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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章 浴场里的故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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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一片漆黑,只有三米高的墙头有一个装了栅栏的洞口投下几线银蓝色月光。

喻承靠着湿漉漉臭熏熏的墙,坐在看不出颜色的腐烂稻草里,微微一动,手上脚上传来铁镣的声响。

呃?已经被抓了?

他环顾一圈,拖着铁链冲到牢房门边,抓着木杠一阵猛摇,喊:“刘聪!你这个狗奴!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喻承边喊边想,不是该喊“冤枉啊~~~放我出去!我悔过~我坦白~”吗?这泼妇骂街是几个意思?

喊声被空旷的坑洞吸收,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喻承跌坐回地上,临死,他想起了一个人,陈青山。

多年前陈青山人在乡野,才德却由庶民口口相传到了朝中。天子派人请他出仕,领命去的人每次到他的茅草屋,他都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明摆着是躲官的把戏,有几次喻承碰巧也在。陈青山醉卧在床上,他躲在床底。等使者无计可施走后,陈青山立马就翻身下床。喻承满头稻草爬出去,陈青山没事儿人似的,笑眯眯斟酒给他,说:“老庄之道,刚才我们谈到何处,还记得吗?接着来!”

喻承服了,兴高采烈和陈青山聊他们彼此兴奋的话题。有时候明明聊得不着边际,陈青山却顺着他路子跑,完了两人大笑。

酒意上头,喻承醉了就唱,拿筷子敲着碗打拍子,陈青山笑呵呵听;唱累了倒下就睡,两人共卧一床。醒来后如果天光还亮着,两人再出门一同撸起袖子打铁种地。

陈青山朋友多,喝酒的局子有时大有时小。不论大小,一个风格,谈天说地,夸赞古往今来名人雅士自律清廉的做派,高山仰止状;散去后各自回市井,一丝不苟做高官达人们不屑的体力活换生活所需。

这种无忧无虑挥霍时光的日子,到喻承——准确地说是“段修筠”,应诏入朝做官为止。

喻承叹口气,张望四周,旧时欢乐再也回不去了。

牢房巷道里响起一片喧哗,一听就知道是狱卒拖着什么人靠近,他们大声呵斥把手伸出牢门对他们或求或骂的囚犯,挥着木棍狠狠击打挡路的手臂,一时惨叫四起。

喻承手扶木杠,冲来人吼:“就会欺压手无寸铁之人!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牲畜!数典忘祖的……”

话没喊完,狱卒丢破布一样一把丢开他,把他们拖的人扔进来,锁门走了。

喻承:“……”

他回头打量地上面朝下,须发凌乱麻袋一样瘫软的身体,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青……青山兄?青山兄!”

喻承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扶不动推不起,他只好抓住陈青山散落在地上的几缕头发。轻轻扯,轻轻喊,过了好一阵,陈青山才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他后,就朝他笑了笑。

喻承心中一痛,问:“青山兄,你为何在此处?”

陈青山静默了一会儿,曲起手臂,伴着哗啦啦的镣铐声,他支起身,顺着喻承搀扶,两人背靠木杠相贴而坐。

“修筠,行刺事败了……”

喻承点点头,放松汲取陈青山的体温。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可你躬耕田园不问世事,怎会也被牵连?”

陈青山转过头来,眼中带笑望着他,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脸,喻承感受到温暖和安心。

陈青山:“上回你来找我,说了你的打算。你以身忠亡国之君,为司马邺受辱被杀之事以命博命;我,于我而言,天下谁当皇帝都不要紧。”

喻承沉默。

陈青山:“我一干人等在野,听说晋朝臣子难耐国破之辱而争相自尽。你不似他们软弱,有气节,也有计谋胆魄。但抛开这些不谈,你的事,我怎会坐视不管?”他笑了笑,“听你要设计杀刘聪,我便安排人暗中接应你。哪知刘聪太狡猾……”

喻承眼眶刺痛,把头靠到陈青山肩上,笑道:“怎么,当初我陪你打铁,你不愿理我;陪你锄地,刨到块金子,我看了一眼,你就嫌我本性贪财说我不是你朋友。现在倒愿意为我死了?”

陈青山大笑起来,被他埋怨也不争辩,笑了一阵才说:“你我躲不过这一劫,怕是近日要问斩。你有什么想完成的心愿吗?”

喻承皱起眉头,胸口涌起恨意:“我就想杀了他们!不过,今已无望……”忽然心里一热,眼泪温润上来,他朝陈青山笑笑,“早料到难逃一死,我没什么眷恋……只,只剩你……哪知你也被我牵连。”

陈青山搂住他,轻声说:“修筠,六道轮回,死是常态。我对你相见恨晚,同死一道做鬼,你我再续风流。”

喻承想哭又想笑,腿一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天亮了?!

……卧靠,那得几点了呀?!

他抓过手机,摁亮一看,瞬间把手机甩开,“嘭”地再倒下,扯回被子。

七点二十五,不过今天星期六……太好了,差点吓尿。

可经过这一吓,喻承虽然眼皮重,四肢软,大脑却越来越清醒。妈蛋,好不容易盼到的周末,没福气睡懒觉啊……

他大字型翻个身,脸埋在枕头里,进行梦境回顾。

奇了怪了,这个梦好像做过啊……不对不对,好像只是人出现过,剧情不一样。梦里说了些啥?好像提了几个人名?忘了,只记得陈青山。嘿,做梦还有续集,怪怪的。

他想了想又笑起来,坐牢一块儿,还说一起死,天骄兄,真是伉俪情深啊……额,不对,是“青山”兄,没“天骄”啥事儿。可是那位青山兄,每次梦里都觉得他好帅,醒来却怎么都想不起样子了。不过身材嘛,他记得的,Hugo男模的样子,想想吸了口哈喇子。

硬板床上滚了一会儿,喻承死也睡不着,八点不到,只好起了。

他一起,大象跟着起。两人无语对视半天,喻承问:“你昨晚不是去找老高,两点才回来吗?生物钟?”

大象苦笑:“劳碌命,认了!”

两人洗漱吃早饭洗衣服打扫房间,一通忙活,分别坐下来开电脑写周报时,才十点。

五分钟后,喻承开音响放歌儿:“大象,你做梦,有没有梦到过同一个人?”

大象扫他一眼:“有啊,小时候天天梦到狮子追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位狮子。你丫写完啦?”

喻承点头:“那狮子,除了追你,有后续没?”

大象用脚一蹬地,电脑椅哗啦一声漂移到喻承桌子边儿:“卧靠,你们什么部门啊,周报只要……我看看,六句话?接待N市、H省、B市领导,撰写N市、J市合作协议……下周计划,‘接待G省中小厅副厅长,并修改本周所有文案至完稿’?”

喻承无奈道:“我做死做活一星期,你十秒钟就念完了。”

大象:“牛逼啊你们部门,周报这么简单!”说着又脚下用力,驾驭椅子滑了回去。

喻承:“你们销售啥样儿的?”

大象叹口气:“本周到单数,下周预测数,总单跟金银铜各牌级的差距,CRM库里只剩宁愿死也不愿再合作的客户,计划开发策略……唉,可多了,你不会懂的。”

喻承:“CRM?客户成熟度管理系统?”大象嗯了一声,喻承笑,“怎么开发?继续骗啊,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大象摇头:“已经骗油了,好多老会员,我们说上一句,他们就能接下一句,油盐不进。”

喻承:“那你们需要开发新的骗术……哎,说呀,有没有后续?”

大象:“啥后续?哦,有一次梦到狮子追着追着变成了纸箱,被我点火烧了。”

喻承:“那我还算正常。”

大象:“你又梦到啥了?”

喻承:“帅哥,叫陈青山,各种剧情,不重样儿的。”

大象:“做没?”

喻承想了想,捂脸:“有呃,有一段儿是他抱着我……好像是在干那事儿。”

大象哈哈笑:“梦里得逞表明现实无望,你还那么开心,注孤生!”

喻承:“……”

大象噼里啪啦埋首电脑,一小时后,才说了句:“得嘞~”伸了个懒腰,手刚放下,电话响起。

大象看了看,嘟囔了句“谁啊”,接起来:“推销请自动挂机……”喻承见他话没说完,就震了一下,瞬间坐得规规矩矩,“老……老板……不好意思啊……”

喻承“噗”地笑出来,大象在主管面前口无遮拦,原来对着大老板,也是个摇尾巴的货。

但这很奇葩啊,喊“老板”,级别应该是经理,因为资深经理,销售部喊的是“区长”。但大象的经理不就是谷天骄嘛!喻承跟谷天骄相处,大多数时候都很放松,有时放松过度了,还会放几句厥词,哪像他这样!

大象:“好,您放心吧,他要不肯,我就是一掌拍死他,也把肉身给您拖过去!”

喻承:“……”

大象挂完电话,上半身就松下来,瘫到椅子后背,忽然又坐起来,拿起手机确认有没有挂断,再放下,松一口气。

喻承静了一秒,接着拍桌子狂笑:“缩头龟!夹尾巴狗!软脚虾!拖尾巴蛆!”

大象冷漠瞪着他:“软脚虾都算了,‘拖尾巴蛆’的来历是?”

喻承:“没来历,我爷爷发明的,适合你!”

大象:“……今晚上直接拍死你拖过去算了。”

喻承:“晚上?拖哪儿去?”

大象无奈看着他:“今儿27号,到月底我升P5……先不要嗨,冷静!销售的P5很容易的,而且只有底薪加500,其他不变。谷天骄说,为了给我庆贺,请我今晚到文二路上那个牛逼浴场蒸桑拿。”

喻承:“同事请客去泡汤?你们什么品位?”

大象愁眉苦脸:“是啊,销售部好像还挺流行……你得一块儿去!”

喻承:“关我啥事儿?”

大象拿了支烟,把烟盒一摔:“老子还想说关我啥事儿呢!全部门十来个人升P5,他怎么不全请?约你就约你,何必拿我当幌子?”

喻承:“哟~坦诚相见……我不想去。”

大象:“我没听错吧?”

喻承两手捧腮思春状:“我发现一个问题,每次见了他之后,那一天我就做不了美梦。见他也挺好,但梦里面的帅哥,人家有摸我脸嘞~他,看得到吃不到,不好,不去!”

大象:“敢不去,老子把你后面填了!”

喻承:“……”

大象照旧下午加班,十二点没到就走了。喻承说归说,心里还是高兴得不行。他在家先洗了一遍澡,费心机把面膜敷了,再挑了条白色的CK内裤穿上。

忽然惊醒过来,蒸个桑拿,干嘛呀?搞得真像要去干嘛似的……话说回来,我不远18公里,大周末从滨江赶到城西,到底去干嘛?

喻承对自己无语了。

喻承到十二怒汉时,正好晚上八点。一大波销售叫喳喳地涌出大楼,等人都走完了,再过了十分钟,谷天骄和大象才肩并肩出来。

隔着七八米听到大象说:“为了三部的荣誉,努力工作是应该的,这也是您的栽培!”

喻承:“……”

“栽培”,你以为你是娇花呀!不过这词,好像自己也用过……

谷天骄绷得挺稳,招牌式“额呵”笑了声,抬眼看到喻承,笑意放大,朝他招手。

三人钻进谷天骄停在路边的蒙迪欧,喻承照例坐副驾,大象默契坐在后面。

公司离那家浴场,走路只要十分钟。但人家有车,非要费油,非要烧钱,非要污染空气,有什么办法?五分钟后,三人已经进更衣室了。

更衣室里人挺多,进进出出,什么样儿的身材都有。喻承心里有鬼,默默背过身脱衣服,大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完就杀进淋浴场。喻承一身精光正要走,谷天骄却大大方方招呼他:“阿龙,这么冷的天,就穿一件毛衣?”

喻承笑嘻嘻转身:“为了方便脱嘛……”一眼看到谷天骄的全部,顿时血冲头顶,烙铁从耳朵烫到肩上,还有迅速往下窜的趋势。

谷天骄:“嗯?”

喻承:“我的意思是,出来洗澡……哎,回……回见!”

他两大步踩过消毒水,一头扎进雾气蒙蒙的淋浴隔间。拧开莲蓬头,一股冰水冲下来,喻承“卧靠!”了一声,弹到旁边慢慢调。

“卧靠”暴露了方位,大象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看到啦?”

喻承:“嘘……”

嘘声被四处哗哗的水声盖住,大象没听到,追问:“怎么样?”

谷天骄近在咫尺笑呵呵接道:“还不错,比我想象的厉害。大象的也给我看看?”

喻承:“……”

大象:“……”

谷天骄一个人大笑,喻承心虚瞟了眼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这么变态的对话,不然等会儿被光溜溜抬出去做尸检也有可能。

话说,他还“想象”啦?他到底把他想成什么样?矮我的天……

喻承飞速洗完冲出去,撞到偷偷摸摸也打算先跑的大象,两人一对眼色,正要溜,谷天骄的声音穿透白雾:“你俩,桑拿室见啊!”

大象接口就说:“好,不见不散!”

喻承白他一眼,扭着大象胳膊,冲到外面抓条浴巾裹腰上,才松下气来。

桑拿室干湿合一,规定蒸的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两个人进去时,恰好里面没人。

大象往烧红的石头上浇了一瓢水,“刺啦”一声,小房间被雾气填满。他坐到喻承身边:“我怎么感觉他不是直的?”

喻承懵懂道:“不是直的,会一任接一任地娶啊?”

磨花玻璃门外,一个身影靠近,两人立刻转换话题。喻承说:“P5很难升吧!”大象说:“谷老板带队,谁不升谁不是人!”

谷天骄推门进,两人同时住口,痴呆状盯着眼前人。

谷天骄低头一看,转身就走。

大象拿胳膊肘捅捅喻承:“他是故意的吧?”

喻承举起手捏住鼻子:“Hugo男模……不行,老子要死了……”

谷天骄再推门进来,老脸通红:“对不住,刚才忘记拿浴巾。”

大象:“挺好看的……”

喻承:“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三人尴尬傻笑了一会儿,并排坐在小房间的坐垫上,一时都想不出话题,眼睛也没处放,跟着手脚也没处放起来。

一分钟后有其他人推门进,喻承弹起身:“我去冲一下。”

大象想走不敢走,谷天骄失笑道:“是太热了,一起出去吧!”

直到穿上浴场提供的短衣短裤,三个人挂着空档回趟更衣室,拿了手机往楼上走,神经兮兮的气氛才被闹哄哄的人群抚平。

浴场二楼分为聊天区和休息区。聊天区灯光明亮,设卡座,分为大厅和包厢。休息区则是近千平方的暗室,里面放了七八排软垫躺椅。

聊天区大厅的人满了,谷天骄看了一眼休息区,里面人在各自的电视屏幕映照下,整齐躺着挺尸;他又看了一眼包厢,大概怕刚才三人相对无言的场景重现,便带着喻承和大象往休息区里去。

服务生帮他们找了个地方,其中两把躺椅相邻,另一把则在对面,正好方便三人聊天,谁也不会被冷落。

大象二话不说就爬到单独的那把椅子上,看了喻承一眼。那意思太明白了,“即使当灯泡,我也只想当一颗安静的黑灯泡”。

谷天骄到大象对面放松坐下,找些闲话扯淡,一不留神又聊到了工作上。

喻承插不进嘴,好奇东看西看,发现休息区里竟然还有按摩服务。不过……为什么按摩师穿的是黑色低胸吊带高开叉连衣裙?

他斜对面那个老男人面前的女生,坐在一把小凳子上给他按脚。姑娘的裙子后摆直接落到地毯上,胸口大腿都反着微弱的电视光,白皙刺眼,那男人眼睛忙东忙西,看不过来。

呃?那女孩儿侧面好熟……

谷天骄凑过来,低声笑问:“你想干什么?”

大象也坐起身,严肃道:“小心啊,公司高压线!”

喻承却目光凝聚,朝女孩儿喊了声:“哎,姐,姐!”

谷天骄和大象面面相觑。

喻承:“内个……树……流……麻辣烫姐!”

女孩儿回过头,喻承确定了。他不顾另外两个人惊呆的神情,跳下躺椅奔过去,笑嘻嘻打招呼:“你到这儿来工作啦!”

树洞姐面无表情盯着他:“你哪位?”

喻承傻乎乎指自己的脸:“我呀!买过你……麻辣烫的,你还劝过我,多找了我五十块钱!”

树洞姐恍然大悟:“哦,那个撸射!”

喻承:“……”

老男人好奇接话:“你叫舒琉?怎么不做麻辣烫了?”

树洞姐回头对老男人笑道:“冬天人少,出来的人都去吃火锅了,麻辣烫店开不下去。”

喻承:“……”

火锅?夜总会同行吗?

树洞姐在忙,但对于这个劝慰过他的姑娘,喻承对她还有话要说,所以与此同时,他没注意到本来对坐的谷天骄和大象,偷偷摸摸坐到了一起,一同望着他,摆出三姑六婆嗑瓜子摆龙门阵的姿态。

大象对着谷天骄低声说:“是个站街妹。”

谷天骄:“你怎么知道?”

大象:“树是‘树洞’,流是‘流莺’,阿承吞吞吐吐的,肯定就是!”

谷天骄夸张一个哦字口型,低声问回去:“他竟然还有这种朋友!”

大象:“朋友肯定不是……估计是聊友。”

谷天骄点点头,惊讶不减:“他竟然还有这种聊友!”

大象噗地一笑,喻承在离他俩五米处蹲着问姑娘,“那现在待遇好不好,够不够交房租?”之类,大象对谷天骄解释:“阿承他有满腔的浪漫主义诗人情怀……看什么人,都喜欢把别人洗白。”

谷天骄:“浪漫主义诗人?”

大象正色道:“就是脑子有坑的意思。”

谷天骄失笑,说:“你们俩性格挺搭的,关系这么好,怎么没在一起?”

大象一呆:“性格搭,就能在一起啊?”

谷天骄:“难道不对?”

大象:“要谁都跟您似的想法儿,这世界就太平了。”

谷天骄笑:“你终于说人话了,那你说说,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这世界太平?”

大象一窘,想了想说:“这么诗意的问题,您得问诗人阿承。”

谷天骄点头:“矮子矮,一肚子拐。”

大象:“……”

谷天骄:“对,你比我高一点,我说的是小承。”

喻承趿拉拖鞋跑过来,拿起小桌上发亮猛震的手机:“说我什么?……哈喽,老板晚上好!……我在外面,您有什么指示?”

他前后变脸无缝衔接,前半秒像个小孩,后半秒毕恭毕敬,跪舔得大大方方。谷天骄笑出来,大象则一脸嫌弃,无语挪回自己的椅子,摸出遥控看电视。

喻承挂完电话,兴奋劲儿变成低气压。

谷天骄察言观色:“怎么了?”

喻承瘫坐到躺椅上,皱眉半天才说:“邓汤达,就是陈骁炜老板,给陈骁炜告我状,说我的周报是流水账。”

谷天骄:“哦,那是流水账吗?”

喻承一窘,不服气道:“可我是学团队老员工的方式写的啊!饶海珍总共三句话,苏凯两句,其他人都是这样。我的算很长了,凭什么就说我!”

谷天骄:“你是怎么写的?”

喻承给他复述了一遍:“邓汤达说,还要写什么思想感悟,学习心得……工作就是工作,我做好就好了啊,他没事儿干嘛还要管我‘思想’!”

谷天骄见他越说越气,问:“这个团队,压力是不是挺大?我几次在八楼见你,你都在围着外部访客东奔西跑,没敢跟你打招呼。”

喻承静了一下,没憋住,从马佳丽第一天工作就告他黑状起,把他这半个月遇到的不可思议现状都说了一遍。

喻承:“邓老板平时不在,星期三来了。当那多人的面,弹给我这么大的一个硅胶球,”他用手比了个饭碗大的圆,“我接住一看,你猜是什么?肉色的一团,带褐色乳晕和激凸,是个E罩杯的胸啊!说是送我的见面礼……”

谷天骄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

喻承:“还有他手下那些资深经理,有一个什么团队的老大,天天没事儿到他门口转悠,不分男女开黄腔。有两次看到我早餐啃火腿肠,就问,喻承,你怎么总喜欢吞咽这种棍状物?”

谷天骄:“你回应他没?”

喻承:“嗯,我实在不堪侮辱,跟他说,因为我喜欢把它们咬碎!”

谷天骄没绷住,笑半天,说:“回应是对的,不过对象,资深经理的话,你稍微冲了点……毕竟那个滋味,想想就很痛!”

喻承:“谷哥,你说就这种人,怎么还爬了那么高?是不是你说过的,‘历史遗留问题’?”

谷天骄收住笑意:“这个还不好说,你再慢慢体会吧。对了,你刚刚提到那个苏凯,乱报发/票,变相行贿的事,你后来有没有找陈骁炜请示过?”

喻承:“发了短信,陈骁炜说‘OK’。”

谷天骄深思着点点头:“把短信截图保存好。如果真出事,只要你没有从中获利,就轮不到你。”

喻承愁眉苦脸:“获什么利啊,愁都愁死我了……哦,还有一个人,谷哥你帮我分析分析。”

谷天骄:“饶海珍?”

喻承:“嗯,忽敌忽友。好的时候感觉特真诚热情,也帮了我一些实实在在的忙。但我总感觉,好像很虚幻。”

谷天骄回视着他求真若渴的眼睛,淡淡笑了笑:“我不能代替你成长,总得自己学会辨认,而且人好不好,也不能一概而论,得对事不对人。”

喻承心想,好嘛,大道理又来了。

谷天骄:“不过我有件事倒可以帮你。回头转发你一封别人的周报,那个人,写那封周报的时候是个P5,现在是子公司‘怒汉学院’总监。”

喻承咂舌道:“哥,你的意思,不会是写个周报,他就一步登天了吧!”

谷天骄无奈道:“窥斑见豹,看了你就明白了。”

喻承:“可是为什么邓汤达非要了解我的‘思想’?”

谷天骄笑着摇摇头:“鬼打墙了是不?我问你,邓汤达是不是直接带你的人?不是,对吧?但他呢,是你老板的老板,理论上有义务、实际上也有权利,了解你的工作潜力。包括陈骁炜也是一个道理,你现在主要是在跟他接触,他能直观了解你,知道什么事该派你去做最妥当。但万一哪天起,你主要工作不是配合他了呢?周报是唯一稳定让老板了解你工作状态的渠道,你作为新人,几句话写周报完事儿,你自己能从里面看出多少你的努力?”

喻承一窘,以前展会公司的周报,大家都是瞎扯,反正没人看,工厂甚至都不用写。

工作努不努力,不从工作过程中观察,就看周报?那管理做得也太轻松了点。

谷天骄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在哪儿混,就跟着哪儿的牌理出牌,否则分分钟出局。而且这么看来,邓汤达很关照你,换成其他人,比如马佳丽,直接给你贴块‘废物’的标签完事儿。之后不论你有多努力,表现多出色,除非是公司快要垮了,你站出来力挽狂澜,否则那个标签到你死都不会揭。一旦部门有变动,你就是最先收拾东西走那个。”

喻承撇撇嘴:“我错了,回去一定好好学习。”

两人聊了半天,大象直接在对面躺椅上睡着了。

谷天骄若有所思看了看大象,起身去给他拉上毯子。这时,树洞姐摇到两个人面前。

树洞姐:“撸射,按脚吗?”

谷天骄一脸正经,眼睛藏笑,靠到自己躺椅上,点上烟,默不作声看戏。

喻承嘿嘿笑两声:“太熟了,这哪儿好意思!”

树洞姐:“又不是不收你钱!”

喻承一愣,摆手道:“不行不行,你,你领口太低,我紧张。”

树洞姐:“咦?那刚刚我工作的时候,你蹲旁边问这问那,你到底想干嘛啊?”

喻承:“主要是……见到老朋友改行,挺高兴的……”

听他说是“老朋友”,树洞姐似乎有些动容,怔了一下就大方坐到喻承躺椅边,接过谷天骄递来的利群。

她凑火点烟,火光映照下,纤瘦的手指骨节上,有出力按摩肿起的血泡。喻承推断,还真是改行不久,否则相同部位应该都是老茧。可她穿成这样,恐怕改行改得也并不彻底。

树洞姐看了一眼谷天骄,回头问喻承:“找到新男朋友啦?”

喻承:“……不是的。”

树洞姐:“哦,那是原来甩你那个,和好了?”

喻承“噗”地差点吐血,他的老底,就这么被揭完了。

喻承:“……我老板。”

谷天骄也不说话,似笑非笑。树洞姐窘住,慌乱两边看看,朝谷天骄干笑道:“啊哈哈,大老板……我看你跟我弟弟感觉很默契,逗你们的啦!”她朝远处“哎”了声,说“有客人要按脚啊,好马上来~”演完独角戏,回头问喻承,“弟……弟弟,你找我就是聊闲天对吧?”

喻承:“就是,谢谢你,还有……注意身体。”

树洞姐掐灭烟,朝他真正微笑了一下:“好,我去工作了。”

喻承:“拜拜!”

谷天骄直到姑娘走后,才恢复笑容:“我还以为你会劝她,‘跨行业的生意别再接了’呢。”

喻承摇摇头:“我是这么想。但别人的生活有多辛苦,我想象不了。帮不上人家的忙,这种看似关心,实际上轻描淡写的风凉话,跟当众打人脸也没什么区别。”

谷天骄一顿,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笑意更深:“‘浪漫主义诗人情怀’,大象说得不错。”

喻承囧道:“说我脑子有坑是吧!”

谷天骄大笑:“诗人,你跟我解释一下,两个人性格合拍,却不该在一起,这是什么逻辑?”

喻承:“啊?合不合拍和在一起,这两件事根本没有逻辑吧!”

谷天骄沉吟着笑道:“对,你才二十三,还信‘有情饮水饱’那一套。”

喻承:“怎么,哥你不信?”

谷天骄笑:“我信‘饮水饮不饱’,过日子,柴米油盐都是大爷。一段稳固长久的关系,要的是两个人三观一致。三观不同,有情也走不远;三观相同,感情可以培养。”

喻承想了想,慢慢道:“所以你找对象,标准就是适合过日子的?”

谷天骄反将一军:“你就只顾找自己喜欢的!”

喻承:“所以我们俩三观不同。”

谷天骄笑:“别光顾着贴标签,你还没回答我。”

喻承正经道:“哥你说的性格、三观什么的都对,但首先两人之间得相互喜欢。喜欢了,柴米油盐可以努力去挣,又不是真的只能喝水;否则,柴米油盐,多了少了都是问题。洗衣擦地买菜做饭,看老人带小孩、打点七大姑八大爷,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因为失去一点点平衡而导致怨念、引发争吵,到最后不欢而散。喜欢就不同,喜欢一个人,就乐意为他付出。相互喜欢,两个人付出和接受付出,都很开心,平不平衡,完全不值一提。”

谷天骄沉默了一会儿,又笑起来:“看老人带小孩儿?你经历过?说得跟真的似的!”

喻承:“谷哥有经验,婷婷妈为什么跟你离婚?”

谷天骄脸色有点不好看,反问道:“你重视感情,那怎么被甩了?”

喻承一愣,低声说:“……我是被‘真爱’打败的,不是柴米油盐。”

谷天骄:“那不就结了?光是‘喜欢’,不靠谱!”

喻承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哥,你谈过几次恋爱?哦,不对,应该是,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谷天骄扫他一眼,点上烟:“就俩,婷婷妈和汪清。你呢?”

喻承:“……我就一个。”他叹口气,无力笑道,“这一点,咱俩谁也说服不了谁。”

谷天骄笑笑:“说不说服都不要紧,反正你是‘诗人’,我是俗人,我们有各自的世界。”他回头看一眼大象,“大象说,我这种人,让天下太平;你们呢,让自己的人生美满——不,准确地说是‘精彩’,起伏分合都是精彩。对我这种人来说,你讲的那种灵魂伴侣,跟彩票中五百万似的要撞大运,而我,一向赌运不好。”

他耸耸肩,灭了烟,没再说下去。

两个人一时没话,喻承呆坐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他兴高采烈的“约会”,为什么在灯泡断电的情况下,还约成了这副德行。他偷偷瞄一眼谷天骄,对方头枕在手上,像是在看电视,却眼神放空,脸上读取不到任何信息。喻承按亮手机,十一点半,他碰碰谷天骄的手:“哥,其实我没想争,你别放心上。”

谷天骄好脾气笑笑,起身去轻轻拍醒大象,回头道:“别妥协啊,朋友又不是非得思想一致。哥衷心祝你能中五百万!”

喻承乏味嗯了一声。和谷天骄聊天,要是只谈工作就好了。

谷天骄说:“时间不早,咱们撤吧!”他叮嘱“东西别落下”,拿起手机先走,大象狗腿跟上。

喻承失神看了一眼两人高壮的背影,心想,观念相差那么大,就算谷天骄是单身,也许他也真的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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