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 / 1)
我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枕头坐着,然后替他把脉。其实我是不会看脉的,只能简单判断一下病人的身体状况,更多的东西是摸不出来的,毕竟自幼修习花间游心法,我对离经易道悬壶济世几乎一窍不通,也毫无天分,如今只短短学习了数日,我能从诊脉中得到的信息实在有限,只能说靳钺现在的状态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他可能只是透支了体力导致虚弱,加上宿醉导致的头疼,看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实际上喝点醒酒汤再睡上一觉就差不多痊愈了。
想到这里,我便起身去药房找药,也不顾靳钺在我身后执礼执礼地叫唤。
趁着醒酒汤还在药房煎着,我下楼去问暮泽师兄去了哪儿,暮泽告诉我说,师兄去找文迦大师了,但是不知道文迦大师住哪里,所以大概很久才能回来。
我哦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再次问道:“文迦大师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你们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可我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师叔居然连文迦大师都不认识,真是童言无忌。”暮泽摇头晃脑,“如果你没听说过文迦这两个字,那么在前些年两大阵营厮杀时重伤了玉仙城城主的洱海三毒你总该知道吧?文迦大师就是洱海三毒之一,武林中闻名遐迩的玉蟾毒僧。如果还不明白的话,前几个月……“
“行了你别说了!”我打断了暮泽的声音。
仍旧没听说过,但是有了印象。
只在几年前听靳钺说过一次,说毒僧去了雁门关抗击叛军,毒计层出不穷,狼牙要遭殃了,还说以前听闻毒僧是个很阴险狡诈的坏人,谁料也是个胸怀天下的义士,我便嘲讽他轻信流言,他则低头吻着我的额头,说世间事听听便可,我只信你一人。
回忆有毒。
我不再搭理一直追问我明白了没明白了没的暮泽,转身端着微烫的醒酒汤上了楼。
我一直以为世间至痛是生离死别,却未曾料到此刻当我要用面对陌生人的姿态来面对一个我曾那么深爱过的人的时候,我居然痛得快要窒息了。
可是医馆里的人来来往往,我手里还有一碗药汤,我不能扔下碗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我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迈上楼梯,去面对那个我根本不愿再见到的人。
我连记都不愿再记起的人。
通往二楼的楼梯只有短短几阶,我却恨不得能走上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