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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正阳开车出了停车场，却不是回家的路。

陈昕发现无法从路线推测目的地后，本想问一句去哪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问不问能怎么样？于正阳压根没打算征求他意见。

开了没多会儿，于正阳把车停在路边：“走，先吃点儿东西去。”

陈昕习惯性就要说：不了，我在车里等你吧。但肚子特别寸的叫了两声，就跟掐着点儿抗议他似的，再抬眼看看立在车门边的于正阳，算了，该吃饭还是得吃饭。

于正阳毫不犹豫开过来的，想必是他常吃且爱吃的馆子，但无论地段、环境还是装修，陈昕都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最普通的路边苍蝇小馆儿，家常菜和常见主食都有，却没有一样是招牌的那种。

陈昕还在四处打量的时候于正阳把菜单子递过来：“这家大师傅炒菜不靠重盐重油，清淡，你随便点吧。”

这句话算解了陈昕的惑，但他没说，最根本的原因是第一次误打误撞来这里点了盘西红柿炒鸡蛋，吃出了当年陈昕做的味道。

而且，那时候还特别天真的以为这家店会跟陈昕有关系，就天天来，结果从跑堂到老板都认识了，也没找到一丁点儿跟陈昕有关的线索。

陈昕吃东西向来不挑剔，跑出租这几年更不可能顿顿考虑口味，都是吃饱就得。所以捡着眼熟的点了俩，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尖椒肉丝。

于正阳加了个肉末茄子带两碗米饭。

上菜速度挺快，但那两小碗儿米饭怎么看怎么不够吃，陈昕忍不住问服务员：“这能免费续饭吗？”

服务员不愧是专业的，不正面回答：“您是觉得量小吗？我们有大碗。”

“那麻烦给我换大碗吧。”陈昕很确定，这不是量小的问题，是量太小！

“只换一碗？”服务员看着陈昕，陈昕看着于正阳，于正阳摇了摇手表示自己小碗就可以。

“你这饭量可是小了不少。”陈昕的记忆里，于正阳还是一顿午饭能吃半锅的主儿呢。

于正阳并没接这话，直到饭菜上齐才开口：“这么多年了，早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陈昕觉得被白米饭噎了一口，但这话还真没什么可褒贬的，于是陈昕只能默默地往嘴里扒饭。

他这碗里饭多但吃得快，于正阳看他紧着往嘴里胡噜的劲头直皱眉，“你吃这么快不怕胃疼？”

陈昕想说，干我们这行的谁没个胃病？身子骨娇贵的也就甭干出租了。可他知道这跟于正阳说不着，所以点点头放慢了最后几口的速度。

于正阳一直保持着细嚼慢咽的良好吃相，一点儿都没被陈昕影响到，陈昕坐在他对面，总盯着空碗也不像话，视线不自觉地就会向上抬起，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盯着看，于是就停在了鼻子下方的高度。

于正阳咀嚼食物的时候，嘴只是微微在动，陈昕却像受到蛊惑一般舍不得挪开视线，不得不在桌子底下狠掐自己大腿，于正阳说得对，什么都变了，而这么多年还陷在那点儿回忆里停步不前的只有自己。

等于正阳不紧不慢地吃完结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饭馆儿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你觉不觉得这店里饭菜的味道跟你做的很像？”

陈昕脚步一顿，抬头想看看于正阳此刻的表情，可入眼的只有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