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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一百零一 定不负相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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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济从帐篷里出来,冯长辰立即迎了上去,面色焦急:“怎么样了,监军大人?”

刘济抬头,如今天已大亮,然而皇上微服隐匿军中并受了重伤的消息已经传出,众将除了有要紧军务离不开的,都聚在这里等消息。刘济的视线越过冯长辰,在他身后扫了一圈,问:“他人呢?”

冯长辰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低下头:“在他自己的军帐里。”

在皇上被从顾承念手中带走救治时,顾承念身上半边衣裳都被血染红了。起先所有人都以为——冯长辰想,恐怕老顾自己也以为——那都是皇上的血,而之后,他们守在帐外时,听着皇上在军医们缝合伤口时被疼醒,发出痛苦的吼声,他突然感觉身边的顾承念在发抖。转过头去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鲜血顺着顾承念的袖子,像一串艳红的珊瑚珠一般坠到地上,浸湿了脚边的一块地。他肩上的伤口被撕裂出了可怖的口子,不得不重新包扎,包扎后,他就躲在自己的帐篷里,不肯出来了。然而这许多缘由,未等冯长辰向刘济解释清楚,刘济抬脚就走,冯长辰只能连忙跟上。

顾承念一个人站在军帐中。帐内没有点灯,帘子也都遮得紧紧的,将即将到来的日光拼死拒之门外。一片昏暗中,他似乎也成了这帐中的一件摆设,没有生命,也没有意识。

帐外不知何处,传来几个人高声说话的声音,顾承念被惊得一抖,接下来,才听清那是不知哪一队的伍长在训斥守夜的士兵。

他继续木然站着,身体仍旧因紧张而僵直,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军帐门口的帘子猛然被人掀了起来,他略微转过头去,看向门口。

“你在这儿干什么?”

进来的,是刘济……还有自己的好友,冯长辰。顾承念直直地看着刘济,看着他快步走向自己,声色俱厉:“到这个时候,你还是准备摆出你清廉正直的嘴脸,连守在他帐外都不肯吗?”

他无言。不是他不肯,他只是……不敢,他根本没有勇气站在那里听刘深痛苦的声音,那让他觉得眩晕。他也不敢听军医议论伤情,生怕听到无望的字眼。然而刘济见他不答话,气得眼眶发红,猛地上前,照脸就是一拳。

刘济自那次被父亲所伤后,右手一直不便,但他情急之下使的是惯用手,动作迟缓,并不难躲,但顾承念根本没有躲的意思,实实挨了一下,朝后踉跄几步,坐倒在地,又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刘济还要动手,被冯长辰死死拦住,对着他怒目而视:“事到如今你打他做什么?”

“我打他做什么?!”刘济愤怒地反问,继而吼道:“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他的胸口因为怒火而剧烈起伏着,连声音都在颤抖:“我不止一次有机会杀你,可我都没有下手,因为我知道对他来说,失了你比丢了他自己的命都要紧。为了你他牺牲了什么,你心知肚明!你怎么可以狠下心打他,还让他为了救你而受重伤,落得这样的地步?!顾承念!你究竟有没有心?!”

有没有心?顾承念被冯长辰扶了起来,听见刘济的质问,他的手抖了抖,却仍然没有回答,只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刘济瞪着他,咬了咬牙,终于转过身去。

“……现在还昏迷着。血已经止住,伤口也缝好包扎了。他足够聪明,遇袭时躲开了最致命的心口,只伤到了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声音低下来,说出的话就能变成梦境,被随便什么给击碎。“……但是伤还是很重,军医说,能不能挺过去,得看他自己。”

冯长辰使劲抓着顾承念的胳膊,生怕他会受不了摔倒,然而顾承念却站得笔直,听完刘济的话,也只是略低下头。

“如此……如若皇上过不了这一关,顾某……自会自裁谢罪。”

刘济闻言转头瞪他,脸上的神情表明就算顾承念立即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原谅他。顾承念却对他的神色毫无感觉,继续道:“顾某想求见皇上,不知可否恩准?”

事发突然,来不及支起新的军帐,因此刘深便被安置在刘济的帐中救治。顾承念揭开帘子,见帐中灯火通明,军医们躬身立在一边,而刘深,此刻静静地躺在塌上。

顾承念走到床边,跪下。他第一次没有恪守自己一贯坚持的那些陈腐的规矩,向刘深行礼,只是长身而跪,看着刘深惨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

时间仿佛不再流动,他跪在那里,只觉得像在接受一场煎心的审判。

他是大理寺正卿,他给无数犯人下过判决,也曾下令处死某些极恶之徒,总是能从各式各样的面孔上看到各种不同程度的恐惧与绝望。而如今,他自己也被这些情绪紧紧地包围住,过往所有的事,他与刘深的种种,都像是公堂上的证据,一一摆在眼前,最后定格在刘深闭上眼之前微微弯着的嘴角上,宣告着他的罪恶,宣告着他对这个人的伤害。

他凭什么去审判所有的那些人,他怎么可以将这个人伤到这种地步,只怕他自己,才是最该死的那个!没错,该死……离开京城时,他是想过,如若自己战死在草原上,断了刘深的念想,也是不错的。直到如今,直到刘深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他才明白,这样的事对活着的人来说,有多残忍。

不知过了多久,刘深微微晃了晃头。顾承念见状,立即伏到床边,激动地看着他的脸,只见他眉头拧紧,费力地喘了两声,张开嘴似是想要咳嗽,却又迟迟咳不出来,终于,神色痛苦地半张开了眼睛。

“皇上!”

“皇上醒了!”

军医们的喊声淹没了顾承念的呼唤,众人围了过来,见刘深像是窒息了一般痛苦地仰起了头,纷乱道:“皇上被肺中的淤血呛住了!”

“快!快将皇上扶起来!”

刘深的脸因痛楚而皱起,眼睛却只盯着顾承念看。从他刚刚睁开眼睛起,顾承念便不顾一切地抓住了他的手,而今军医们在四周忙乱,他却也不肯放开。这个时候,也无人理论他此举是否得礼,军医们围着刘深,焦急道:“皇上,皇上,千万忍住痛,将血咳出来就好了!”

“小心挣破伤口!”

刘深张着嘴,像是溺水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咳出淤在肺中的血,苍白的脸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他捏紧抓着他手的手,便感觉那只手也加了力,刘深心中一震,终于发出破碎的咳嗽声,吐出一大口黑红色的血。

他瘫软在扶着他的军医怀中,筋疲力尽,连喘息的气力都没有。就算如此,他仍然紧紧盯着顾承念,而顾承念,也仍然没有放开他的手。

混乱过去,很快有一名军医端来一盅药汤,道:“皇上,受伤头一日最为痛苦,醒着饱受折磨,反而于愈伤无益。请皇上用了这盅麻药,好生睡上一觉。”

说着,便将药送到刘深嘴边。刘深偏头躲开,又轻轻摇了摇头,眼睛仍然看着顾承念。

顾承念也看着他,这时忽然开口道:“皇上有机密要事吩咐本官,各位大人劳请暂且回避。”

此时,他二人紧握的手随着被子滑落,已经暴露在众人眼前,然而顾承念说话时仍然沉稳清正。刘深刚醒来时帐内一片纷乱,守在帐外的刘济和冯长辰也闻声进来,听了这话,刘济低下头,带头朝外走去。军医们见状,犹豫着,终于让皇上好生靠在垫子上,便也退了出去。

帐内只剩下刘深和顾承念,手紧紧相握,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刘深弯起嘴角,开口,声音比呼吸的声音都高不了多少,说的话也断断续续,像是被撕碎的纸。

“顾大人,骗起人来,还是这么,一本正经。”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顾承念眼眶一涩,立时就要落下泪来。他连忙低下头,不想让刘深看见,刘深却已经看在眼里,虚弱的笑仍然挂在脸上,又断断续续道:“不是,什么大伤,别,这么担心。”。

他略抬了抬手,似是要做什么动作,然而却没力气,只能放下手,继续道:“别一副,这种表情,倒叫我,担心你。”

然而,听到这两句话,顾承念再也忍不住,泪水落下来,砸在被上。

那是他在半梦半醒时,对他说过的话。他捏紧手中的手指,那双手,从前永远温热到让自己觉得发烫,而如今却那么的冰凉,那么的无力。

“都是我的错……”

是他太自私了。他的心底里,从来都不是怕毁掉刘深的名声,而是怕百年之后,有人骂他自己是佞幸。而刘深却从不怕被称为昏君,他唯一担心过的,也只是那些言论会伤到自己。比起他来,自己真是又懦弱又可鄙……所以他才活该,眼睁睁看着所爱性命垂危,朝不保夕,可他又怎么有资格求他,求他撑下去,求他给自己一个补偿的机会?

刘深看着他落泪,也不笑了,他扯扯顾承念的手,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期盼,顾承念看懂了,于是他俯身凑近,与他唇齿相接,眼泪也随之一滴一滴落到他脸上。

刘深的嘴里有股微甜的味道,意识到那是残留的血后,顾承念的心颤抖起来,生怕自己的吻会吸走他的生命,不敢再往前,只这样,唇贴着唇。

刘深半闭着眼,叹息。

“我一直,担心,你去了,草原,就再也,不回来。”

他的心又是一阵紧缩。是的,他之前是那么想过,但是现在不会了。

“不会的,”他轻声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绝对不会了,我发誓。”

“嗯……”刘深又发出一声叹息,这次完全闭上了眼睛。“我想,回家。”

“好的,回家。”顾承念用手指抹去他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再缕好他散乱的头发,像是安抚快要睡着的孩子一般,“马上就回。”

刘深又睁开了眼睛。

“不打,高车?”

“不打了,”顾承念搂着他的头,“我们回去。”

刘深摇了摇头。

“不。我等着,看你,凯旋。”

顾承念轻轻吸了口气。“那就打,打赢了,我们再回去。”

刘深皱了皱眉,顾承念以为他是伤口痛,连忙攥紧他的手,然而刘深定定地盯着他。“你不会,以为我,要死了,糊弄……”

“不,不会,”听到他说“死”,顾承念的心又开始剧烈地颤抖,他打断了刘深的话,“绝对不会,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也一定会长命百岁,一定会的!”

刘深又看了他许久,才终于放心一般,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多少气力,说了会儿话,更是撑不住了。顾承念叫进军医来,喂他喝了麻药,刘深仍旧牵着他的手,渐渐陷入昏睡。

等他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脸上神情也没先前那么苦痛时,顾承念才小心地松开手,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又伸出手去摩挲了刘深的脸颊,这才起身,走出了军帐。

冯长辰与刘济仍旧守在外面,见他出来,冯长辰便朝他走来,刘济仍旧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庚寅,白烈呢?”

不等冯长辰开口,顾承念已经问道。冯长辰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问到这个,愣了愣:“……昨晚,被偷袭后军营守备进行了调整,我叫他去大部队正前方布防了。”

“张方白呢?”

“……在善后。”

“如此,”顾承念转身,命守在军帐外的一个军士:“去把侦骑营都尉赖鸣找来。”

那军士得令而去,而冯长辰有些疑惑地看着顾承念。

“老顾,你要做什么?”

顾承念静静道:“我要与高车左贤王联手,打垮狄兰。”

冯长辰吃了一惊,连站在一边的刘济也神色一变。

“老顾,”冯长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你恨狄兰,但是你不能意气用事,就算他伤了皇上,你这——”

“伤了皇上的,”顾承念打断他的话,“不是狄兰,是林仪。”

此言一出,冯长辰更是担心起来,以为他已经被皇上的伤刺激得昏了头:“老顾,你……”

“庚寅,”然而顾承念的声音十分平静,“皇上想要回去。现在两军交战,我们贸然后撤,必然会被高车人追着打;派小股人马护送皇上回去也太冒险。所以,我们必须先跟狄兰有个了断。”

“可……”冯长辰还想说话,顾承念却压根没有要听的意思,只自顾自道:“等皇上过了最危险的前三日,我们就会启程回去。三天时间,庚寅,三天,想要打垮狄兰,只能借助左贤王的力量了。”

说完,他便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冯长辰的反应。而冯长辰转头看一眼刘济,再看一眼顾承念,只觉得心惊。

军医们到现在都不敢保证皇上一定能撑过去,可顾承念所言所行,都是以皇上一定会撑过去为前提的。

如果,万一皇上真的龙驭宾天,这个人,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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