟滦的身影，凌霜璃记得她说过今天还有工作，应该一早就出门了吧。
厨房传来煎东西的“滋滋”声与排气扇的轰鸣声，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时岫在准备早餐。
脑中不断回想着之前那个混乱奇异的梦，在洗手间洗漱完毕后，某个模糊的思绪突然划过凌霜璃的脑海。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好像在梦境更之前的部分，似乎还有谁对她说过什么。
——这是，一个赌注。
但无论凌霜璃怎样回想，也只能隐约记起支离破碎的话语。
——她寄托希望与你，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所以做出了这个决定。
就好似把不断延续的线上的某一小节凌乱的剪了好几下似得，只残留下凌乱而又暖味而不确切的记忆。
——所以，你一定要……才行。
总觉得努力一下就能够想起来，可就像是被什么阻断了一样，除此之外已经无法回想起哪怕一点其余的东西。
努力忽略掉那种无能为力的不舒服的感觉，例行地调整好面部表情，确切衣服没穿反、发带两边绑对称、眼眵洗干净，总之一切毫无疏漏后，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时岫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端正地摆在客厅的餐桌上。
味道自然是美味到无可挑剔，连带得凌霜璃的因为梦境而变得有些沉重的心情都好转了不少。
“小璃，”饭后，时岫看着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凌霜璃，有点担心地问道，“你……难不成做恶梦了么？”
凌霜璃伸手揉揉眼睛，抬头看向时岫，含糊道：
“唔？”真的有那么明显么？
“因为，看上去很没精神的样子。”
时岫在她身边坐下，担忧地回答道。
“是么。”
凌霜璃没精打采地应道，沉默了片刻后又突然开口：
“小岫。”
“嗯。”
“小岫曾经说过，会出现是因为我的希望对吧？”凌霜璃琥珀色的瞳眸中倒映出时岫的身影，在看到对方轻点了下头后有点疲惫地笑了笑，“我相信那并非谎言，但同时……也并非全部吧？”
“嗯，”时岫点头，翡翠般般透彻的双瞳中毫无动摇之色，“的确，并非全部。”
她笑了，那是纯粹而不掺杂丝毫虚假的笑容。
“因为，这也是我的愿望。”
凌霜璃被这个笑容晃得呆滞了片刻才缓缓回神，找回自己的言语，语气缺乏起伏地说道：
“那么，你之前说想要得到我的承认，为什么？”
“那是因为……对我来说，那是很重要的事。”
迟疑了须臾，时岫神色认真地回答道。
“因为‘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对吧？”
凌霜璃看着她，复述着梦中意味不明的话语，话语中依然听不出太多的感情。
听到预料之外的话，时岫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就算明知起不到太大作用，她还是动手干涉了吗？
“的确。”
在心里默默地道过谢后，时岫苦笑着承认道。
“具体的……不能说？”
凌霜璃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抱歉。”
时岫嘴角清浅的笑容依旧。
“……为什么？”
琥珀色的瞳眸与翡翠色的瞳眸相对视，凌霜璃轻声问道。
“为什么呢？”时岫歪着头思考了半晌，“大概是因为，这就是规则吧？”
“……反正，只要我承认就好了吧。”凌霜璃移开视线，像是有点不甘心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重新看向时岫，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么，我，我就承认你好了！”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但还是飞快地一鼓作气说完了整句话，仿佛害怕自己会后悔般。
“嗯呼，谢谢。”
时岫忍不住轻声笑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信任你啊。
“不过承认这种事情，并非只是说说就可以算数的啊。”
时岫说着，趁着凌霜璃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伸出手拂了拂对方柔顺的长发。
“啊呜。”
不多时后，察觉到她动作的凌霜璃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耳根微微泛红。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