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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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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好事硬是多磨,何牧风和沉默言的佳期因为尼古拉,而被拖延了下来。

话说沈母离开加拿大时对尼古拉.斐济撂下了狠话:“有种你就追到台湾来,给你一笔赡养费。”

结果厚颜无耻的尼古拉真的来到台湾,而且还不甘寂寞地带了个伴游女郎——茱莉叶,把沈母气得心脏病发,住进了台大医院的加护病房。

沉默由看到茱莉叶就有气,破口大骂——用她那不是很流利的英文:“你要不要脸啊?明明知道尼古拉已经有老婆了,还招惹人家,你不要以为你年纪轻。女人不要扼杀同是女人的我母亲,将来也会有报应的。”

“说得好,你最好赶快离开尼古拉,否则终有被他甩掉的一天。我告诉你,尼古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除非你很有几个臭钱,不然今后可会有泪哭到泪尽。”沉默诗也说话了。她们都是吃过女人亏的,逮到机会少不了要渲泄一下。

“你们少废话,我和茱莉叶的事不用你们操心。说良心话,你们当年都认为你们的母亲配我显然是太老了,我今天只不过来纠正错误罢了,你们反而怪起我来了,不是太可笑了吗?”尼古拉为自己辩解。

“你真是会说话啊!来纠正错误?既然已经知道是错误了,离婚证书签一签就了事了,做啥还费事的来台湾一趟?不是很可笑吗?”沉默湘嗤之以鼻,不屑地看着尼古拉,一副挑衅的样子。

“我要拿回该是我应得的东西。”

“你搞不清楚耶,什么东西是该你得到的?”

“四千万台币的赡养费。”

“哈哈!四千万的赡养费。凭什么?”

“这是我和玛兰结婚时的协议,有一天离婚时她必须要给我四千万赡养费,我请了律师公证过,一切合法。”玛兰是沈母的名字。

“笑死人了,你想坑人啊?四千万?三年赚四千万,做午夜牛郎,你也没那个行情。”默湘毒辣地讥讽尼古拉。

“四千万不是已经给你了吗?”默言皱着眉,狐疑地看着牧风,后者倒是冷静地说:“斐济先生,如果你这一趟台湾行不想白跑的话,现在最好保持沉默,明天一早到我私人的律师楼见我的律师,他会仔细的审视你所提供的线索,现在沈伯母还在急救当中,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多说,先离开,一切明天再谈。”

“OK。”尼古拉拿了牧风的名片拉着茱莉叶,先行离去,一脸的小人行径。

约莫等了三个钟头,手术终于结束。

“一切顺利,病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后,又会像病发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医生简单的交待了病况,沈家姊妹又是笑又是叫。

“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告诉我,她已经把四千万给了尼古拉,怎么他又来索取?你和妈妈在搞什么鬼啊?”沉默言终于忍不住地提出疑问。

何牧风腼腆地笑了笑,心虚地说:“对不起,我和沈伯母在这件事上对你说了谎。”

牧风大略地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下,默言静默地听着,想不通母亲怎会出这样的主意。

“你别生气好吗?怎么你的表情好严肃哦!”

“你也知道怕啊!这么骗我,以后结了婚不是更嚣张吗?我是一点保障也没有。”

“我发誓以后一定不再犯,若再犯的话,罚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他求饶,表现出少有的轻松一面。

“我只是想不通,妈妈怎会和你扯这个谎呢?”

“或许她早已看准了我的诚恳吧!为了让你幸福,只得用这种方法逼你嫁给我罗!”

“真会替自己说好话。”

“你不会还生气吧?可别气一气取消婚事。”

“不会啦!又不是小孩子,把婚姻当儿戏。”

“这么说来,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罗?”他心花怒放地说。

“别想套我的话,我不会说的。”她故意卖关子。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有一天你会对我说实话的,我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

默言突然想到一件事。“明天尼古拉的赡养费该怎么应付啊?不要说四千万了,连四百万我也拿不出来。”她苦恼地说道。

“交给我的律师去处理,不要烦恼;另外,我会讨价还价一番,岂会任凭他狮子大开口?”

ccc

经过了开刀房的“洗礼”,沈母可说是对人生有了另一番的见解。

“唉哎,什么都是假的,到头来一场空。还是健康最重要,我这张老脸这回真是出尽了洋相,除了被你们做女儿的看到了自己千挑万选的小丈夫千里来要钱之外,还让未来的女婿看了笑话。算了,我也看开了,面子、里子都不重要,我还是把身体弄好才是真的。”

今天晚上轮到默言照顾沈母,牧风本也要留下来陪默言的,让默言婉拒了。

“妈妈好多了,我一个人照顾就行了,这几天你为了我家的事也忙坏了,你回家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累了躺在行军床上休息休息就成了。何况照顾妈,还是女人家方便些。”

牧风也不勉强,送来默言后即归去。

“到最后尼古拉拿了多少钱?”

“三百五十万吧!是牧风先支付的,我手边一时凑不出这么多的现金,先欠着。”默言替母亲擦了脸和手脚,拉好被子保暖。

“我看牧风那孩子是有良心的人,对咱们沈家倒是尽心尽力,要是你爸爸还在世的话应该也会喜欢他的,你的三个姊姊当初要嫁的对象,你爸爸没一个看得上眼的,要不是她们被爱情冲昏了头,也不会弄得这般地步。你爸爸很少看错人的,你姊姊们就是不信他,有什么办法呢?女大不中留。”沈母轻叹口气,无限感慨。

“妈,别说太多话,多休息。”

“我不要紧的。默言,你看那个茱莉叶生得美是不美?”

母亲虽然嘴里说不在意、不在意,但是骨子里却仍是耿耿于怀的。

“美不美啊?美丑是很主观的:喜欢的人怎么看都美;讨厌的人怎么看都丑,没一定标准。”她说得很有技巧。

“那你到底认为她美是不美?你说实话吧!我受得住的,不用怕我承受不了打击。”沈母非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说她呀,算是美吧!轮廓分明,不过嘴巴太大,鼻子太尖,臀部太大。”她用女人看女人的苛刻眼光批评。

“哈哈……你真会形容,我也是这么认为。”默言对茱莉叶的苛刻评论使得同为女人的沈母起了共鸣之心。

“妈,说好不再提起那档事的,又提起不是更伤心吗?”

“说不提是说给你那三个姊姊听的,她们比我更激动,我为了图耳根清静才不准她们提起。”

“你可得快快好起来做我的主婚人,牧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也不耐烦极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急死了。说真的,你自己到底心里对牧风感觉如何?看你从头到尾不冷不热的,一点也看不出端倪,是喜欢人家还是被逼的?若是被逼的也就不要勉强好了,虽说离婚后有两亿六千万的赡养费,但也不要勉强自己,免得将来你恨我。”沈母不以为然的耸耸眉,她用的是迂回法套出实情。

“不讨厌吧!”默言有所保留的描述。

“不讨厌?这还不能构成结婚的理由,你不讨厌的人可多了,那个启冬你不也不讨厌,还挺喜欢的,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默言知道母亲在逼她说实话,但她还不甚习惯在人前承认自己的感情世界,所以仍是避重就轻。

“那种感觉是不同的,启冬是启冬,牧风是牧风。”

“有什么不同嘛!反正都是不讨厌的男人。”

“妈,你别逼人咧,不谈这话题。”

“好吧!你可得自己弄清楚了,别到头来后悔爱在心、口未开。”

后来的整个晚上,沉默言一直想着母亲的话。她知道何牧风一直等她直接地表达对他的爱情。

不是她吝啬,而是她真的说不出口,就好像从出生起就独独遗漏了“我爱你”

三个字的口白,她就是开不了口。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她能够自自然然地说出那三个字——对牧风。

ccc

沈母终于出院了。再隔一个礼拜天,即是何牧风和沉默言的婚礼。

当然,他们的婚礼不是在法院公证,而是循传统古礼来举行。席开百桌,商界闻人几乎全到,政界领袖也派出重量级的人物与会,可谓冠盖云集。

沉默言穿了袭由米兰空运来台的白纱,高雅端庄,像仙子从梦境中出来。

新郎倌是全场最最最快乐的人,不论婚礼的过程进行得如何冗长,如何疲累,都无法浇熄他的笑容、他的幸福感。新娘的身影今天一直都在他的视线里,须臾不离。

他觉得全世界都像在他的手上。

好不容易,酒足饭饱,闹洞房的人也散了,只留下两人在四柱床上。

“爱我,但是不要只因为我今日是你的新娘。”默言引用女诗人席慕容的诗句来揭开今夜的序幕。

牧风用指头抚摸着她的双颊,托起默言的下巴,疼惜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着仰慕与款款的深情。

“我会用时间和行动来佐证一切。”

默言换下礼服,卸了妆,先用了浴室洗了澡,有点不自在的出了浴室,一溜烟的躲到被窝里,心里砰砰跳。

等候牧风也洗好了澡出来,这一段时间长得像一世纪一样。

“我知道你很紧张,但是,我却可能比你更紧张。”

“你在安慰我,你的经验那么丰富,怎会紧张。”

“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心跳。”他拉着默言的右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确实心跳如鼓。

“现在要怎么做呢?总不能一整个晚上瞪着天花板吧!”她自以为幽默地说,想要掩盖尴尬的气氛。

“你不要害怕,我会很小心,很温柔的。”

“我……没有……害怕啊!”她的声音却泄漏了她的秘密。

“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她觉得她快要尖叫了,如果他再不快点进行,她猜想自己可能会因为紧张过度而昏过去。

“好吧!请你快点开始。”

他先做了些暖身的动作。吻她的额、颊、唇,在唇的地方停留最久的时间,十分十分的细腻与温柔。她轻声呢喃,给了他鼓励,给了他进一步“攻城掠地”的勇气。

她是他的珍宝。过了今夜,他就在她身上烙下了烙印,任谁也不能染指,他与她已结合在一起,那种意境,只有曾经尝过的人才能体会。

ccc

新婚的时光总是甜腻的,对沉默言而言更是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有个人可以依偎的感觉真的好好。牧风把她照顾得很好,几乎她能想到的一切,他都先为她想到了。

“我真希望能够让时间停止。”他说。

“这是傻话,时间怎么可能停嘛!”她说。

“这几天,我说了这一生最多的傻话。”他说。

她望着方才缠绵过的痕迹,凌乱的被褥和爱人之间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她的螓首依在他的胸膛;他的手抚着她的发,柔如绸缎。

“你还是不肯说那三个字。”他惆怅地咕哝。

“我的行为不是已经说了吗?”

“我好想听你亲口说。”

“我有这方面的障碍,也许将来会不药而愈吧!”

“刚才,我以为你会忍不住说出来,结果却没有。”

“我……”

“好吧!不要紧,我不勉强你。你再多睡会吧,我要上班去了。”

她知道他的心情有些低调。“我也要上班了。”

“你多休息几天,下星期一再上班。”

“我一个人在家也闷。”

“可以到隔壁找爸爸和二妈聊聊天啊!多联络联络感情。还有牧雷可以说说话啊!”

他不一会儿功夫即换装梳洗完毕。

“牧雷和古海晴正热恋中,哪找得到人影啊!”

“说得也是。和爸妈聊聊去,一天时间很好打发的,下班我马上回来。”他给了她一个吻别。

默言开始了结婚后第一个单独一人的一天。

早上的时间她都用来熟悉环境和做简单的清洁工作,虽然屋子有人会清扫,但她还是闲不下来,东摸西擦的。

中午,自己到厨房下了碗面,弄了两盘清淡的菜,一餐又打发了。

下午,才到隔壁问候公婆。

她知道公婆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特意避开午睡时间。当她一入大门,就遇到牧雷正要出门。

“嗨!嫂子,过来串门子啊?”

“今天比较晚出门哦?”

“海晴早上要上插花课,下午才有空。”

“什么时候结婚?”她随口问。

“明年春天或夏天吧!看黄历才知道。”

“这么快?”默言没料到会这么快。

“怎会快?我和她认识已经十多年了,从国中做同学开始算起。早知道我们那么合,应该八年前就要开始谈恋爱的。OK,我得走了,再聊下去,等会儿恐怕会迟到。”

默言盯着牧雷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摇头微笑。

“刚和牧雷聊天啊?”何母问。

默言点点头。

“他这个疯孩子,一谈起恋爱来就像失了魂似的。”

“其实每个人在恋爱之中都是差不多的。”

“我看你和牧风就不会这样。”

“我们是在家庭以外的地方疯狂。”

“喔?”何母不信的眼神。在她的印象中,牧风很冷静,也很理智的,不像会疯狂的人。

“爸呢?”

“和古二爷打球去了,两个老人,年轻时像死对头互不相让,到老倒成了哥俩好。”

“爸对牧雷和古小姐的婚事应该满意吧?”她曾听牧雷说过,本来何父是属意牧风娶古海晴,而她嫁给牧雷的。

“满意吧!现在的年轻人,只要两人情投意合,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插不了手。”

何母忙碌的双手正在打毛衣。

“打给谁的?”

“给牧风的。”

“您对牧风一样的疼爱。”

“他也很孝顺我,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比较起来牧风倒是比较像是我亲生的,牧雷总是在外野。”何母用手掌比了比衣服的大小后继续编织。

“能做到像您这样真是不简单。”

“是牧风那孩子打一开始就对我没有敌意,他先接纳了我,我完全被他引导的。”

她又发现了牧风的另一项优点。

“还是很不简单的。”

“唉!”何母叹了口气。“其实,我对他母亲是有亏欠的,牧风的母亲气质高雅,美人似的,要不是因为得不到丈夫的爱,也不至于疯狂,而后寻短。牧风不恨我已经是万幸了,当然我要加倍的疼爱他罗!”

“牧风的母亲既然得不到爸的爱,又为什么不考虑离开呢?或许她可以再找一份爱。”

何母摇摇头。“我和她谈过,她说她爱牧风的爹,到死都不会改变,她一定要再嬴回他的爱。”

在爱情上,她不得不承认,牧风和他母亲一般的执着,但又幸运多了,因为他们找到了彼此。

“二妈,您也要让过去真正过去,不要活在罪恶感之下,如果时光倒流的话,我相信您和爸还是会做同样的抉择的不是吗?”

何母放下棒针,思绪集中。“会吧!我还是会对不起牧风的母亲。”

“放下吧!把你的罪恶感和愧疚放下,好吗?”默言握着何母的手。何母眼里泛着泪光,默言也感动不已。

“你真是个好孩子,好贴心,好会安慰人。”

“我和牧风都会好好孝顺您的。”

这一刻,她们像真正的母女一般的亲近。

ccc

到了晚上,牧风打电话说今晚不回来吃饭。

牧雷和古海晴今晚也有节目,连袂参加慈善义卖会。

何母留了默言吃饭,吃过饭后默言又待了个把钟头,陪二佬聊聊天才回自己家。

洗了澡,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看了一会儿晚间新闻,因为八点档实在没有喜欢看的节目,干脆把电视关了上楼。经过书房门口又折回,心想到书房寻本书看看,书房是默言尚未“参观”的地方,平日似乎不“对外”开放。

扭动手把,开了灯。三面墙皆是书,牧风把它们分类得很好,各式各类的书俱全,这个地方,简直是她的梦想,她曾经也想要有个这样感觉的书房,闲来无事时可以窝在这里一整天。

愈是了解,愈是接近他,愈觉得他的美好;这个人像个要人深掘的矿,愈掘愈觉矿的稀世。

她走到第四面墙前,被一扇小罗马帘所吸引,紫罗兰花色。牧风怎会在墙上挂了一帘这样的幕帘?她觉得不解。顺手拉开了幕帘,映入眼前的是一幅画像,且居然是她的画像,记忆中她好像曾被人画了这么一幅画。对了,是六姨的情人替她所绘,记得那年夏天,她几乎成了那人的专属模特儿,他是画了不少画,不过,到最后好像一幅也未留在台湾,那人说要运到希腊去,怎会遗落了一幅在牧风手上?

“我常常一个人对着你的画像自言自语。”

默言吓了一跳,转身,手还拉着幕帘的绳索。

牧风走到她的身后,扶着她的腰。“这幅画是我心里的一个秘密。我买下它好几年了,一个穷留学生卖给我的,还是一个外国人。”

“他是我六姨的男朋友。”

“也是你的男朋友吗?”

“你想,会是吗?”

“我不知道,曾经,我对着这画像做了许多的假设。假设你是个怎样的女子、在什么情况下被人画下了这张像,是谁画的?你当时的心情又是如何?你和这画家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恋人吗?还是普通朋友?”他像说故事一样诉说着这些年来与这幅画有关的臆测。

“结果呢?认识我后得到答案了吗?”

他的下颚顶着她的发。“正好相反,对你的疑惑不减反增,我觉得你难以亲近,不可捉摸,你是我认识的众多女人之中最难了解的。通常,我总是对她们的心思了若指掌;对你,却是花尽心思才得以靠近。”

“那我应该迟一些再嫁给你,免得你以为鱼儿上钩了就懒得喂饵了。”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

“不会,而且,我从不曾认为我是在钓鱼。”

“哎……”她轻轻叹了口长气,挣脱了他的怀抱。

“怎么了?”

“原来你是爱上了画中的人,而不是我,真是令人沮丧的结果。”

“你就是画中人啊!”他为她的沮丧着急。

她摇摇头,神情低落,有意刁难他。“她不是我。她只是一个有我面貌的人,她的灵魂、思想、精神,全是出自于你的幻想。”她用手指抚摸着画中人的脸,整幅画一尘不染,而且保存得很好。

“你别钻牛角尖,我爱的人是你,不是画。”

“不,你是先爱上画的。”她就是想逗他,收拾起正经,与他玩游戏。

“我承认,我是被画中的你所迷惑,就好像有人下了蛊一样。但,那不是爱。真正认识你之后,才不药而愈,我爱的是有血有肉的你。”他试图靠近她,却被她躲过。

“还说爱的人是我,你都说有人下了蛊,原来是被情蛊所惑,好吧,我想咱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或许会真正厘清你所谓的爱;或是我心里的爱。”她背着他,语气冷冽地说。这深深伤了牧风的心,他不知道默言只是同他说玩笑话,不是真要离开他。

他猛然把她拉到怀里不顾一切的吻她,吻得她透不过气来。他们愈吻愈烈,疯狂地在书房的地毯上做爱,牧风要证明他狂炽的爱,默言心里明白,但不置一词,只是疯狂地回应他。

事毕,两人躺在地毯上,两人皆不言不语,约莫平息了喘息:“这只能证明你对我有欲;不能证明你对我有爱。”

“你真是顽固得可以。”他托着头侧转身看着她。

“这一点我承认。”

她坐起身,把方才缱绻时被脱下的衣服穿上。

“爱上我这么难吗?”他沙哑地问。

“恰好相反,爱上你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但,你却不。”

“已经这么多女人爱你了,我这一个也不算少。”她拉了拉上衣下摆。“不要太贪心地想要拥有全世界的爱,总是会有例外的嘛!”她是故意惹毛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从认识他以来,老是捋虎须。

看来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闷不吭声地穿了衣,回到卧房,找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连关门声也是高分贝的。

她还坐在书房的地毯上,他的怒气并未吓到她,反而让她发笑,她的嘴角微微泛起淡淡的酒窝。心想,怎会有这么奇特的男人?过往大把的美女不爱,却偏偏爱上了她这老给他挫折、不识好歹的女人?

她回头,迷蒙地看着墙上画中青春雅致的自己,她记得画她的那人曾说她美得脱俗,美得古典。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怀疑现在的自己,脱俗和古典剩下几分,怕是早已被这十年的生活所浸蚀掉了。

她突然后悔起自己方才闹的玩笑太凶太伤人,解铃还需系铃人,她打起了精神,准备面对可能的难堪,这也是她和牧风结婚以来第一次的紧张关系。

她缩到他的身旁睡,他则翻身以背对着她。

“不理人就算了。”她嘟哝道,没办法,她的傲气还是没有拔掉。

她也翻转身,两人皆以背相对。沉默了十分钟之久。

“你这个人真是骄傲,连道个歉都这么高姿态。”他又翻身环着她的腰,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着他的小小不满。她在另外一侧轻笑着,为着自己的好运想要鼓掌,牧风给足了她“面子”没给她太难堪,就化解了彼此的僵局。

“没想到你比我还懂得夫妻相处之道。”她是肺腑之言。

“谁叫我娶了我的宿命克星?”

“这么委屈啊?好嘛!我刚才确实有些过份,不该说那些话的,sorry。”

他听她向他道了歉,心满意足地呼了一口气,把头搁在她的颈窝上。“你好香哦!有我最喜欢的茉莉香。”

“那是香皂的味道,原来你爱这个味道,难怪,储藏室里放满了各种品牌的茉莉花沐浴乳、香皂、洗发精。”

“结婚前我叫阿金添购的。”他咕噜咕噜地笑。像个小学生被老师发现在抽屉藏了只小宠物。

“其实我也挺爱这香气的,闻起来淡雅不腻。”

“喔?这是我们的共同点之一罗!”

“你刚刚是真的生我的气啊?”

“不算是,应该说是生我自己的气吧!谁叫我比较爱你呢?所以难免小心眼地太在乎你对我的感觉。”

她突然也转过身,与他面面相对。

“说实话,你到底爱的是画里的沉默言还是你眼前的沉默言?”她认真的看着他。

“哎……女人就是女人,竟然吃起自己的醋来。”他打趣着。

“我当然会吃醋罗!画里的人比我年轻,比我清纯,而且永远不会变老;你前的人不同啊!她是会愈来愈老,愈来愈丑的。”她娇嗔着。

“但你却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可以憾动人的。说到老、丑,不只是你会变老、变丑,我也一样逃不过的,不是吗?”

“或许当我变老、变丑之后你对我的爱会消失无踪,不论你现在是怎么的信誓旦旦。”

“你说得对,不论我现在如何的信誓旦旦都无法保证什么,所以,我会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给你看。”

她满足地笑了笑,也许是他的话令她心安,她偎在他的怀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ccc

沉默言没想到赵明眸会在这天的午后来拜访,她倒了杯热牛奶递给明眸。

她看起来永远都是这么明媚动人,该是许多男人会动心的尤物,但又没有风尘女郎的风尘味。

“沈小姐,我……可以叫你默言吗?这样会亲切些。”她先开口说话。

默言点了点头。

“我今天来你们这儿,完全没有恶意,只是想趁牧风不在家时来找你聊聊,顺便看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她纳闷着。

“一幅你的画像。”

“你也知道画的事?”默言十分诧异。

明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看看,今天,可以让我看看吗?”

默言想了想后觉得让她看看应该也是无妨的,站起身领她到二楼的书房。

进了房,拉开了幕帘。

“就是这幅画。”

赵明眸站在画前仔细的端倪着,露出了微笑。“我终于明白牧风为什么不会爱我的原因了。不,不只是不会爱我,他连任何人都看不入眼,只除了你,只除了你。”她连说了两遍“只除了你”。

看了画后两人下了楼,一人喝牛奶,一人喝花茶。

“这是命运的安排。我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不是他先有了你的画像,也许我们其他人会有机会。”明眸喝了口牛奶。

“冷了吧!我替你再热热。”

“……不了,冷了有冷的滋味,就像感情,我曾经恨过你也恨过他,今天见到了画后,我已经没有恨,是我前世与他结下的宿缘不够深,所以这一辈子只能陪他一段,不能陪他一辈子。曾经,我幻想着能做这屋子的女主人,我想把这儿完全布置成我的梦想王国。——你好像没动过什么摆设装璜?”她环顾四周。

“我对原来牧风的设计很满意,所以没想要动它。”

“这就是你和我不同的地方,我一直想要改变他,改变一切;但是你却能够接受并且顺着命运的安排,而我,一个试图等待奇迹的人,终是失去了梦想。”她是有感而发。

“其实我没有刻意要得到这一切的,有些东西还是我原来不想要的。也许是老天觉得我这个人还算配得上这一切吧!说真格的,我一直觉得你很好,各方面都吸引人,只能说我在这件事上运气好些。放心好了,会有属于你的好运的。”

“谢谢你,我也看开了,下个月我要到澳洲去了。”

“也好,换个环境或许好运正等着你。”

随便聊了一会,赵明眸即离开了,默言倒是有点同情起她来了;也有点恨起牧风曾经造的“孽”。

ccc

在家闷得发慌,终于“熬”到星期一。拾起工作的心情,沉默言一早到办公室即收到牧风差人送来的阿姆斯特丹白玫瑰,附张卡片写着:

白色代表自由,玫瑰代表我对你的爱。

祝开“工”大吉。

牧风

收到白玫瑰的祝福,默言填满了一整天的好心情,她把它插在一抬眼就可看到的资料柜上那个紫色的水瓶——三年前启冬送的生日礼物。

启冬和她结婚的时间差不多,已到挪威度蜜月去了,大概要去一个月。

一早,沈母就挂了电话来。

“女儿啊!告诉你件好消息,我的好消息。”

“有关于尼古拉的吗?”

“Yes!你太聪明了,我告诉你,尼古拉和茱莉叶散了,哈哈——我早就警告过他了,那女人根本是看上他的钱,哪可能有啥真情真爱,这是报应不爽,而且还是现世报。”

“你打电话问他的?”

“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咧!是他打来告诉我的,他求我原谅他,说他很需要我,要我快点回加拿大陪他。”

“你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答应,我叫他去死吧!我的老命差点丢了,都是他害的,我会不清楚他叫我回去的目地?还不是想看看等我死了能再捞多少钱,这回他见识到牧风的有钱有势,想和我们攀亲带故,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怎么拨的。哼!我想再多活几年咧。”

“妈,既然下定决心了就要意志坚定,可别尼古拉三言两语的恳求就又心软了。”

“不会啦!我不会吃饱没事干,自寻烦恼。何况现在我日子过得舒服得很,有吃有喝有住又有得玩。”

挂上母亲的电话,默言轻轻摇头感叹世间事变化多端,不久之前才闹得锣鼓喧天,此刻竟又“峰回路转”。

“默言,格放刚才打电话说你要他们重新拍的春季服饰样版已经拍好了,两百二十张让我们挑选。”晓韵的声音打断了默言的冥想。

“——麻烦你和慧明走一趟,先挑个一百二十张回来,最好不要重复,带回来我再筛选一次。”

“我们自创品牌的春季服饰在那次的大火里全烧毁了,赶制恐怕也来不及,可能全要用欧洲进口的品牌代替。”

“这样好了,我再挑三十款,请他们尽快寄给我们,尺码要齐全。”默言翻阅案头的样品设计图和国外卖方提供的平面照片,快速地勾了三十款新衣。

“今年的价格还是照成本的三到四成抓吗?”

“标价先不急着上,我要先看寄来的所有衣服材质、质感再上标价。

德茂的会计师下午会来,你请慧明把帐册放在她的桌上,下午我要提供给会计师讨论。”

“漾苹什么时候回来?”晓韵突然问起。

“过完年吧!她的工作目前要麻烦你再代理一阵子,如果太累的话请春芝帮帮你。”谢春芝同是虹霓的一员。

工作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到了下班时间。从前的沉默言没体会过归心似箭的感觉,今天首次尝到,五点三十分就离开office。

ccc

回到家后,默言用最快的速度,变化出三菜一汤,摆上桌,牧风正好进门。

“咦——我在想,可能我会比你先到家。”

“快,快,洗手洗脸,可以吃饭了。”默言先替他盛了饭,摆筷子。

不知是默言烧的菜正合丈夫的胃;还是做丈夫的太给老婆面子,总之三菜一汤全部一扫而光。

吃完后洗好澡,两人蜷缩在沙发上,依偎着彼此的体温看着外国影集。

“礼拜三我要到美国出席一个共同市场的会议,要离开大约一个星期。”

默言先是一愣后抬眼看着牧风,扬起下巴。“好不容易习惯了有你的生活,现在又要适应没有你的生活,好烦。”

“那就陪我一起去吧!”

“不了,虹霓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我走不开,漾苹又不在,晓韵一个人无法代理这么多工作。何况你是到美国办公事,我当什么跟屁虫;老美会取笑你妻管严,大家没带老婆你却带个,我还是留在台湾好了,反正小别胜新婚嘛!”她自我安慰道。

“好吧!让你想想我,或许能把你的爱激发出来。”

“别给我压力好吗?”她微皱眉。

“好,我把压力收回,你别皱着眉。”说着说着用无名指抚平她的眉心。

ccc

虽说小别胜新婚,但面对结婚后第一次的别离,两人还是舍不下彼此的。默言嘴里不说,心里直发酸楚,送牧风到机场的路上,比平日更安静,只在必要回话时说几个字,整颗心已经开始犯相思病了,她咬了咬下唇。

“你到美国后可得学做柳下惠,不准‘走私’,连亲嘴也不行。”默言用对他的“限制”来化解自己内心的离愁。

“默言,放一百个心,我对类似的风花雪月免疫了,你就是我的抗体。”

“这么会说话?那我更不放心罗!”

“既然不放心……和我一块去吧?机票我来想办法。”

“你疯啦?什么行李都没带,你要我和你去美国?”

“哎——就知道你的舍不得是假的,是做给我看的。”牧风沮丧地说。

“好吧,你就当是假的吧!她有些不高兴牧风又用这种不信任的字眼与她交谈,所以回话时口气不是很好。

两人还来不及“和好”,中正机场已到。

牧风带了另外两位业务部经理一同前往,有外人在,两人不便多谈;也碍于那两位在场,所以他和默言没有吻别,只在登机前互拉了对方的手,十分短暂的十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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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公婆家吃晚餐,何牧雷和古海晴都在场,两人好似一对热恋中的爱情鸟,形影几乎不离,连海晴到厨房洗个手,牧雷也跟前跟后。

“牧雷,你也坐下来休息休息,别海晴往东你也往东、她往南你也往南,晃得我眼睛都昏了。”何母以一种消遣牧雷的口吻与他说。

“妈,我是替你看紧了媳妇,免得让别人有机可趁。”

“这儿又没什么别人,你紧张啥?”

“咦——我要先练习啊!才不会要做时不熟练,被看出破绽。”

古海晴听牧雷和何母的交谈,心里喜上眉梢,虽不喜牧雷的紧迫盯人,但这不算是啥缺点,假以时日可以找个合适的时机与他沟通。

七点三十分的晚间新闻开始播报时,默言正在厨房切水果。

新闻以头条的方式处理今天上午九点四十五分,飞往美国的班机在中途爆炸的消息,机上三百多名乘客全部罹难,无一人幸免。

这则新闻飘入默言耳中时,她正要端出水果。在听到爆炸案无一人幸免全部罹难时,水果盘由她的指间滑落。

“不——不可能是真的!”她痛哭吼叫,崩溃的样子几近疯狂,她奔入夜色之中,牧雷在后头追了上去。

何父、何母神情黯然,就像播慢动作片一般。同时,新闻播出了飞机失事的卫星传送画面。

何父两眼呆滞,无声无息的流泪,看着萤幕上显示出死者的名单,牧风正是其中之一。

古海晴安慰着悲痛欲绝的何父何母,心里同时担心着默言的情况。

崩溃的默言钻入她的喜美车,发动引擎,想要车毁人亡,追随牧风而去。

牧雷眼明手快地坐上驾驶座的右侧,拉上手刹车,紧握住方向盘,试着拉住疯狂边缘的默言。

但伤心欲绝的默言却大哭大闹:“让我和他一起死!让我和他一起死!你为什么要拦我,他死了……留下我,残忍的留下我。飞机‘轰’的一声爆炸,几秒钟就死了,他倒是死得痛快,留下所有的痛苦给我。我要死……你快放手……让我撞死算了,你放手,你放不放手?……”她咬着他的手,想咬痛他后让他放手,但牧雷还是纹风不动。

默言移动不了他、无法发动车子,心碎得整个人扑倒在方向盘上,哭晕了过去。

牧雷把她抱回屋里上楼放在主卧室的床上,拉着被子替她盖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的眼眶里泛着泪水——为他的哥哥。

“没想到你对牧风的爱已经强到如此撼动人心,竟然毫不犹豫的想一死追随他而去,这恐怕也是你始料未及的吧?你对于感情总是那么的淡然那么的无所谓,但最后还是掉了下去……,我去看看爸妈,一会儿请海晴过来陪你。”牧雷朝着哭累的默言说着话,边把床头旁的电话机线头拔掉,免得闲杂人等的电话拥入,扰人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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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母、三个姊妹全来了,默言仍是一迳想寻死,众人拦着不放。

“妈,你帮帮我,让我死好不好?我不要独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死……”

“默言,你听妈说,这全是命啊!我们沈家的女人就是这种命,注定得不到白首到老的婚姻,你要认命,曾经拥有过就够了。”

“我不要,我不甘心,我不要只是曾经拥有,我连……爱……都还没说给他听,他怎么可以先死呢?……”她哭哑了嗓子,话也在泪水中片片断断不成句。

母亲与三个姊姊全陪她哭成一堆。

她哭得几乎又要昏厥了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母拍着她的心口顺顺她的气。

“人都死了,你就算死一百遍也唤不回牧风,反而会让妈和我们伤心痛苦,要看开点。”默湘实在不愿看到妹妹这么痛苦。

“是嘛!飞机失事是意外,是天老爷要带走他的,你不要这样伤心了好吗?”默由说。

“吃颗医生开的镇定剂,再睡一回,醒来会好些。乖,听妈的话,躺着睡个觉,心情会平复些……”沈母喂默言吃了两颗镇定剂。

默言张口,喝了口水吞下了镇定剂,药效发作后,情绪静谧了下来。“我想休息了,妈,你们可不可以出去一会儿,也休息休息;我自己可以照顾得来自己。……谢谢你们来看我。”她说完后闭上了双眼,像是准备入眠。

“我们留在这儿陪你好了,真怕你会想不开,寻死觅活的,妈可受不了,妈有心脏病的。你别吓妈。”沈母说。

“不会的,我不会寻死了,你们回家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你一人静静,我们也不回去了,留在这儿陪你,如果你需要什么,别客套,叫我们一声。”

母亲、三个姊妹离开房间后,她的泪水又不能自主的流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对牧风放下了这么深的感情,无法自拔。平日还大言不惭地说谁也不爱,没想到,失去时竟是如此的痛。

她恨自己的胆怯,至今连“爱”都吝于承认,不愿开口对他说那重要的三个字。现在,人已杳渺,连魂魄都不知到何方去也,她能向谁诉说呢?老天能再给她机会吗?

牧风的行动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如行尸走肉般的默言本不想接听,但它一直不死心的响着,接起来后即又挂断了,会是谁呢?

默言目光飘向电话机,线没接上,默言抬起无力的双臂接上了电话线,才一接上,电话铃声立刻响起,刺耳而突兀。

“喂,是默言吗?怎么搞的?家里的电话和爸家的电话都坏了吗?我叫罗打行动电话找你也没人接听,我急死了你知道吗?”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是她的祷告实现了或是她太思念牧风所出现的幻听。

“牧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哭喊着他的名,想要肯定一切的真实性。

“是我,我是牧风,我没有死,我也是今天到美国后,看了新闻才知道飞机爆炸的消息。”

“可是——我以为你坐了九点四十五分的那班次飞机,怎会……”

“我本来就要上飞机了,结果,就在上飞机前的二十分钟,公司业务部经理有恒突然觉得胸口骤然的巨痛,后来我决定先送他到医院再改搭中午的飞机,正好还有位子,没想到逃过一劫。”牧风余悸犹存地说。

“牧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说得热泪盈眶,喜极而泣,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她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也无需再等下去了。

在地球另一端的牧风,也在听到默言爱的宣言后让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这是他等了好久的三个字,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三个字。

一个是失而复得,一个是美梦成真;两颗心终于在历经重重波折之后,紧紧密密的系在一起了。正如牧风所言,除了死亡之外,任谁也不能拆散他和默言。

也许将来的日子未必能够碧海无波,但是,只要能够两心相爱,真情定能永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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