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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坏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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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你给的棋谱,我也赢不了。”奚梅恢复了病态,懒洋洋的依靠在床头。

一人坐在床边,衣冠楚楚,锦衣玉袍,面容算不上格外俊朗,却也算是五官端正,加上那一身富丽堂皇的打扮,自然也应当是不少少女闺阁中的心仪对象。

“我爹痴迷于棋,因而见不得别人比他好,我把棋谱偷来,也是想让你赢他,算做是出一口恶气吧。”秦奇书不会武功,自然也看不出来奚梅会不会武功,只是他知道此人在秦府的那段时日可谓是受尽折磨,身上还留存着伤疤。

那日秦奇书从他房外路过,一时兴起便走了进去,想看看那老爷子被着他偷偷摸摸养了什么美人在房间里,哪知道一进去,才见着他如此狼狈模样。

他浑身都是血,身上伤痕累累,又有许多难以启齿的痕迹,秦奇书自然当他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此刻也不过是自找罪受,于是便出言调侃,“你这模样是好,但依旧在这里讨不到好处!老爷子向来喜欢折磨人,都是你自找的!”

那人神色平静,眼神冷漠,只是侧过头轻轻咳了几声,脸色惨白。

秦奇书平日里虽说是游手好闲,但也没有坏到家,因而有些好奇,这人好像不是他平常遇见的那些。

那日老爷子从扫业山庄回来,便带上了这么个美人,那晚上秦奇书都站在门外听见了那渗人的呻、吟声,他听得也头皮发麻。

后来通过些打听,才知道是老爷子和扫业山庄的庄主左道是忘年交,上次老爷子去时,扫业山庄就派人去将轻浅南馆的头牌给请来,然后顺水人情就送给了老爷子,说是什么,若是不喜欢了就给直接送回南馆,要是喜欢了就留下。

秦奇书也不知道那老子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几日之后,这人身上的伤都没断过,秦奇书从未听见他同其他人说话,因而以为他竟然是个哑巴,于是便时不时地要去同他说话。

秦奇书关了门,又叫小跟班在门口守着,自己向着床边走了进去,取笑道,“哟,我还没看出来啊,你还挺耐打的。”他原本想说更粗俗的字,话到了嘴边,又说不下去了。

那人还是不理他,他有点生气,弯腰伸手扣住他的下巴,道,“你会不会说话!要说话就说!”

那人脱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脆弱疲惫,“秦公子,咳咳、咳,你也不必装了,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不会告诉老爷。”

秦奇书勃然大怒,“我看得上你!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是干净的!脏死了!别染些病给我!”

那人微微愣了一下,讪讪笑了出来,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地说,“也是。秦少爷还是请回吧。”

秦奇书很生气,伸手揪住他的头发,骂道,“你别给本少爷拿乔!”

奚梅的表情又变得很冷漠,露出了茫然无知的眼神,再也不多说一句话。自那以后,秦奇书就忍不住来看他,终于到了一天,他再也无法忍耐,将他扑到在了床上。

那时候,奚梅不过是茫然的表情,然后道,“秦少爷不怕我脏了?”

当时秦奇书恶狠狠的说了句,“脏也是美人。”

奚梅的表情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剥了他的衣裳,他只觉得他的身子十分柔韧,修长的双腿,环到了他的腰上,秦奇书看着他的眼睛,喘息着,一遍一遍,仿佛想要将他的身体刺穿,揉碎。

奚梅什么话也不说,一个字也不说,就这么沉默着,只是偶尔被作弄得有些狠了,才细微的吐出一些不成字的音节来。

那古怪的,又令人沉迷的人。

然后,这种事就经常发生了,他越来越不懂奚梅,他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偶尔听他说起他喜欢下棋,于是便瞒着老爷子偷偷拿了藏书楼里珍藏的棋谱给他,当日奚梅的表情稍微变化了一下,只是轻轻弯了唇角,然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表情。

于是自那以后,秦奇书便经常拿一些棋谱给他,如同着了迷一样,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人人骂他昏君,他却忽然间有点明白了。

那老爷子多精明的人,很快就发现秦奇书古古怪怪有问题,得知之后勃然大怒,非要杀了奚梅不可。

秦奇书有些心慌,却不能表现出来,他知道,他越在意,老爷子就越是要杀了他,有一次他若是晚到一步,奚梅就已经死了。

“他毕竟也是扫业山庄送的人,若是就这么死了,怕是不好。”秦奇书说道。

“逆子!我还不懂你的心思!那毕竟只是个侍宠,哪有什么留的留不得的!”老爷子打翻了茶杯,茶水泼了一地。

“直接杀了不好,还是偷偷下点□□吧,就说是染了重疾,到时候将他送回南馆,也赖不到我秦府头上,如何?”

“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秦奇书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道,“自然。”

最后老爷子同意了,秦奇书派人将他送回去,却并没有下什么□□,只是叫他装病,等过些时日,老爷子便想不起他来了,那这事情也就就此皆过。

他忽然很舍不得。

“你就没有话要说?”

奚梅转身上了马车,一句话也没说。

秦奇书手中的折扇展开又折好,折好又展开,最终气不过,一把将扇子掷在地上,扇骨撞在石头上,碎成了两半,骂道,“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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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来了。”奚梅百无聊赖,翻看着棋谱。

秦奇书奇得笑出声来,“这儿又不是你开的,本少爷给了银子,为何又不能来?”

“你若是执意不听劝告,也休怪我没提醒。”

秦奇书觉得他话里有话,虽说一早就有些怀疑,但却没有细想,“你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良言相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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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花会。

到了正月,白梅开得繁盛,秋小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道,“小篱,你说,奚梅的暗器是白梅枝,要是没有白梅枝,他该怎么办呢?”

东篱停下来,道,“此处不开别处开,一年四季也不会凋谢。”

“那真麻烦。”

东篱默默的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花瓣,感叹道,“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秋小风歪着头,问,“那你现在在干嘛?”

东篱转过头来,温温柔柔地道,“秋大哥,我是有感而发,不要误解。”

秋小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东篱,美人果然听话的带上了面纱,不过——秋小风转头,“为什么跟着你的人有增无减啊?”

“带面纱的通常有三种人。”

“哪三种?”

“长得丑的,长得美的,被追杀的。”

“所以?”

“秋大哥,你觉得我像哪种?”

秋小风看着美人的身形,衣着,已经各种伤春悲秋的气质,显然,“长得美的。”

“不,像被追杀的。”

那人拦在大门口,道,“身份不明者,不许入内!”

秋小风默默低下头,然后伸手把东篱的面纱给摘下来,把他往前一推,“快,迷晕这个守门的。”

“他是个男的。”

“难道你还能迷晕女人?”秋小风抱胸站在一边,心说只有自己这种阳刚之气的男子才会有女人喜欢。

“哇,那边那个是谁,好美啊。”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浅粉色罗裙,手里拿着手绢,惊叫道。

“我就喜欢美男,妖孽啊。”另一个她的同伴挽着那妹子的手,一手提着裙摆激动的跳脚。

视线转到了秋小风,“咦,那小包子是谁,也挺可爱的。”

“好想摸一摸啊。”

旁边站着无奈地俩丫鬟,一边递手绢给自己小姐,一边道,“擦擦口水。”

“你这丫头使坏,哪里有口水!”

“回头让你去厨房和烧柴的丫头换一下,让你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小姐,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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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东篱成功迷晕了,不,一记手刀砍晕了门口的那个守卫之后,拉着秋小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秋小风回头看了一眼不停抽搐地守门人,道,“对不住啊。”

东篱拉着秋小风慢悠悠地走,秋小风一时兴起,伸手便折了一支白梅枝递给了东篱,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东篱没有接过,反而伸手指了指树下那牌子,上面写着,“若有摘折者,罚款十两。”

秋小风转手正要扔掉,就听见一人大喊道,“罚款!拿钱!”

秋小风正手足无措间,就见东篱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一把拍在那人手上,对着秋小风道,“你再去折九十九枝。”

秋小风,“这样不太好吧?”

那人殷勤地道,“好好,您要折就去折吧,要不要包装?我们有专业人士为您服务,您看?”

秋小风后退一步,“算、算了。”

然后秋小风又去折了九十九枝,心说,不能浪费啊。

至于秋小风是怎样得知奚梅其实会武功,是因为那一日秋小风傻兮兮的问出来,东篱告诉他,他把脉并不是为了给奚梅看病,而是从脉象上可以看出这个人会不会武功,奚梅脉搏缓慢,已于常人,虽然有意控制做出病脉的脉象,却不能时刻刻意控制及时,因而被东篱看出来。

况且一个生病的人,在他的房间里,怎么可能闻不到中药味儿,因此必然是装病。

秋小风惊呆了,心说怎么到处都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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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风抱着一捆白梅来到了请浅南馆,找到奚梅,兴高采烈地道,“奚梅,我给你送暗器了!”

奚梅放下书,“暗器?”

秋小风故作熟络地道,“怕什么,你会武功,小篱都告诉我了。”

“多谢。”奚梅让他放在桌子上。

“你为什么还呆在南馆里呢?”秋小风不解。

“无可奉告。”

秋小风问不出了所以然,只好闷闷不乐地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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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秋小风与东篱走后,秦奇书才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道,“你会武功?”

“嗯。”奚梅点了点头。

这平静的神色,惹得秦奇书十分不快,走过去,抓住奚梅的衣领子,道,“你既然会武功,那你为何——”

奚梅倏地冷下神色,“用不着你插手。”

“你、你难道真是,”秦奇书后退一步,有些难以置信,“你难道真是扫业山庄的细作?”

奚梅冷漠地理了理衣领子,道,“既然知道,你就走吧。”

“那你到秦府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秦家的事!”秦奇书后怕的道,他竟然助纣为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原本是想要找一本棋谱的,那书叫《九泉弈谱》,我没有找到。我那模样你也见到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作。你找给我的那些书也都是一般的棋谱而已,没什么大的用处。”奚梅毫不在意地解释,也没有再隐瞒。

“那你参加千秋棋赛是为何?该不会只是为了扫老爷子的面子?”秦奇书攥紧了拳头。

“是为了引出拥有真正棋谱的人。如此盛会若是那人真就棋艺高超,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人就是那个叫什么秋小风的?”秦奇书不可置信地道。

“不是。”

秦奇书想不明白,只觉得此人浑身都是一个骗局,笑道,“你以为你这话能骗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那冷漠的语调,让人心生厌恶,这张薄唇里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伤人之语,秦奇书按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在他苍白的唇上咬了一下,“我怎会与你无关,你难道忘记我是怎样将你压在、身下,怎样吻过你的身子,怎会与你无关?”

奚梅漫不经心的道,“这世上与我做过那事情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什么。”

秦奇书气不过,指甲深刻的陷入了皮肉里,他手一扬,一巴掌扇在了奚梅那漂亮的脸上,奚梅不闪不躲,挨了他这一掌,侧头吐出一口血来,哂笑几声,道,“你这一巴掌,算是我欠你的,以后你我便再无瓜葛。”

秦奇书不在看他,只当是自己瞎了狗眼,竟然瞧上这样的人,拂袖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奚梅伸手擦掉唇角的血迹,轻轻咳了两声,盯着那开着的门看了一会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拿起了书,他看着看着,指甲不小心在书页上划了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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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爷赏我两口饭吃吧!小人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秋小风走在街上被人一把抱住了脚,秋小风停住,转头,见着是个乞丐,那人衣衫褴褛,赤∑裸着双脚,跪在地上,秋小风仔细看他时,却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那乞丐估计也是见一个就抱一个人的大腿,也没来的及看这人是谁,看见是秋小风,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撒腿就要跑,只是他的脚似乎被人打断了,不利索,也跑不快,轻轻松松就被秋小风抓住。

“你干嘛要跑,我有那么可怕?”

那人低头,过了一会儿,留着眼泪鼻涕骂,“你杀了我全家,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秋小风疑惑极了,自己什么时候杀过人?

东篱跟着走了过来,瞧见这人,道,“赵财茂?”

秋小风这才认出来,此人便是曲水山庄的少爷赵财茂,头一天在南馆里调戏了东篱,第二天曲水山庄就被夷为平地,惨遭灭门,他认为是自己的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是他干的,自然也不可能是东篱干的,他俩整日在一起,定然是曲水山庄得罪了什么仇家。

“虽然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我秋小风可没这个本事。”

“你不是扫业山庄的少爷?怎么没本事!”

于是秋小风再次解释了一下扫叶山庄和扫业山庄的区别。

秋小风一伸手,东篱就拿了一张银票给他,秋小风递给他,“你拿去吧,做点生意,别再沿街乞讨了。”

那人将银票抢过来收好,“谁要施舍!”

秋小风心里还在为那一千两银票肉痛,一听此言,立即欢喜道,“那还给我!”

赵财茂没想到此人脸皮绝厚,拿着银票就跑了。

秋小风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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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秋小风已经睡着了,东篱起身披了一件衣裳,慢条斯理地走出了屋外。

檐角下站着一个人,一身玄衣,见着他出来,立即单膝跪在地上,道,“素刃参见教主。”

东篱靠在墙上,道,“曲水山庄是谁做的?”

“是尾宿带人做的。”

“赵财茂胆大包天,竟然敢戏弄本座,怎么,你们以为他不该死?”东篱眯起眼睛打量他,冷笑。

一听此言,素刃整个身体都绷直了,僵硬万分,手微微发着抖,“此人自然应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答得好。”东篱弯下腰,温柔的抚了抚素刃的头发,道,“尾宿办事不利,让他去水牢关几个月,至于赵财茂,就交给你去办吧。曲水山庄的人,本座一个也不想再见到,明白?”

“素刃明白。”

“千秋棋赛上有个抱着大刀的青年人,穿着一身青衣,束袖,左手腕上有个蛇样子的刺青,找到他,九泉弈谱在他手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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