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苏知县说是因春闱才与朗台一起赶路,其实今年许颜压根没打算去考试,她这个年纪能够考中举人已是不易,更何况是贡士?不过是想要走走朗台的门路罢了,在京城的学堂自然与地方不可同同日而语,认识的结交的人也不是一个档次。而时间上根本是赶不上的,等他们回来人家成绩都出来俩个月了。是以,大家心里都清楚是什么个章程。
国子学的学生可以不通过科举出仕。
进了京城,好热闹的百姓早早就等候着看一位亲王的热闹。这场安排朗台一早就得了消息,她个人对这样的安排可有可无,她要的结果并不是向皇帝证明自己多能干,而不是走了君太后的门路。但是手下的人不同,他们需要往上爬,往上怎么爬?政绩呀,功绩呀都是必不可少的,最主要的是能抓住皇帝的心思。
因为早就得了信,朗台离着囚车远远地,那劳什子菜叶臭鸡蛋自然惹不到她。想想看,百姓和这位王爷什么仇什么怨?有仇有怨的该是济南府的百姓,那鸡蛋平常百姓家都舍不得吃,拿去换钱,又怎么会拿来砸人?不过是为了讨皇帝的欢心,二来显示他们的功绩。
皇帝最痛恨的便是这些谋反的“至亲”,她们被百姓痛恨至此,如何不说明自己是一代明君深受百姓爱戴?
朗台等一行人一一受了封赏。朗台被赐予飞鱼服,正正经经的在大殿上受赏。没几日被升做南镇府司的指挥佥事。由从四品升到正四品,不过南镇府司是管理各类文件的,换句话说就是没有钱捞没有功绩能抢的清水衙门。
这明升暗降并不是无缘无故,朗台可是跟着先帝一起执掌朝政十几年的君太后的女儿,皇帝忌惮的不是朗台而是朗台背后的人。
朗台在北镇抚司也没有呆几天,刚一上任就去了山东办案,只跟着她这几个月的人多数留在北镇抚司,这次的差事,本就是没有什么门路的人才跟着去的,立了大功在这里好混很多。倒是有几个男人愿意跟着朗台去南镇府司。
“你们留在北镇抚司不是有更好的前程,何苦想不开跟着我?”朗台将为数不多的东西收拾着,那说要与朗台跳槽的男人帮着她干活“我们是大人带出来的,如今自然也是要跟着大人走的。”
手里的东西被人拿走抱着,朗台双手一拍“好吧。”
前儿还在朗台面前刷存在感的人一下子失踪,看着朗台带着五个人离开,他们也只是唏嘘一下,这么大的功劳落得这么个下场。这就是官场。
许颜暂时住在朗台的宅邸,被安排在客房。
朗台说是在南镇府司,其实很少去办公,即是挂了一个名头拿着俸禄,多数时间则是在国子学。能学什么东西是次要的,大家上学不过为了当官,她如今二十岁的年纪官拜四品,早就红了不知道多少学子的眼睛。
落在他人眼中,倒是她有自知之明,所以来国子学补课。
朗台的位置被安排在最后,懒洋洋的看着杂书。然,他人就是有什么不满,也不敢招惹这位一出手就要灭人满门,活剐的阎王。
先生下了课,朗台收拾起杂书,抬脚就要离开。
与往日不同,往日这些学子见着她和见着鬼没什么不同。今天倒是有人拦住她,那是个男学生,有些迟疑的道“郎同学,七日后我们在外城河畔有酒宴,你可要来?”
朗台抬手,那男学子吓得想要往后避过去,却只觉得手里一紧,那张请帖被朗台抢了过去,朗台扬扬手中的请帖,转身离开。留下那傻傻看着她离开的学子,朗台的身影一消失,那些躲在后面的学子呼啦的围过来“她接了?”
“她把请帖拿走但没说来。”送请帖的男学子道。
另一个男学子叫道“蠢货!那就是同意了呀!”
与朝堂是一样的,这国子学也是有一个个的圈子,根据天然的身份拉帮结派。而这些男学子都是拔尖的学问,否则也不会被放进国子学来。他们在一起也是分世家,贵族,寒门的。这邀请朗台的男学子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一派的。
出来国子学,赶车的马夫将踩凳搬下来,朗台踩着上了马车。
“大人今天看着心情挺好。”马夫是郎大夫主留下的人,带着家里的爷们孩子一起同朗台来到京城。
“还成。”朗台心情好,却不是喜欢对谁都说话的人。
朗台每天就是在挖坑挖坑挖坑,只待有朝一日全面爆发,烧得全国半壁江山。
寄住在郎宅邸的许颜也找到与她类似情况的学子,常常参加各种宴。
“这是做什么?魂不守舍的。若是无聊可以出去参加夫郎们的酒宴什么的。”朗台总要给正夫郎的面子,她的衣物大多是实在苏祁玉这里。苏祁玉听见她的声音,心里一惊忙站起身帮她将公服脱掉。
“没什么,只是京城太繁华,我也不知道哪里能去,那些人可以结交。”
自许颜进了郎宅,便尽量躲着他。
这事他可以理解,许颜要拖了朗台的门路在京城有所铺就,他二人都受益与朗台若是还见面,乃是何等的不义。只不过,当年她那些山盟海誓如今看起来真是笑话。
他们都有想过与朗台斗,如今谁敢想?朗台的位置太高,高的他们仰望不止不见端。
换了男装,苏祁玉一愣“夫主为何穿这一身?”
朗台将头发用发带系好“阿盏吵着要去玩,今日正好有酒宴我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不过是一个傻子,有什么世面好见?
“二郎这个样子会不会给夫主添加麻烦?”
朗台走出屋门,只见那人已经穿戴好等着她了,同样的窄袖束腰短靴。当真是个阳光少年郎。
“娘子!你看我这身好不好看?”苏祁盏说完看见苏祁玉目光一黯,作揖道“见过夫郎。”苏祁玉看着这俩个人同样的款式颜色,只是图案不同。便是朗台换了男装,也能很容易的看出她是个女子,她要比寻常女子高挑,但倦色秀丽,柔媚优雅,完全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完美的柔和。“娘子?”苏祁玉看着朗台。朗台无所谓的一笑“他爱叫就这么叫吧。我们走了。”
“等一下。”苏祁玉胸腔突然涌现不知名的酸意与郁气“夫主要去的地方可是都要带着姬妾?不是说京城最重视嫡庶尊卑?”
苏祁盏诧异的抬眼看了一下他,然后垂眸不语。
“自与我来京,夫郎精神一直不好,拒了好几家夫郎的帖子。作为官家的家眷,你当如何做你母亲应当是与你说过吧?”朗台拉着苏祁盏得手“该做的事情不做,在这里耍什么威风?”朗台说这话有些狠,却语气寻常,仿佛就是在家常话一般。
苏祁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们成亲以来,朗台对他一直尊重有加,他在郎家还有的脸面一样不少。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众人面前如此下的他的脸面,就是为了那个傻子。他本是极为俊美的男子,如今心生妒忌脸色也有些狰狞。壁岩行礼道“郎君,郎君可要想清楚。”
苏祁玉回神“你说什么?”
“郎君,是要好好地做郎夫主的夫郎了吗?”苏祁玉身边的人,如何不知道他与许颜的事情。俩个人已经该做的都做了,就等着许颜将他娶为平夫,如今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壁岩急的都快哭了“郎君,您的守宫砂您有了打算吗?”
苏祁玉面色忽然惨白一片。
“郎君,这件事情不能拖下去了,您要先生下小主子呀。”
“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许颜一直都在躲着我,这里都是她的人,难道我还能硬去堵截不成?”苏祁玉看着宽广的院子“我写封信,你想办法交到许颜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