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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的人生目标又一次升华了,他觉得有一扇通往坦途的大门在对自己徐徐打开。自己以后的人生,将会脱离这座小镇,向绍兴,杭州,以至于上海而去。
那个一笑有着深深酒窝的美丽杂货铺姑娘,被多多遗忘了。那个曾经吸引着他心神和脚步的杂货铺,再也没有了迷幻的光环。
多多现在躺在床上已经不再想起那个姑娘,他拼命的回忆着这三天跟着大掌柜经历的一切,努力想着大掌柜遇到形形□□的问题,他是怎样解决的。
随后的两天,多多像块膏药一样跟在大掌柜的身边,虚心的向大掌柜学习,像海绵似得吸收着知识。
多多到镇上的第六天,钱伟给他配备齐人员,开了镇上的第五个档口。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账房给他,交代多多,遇到事可以和老账房商量。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就派人去档口找自己或大掌柜。
多多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成熟了。他像棵青松般驻扎在档口,神情严肃而认真。眼睛跟探照灯一样扫过档口的角角落落,试图将问题和隐患及时发现。他几乎用膜拜的心理对待这份神圣的工作,那样得小心翼翼,那样得严肃认真,那样得急于被认可。
可是让多多没有料到的是现实会那样的残酷,他会遇到那么多的问题,让他手忙脚乱,焦头烂额。大掌柜游刃有余的形态和他现在的状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懊丧的几乎失去了信心。
吃午饭的时候,钱伟来了,多多的状况钱伟早已料到。及时的开导和鼓励他,对他遇到的问题一一解答,并对他上午的工作做了肯定。
下午开秤,多多渐渐的镇定了下来,工作也渐入佳境,等到晚上关档口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独立的处理问题。
经过这一天的工作,多多感触深刻,再也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身上的浮躁不见了踪影,整个人变得沉稳内敛了许多。
第七天开秤的时候,卖茧子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些来自无锡,苏州等地的蚕农,江南蚕农的先头部队到达了。
多多的档口更加忙碌,他几乎连口热水都顾不上喝,跑前跑后的指挥着。钱伟中午再一次来的时候,多多已经不见了昨天的惊慌失措,已经能像个普通的掌柜,按部就班的主持收茧事宜。
这天晚上,多多感觉到了自己的浅薄,原来自己还有很多不懂不会的事情。他决定跟钱伟说,等收茧结束,能不能求东家说项,让自己跟着大掌柜学习几年,他想做一个像大掌柜一样有能耐的人。
第八天,江南的蚕农大批量的涌入,档口外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头的蜿蜒数里。钱伟也是无可奈何,这个小镇开五家档口已是极限,人员和地方都已经饱和。
蚕茧多放一天就有出蛾的危险,钱伟又招收了一些人手,连夜开档,人员两班倒。
多多仗着年轻,日夜不肯休息,困了就在档口乘着吃饭,换班的时候眯上一眯,打个盹,就又起来干活。
虽然多多的身体很累,感觉一躺下就能睡过去,但总是坚持的爬起来继续。他仿佛一个上了弦的发条,不知停歇的忙着。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种疯狂的工作状态,就像一个被抽打着的陀螺般旋转。
第九天档口依然如此,各地大小的丝厂老板却纷纷而来打探情况。蚕茧不挑优劣一概五十大洋的价格让他们疑惑。
他们以为档口开不了两天,谁知道一直开到如今,眼看着今年的蚕茧被收走了大半。
他们猜测着是谁有如此大的手笔,需要如此多数量的蚕茧,又做何用途,于是纷纷前来,希望着能为自家面临破产的丝厂找条出路。
各地的粮商也赶了过来,通过收茧人的努力,平价粮已经铺盖到江浙的每一个角落。这要多少粮食才能填进这么巨大的窟窿里,这么巨大的钱景诱惑着他们,想来分上一杯羹汤。希望和钱伟达成提价的协议。
钱伟,陈大少爷和高利贷东家只能抽出身来,专门应付这些心怀叵测的人们。
多多更加繁忙,不仅仅在档口忙着收茧,他那无良的兄长,只要遇见他认为很大,很不错的商人老板,就派人来叫多多前去见见。
多多觉得他更涨见识了,那些老板们的言谈举止,说话做事衬得自己就是个土鳖,那么上不了台面。他连跟他们打招呼都吭吭唧唧的,躲在东北老板身子后面装鹌鹑。
面对众多的疑问,钱伟拿出了张学良的电报,声称自己是受了张学良将军的委托。江浙商人们一起禁了声,又不是活腻歪了,跟手握重兵的军阀头子抢生意。之后纷纷表示了对钱伟的看重,也不知是不是虚情假意,热烈的邀请钱伟去上海等大地方,自己等人欢迎他的加入。
多多的人生又一次进行了大转折,这些在他看来是商界的泰斗巨鳄,为他又一次指引了新的人生航标。
多多觉得自己原来的人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自己原来的爱好那样的低级,自己就像一只蹲在井底的青蛙,那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多多决定以后要紧跟着大哥的脚步,尽可能快的争取东家的信任,跟着东家去杭州,苏州,上海做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