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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辗转欲逃命,奸人身不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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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激战正酣,不远处马蹄声吸引了萧六郎的视线,迎面奔来的是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仙客来”的大厨:“主上,快快上车!”此人乃是雨闻口中提起过的,切断从良城跟来“尾巴”的那位叫术血的手下。

不敢掉以轻心,六郎火速带齐福上了马车,这时就听车外有人隔空传音:“想走?问过我们小五仙了没了?”声音飘渺悠长。

能派出小五仙与“虎狼双煞”这般齐齐出动,是打算将萧六郎置于死地!

还好华雪、雾黎、雨闻、术血四大手下已全部到齐。

一掀车帘,“柳掌柜”雨闻利落地跳下马车,帮六郎将阿福抱入车厢中:“隔空传音的雕虫小计罢了,人到还要些时候,主上和阿福姑娘先行,他们就交给我与术血来对付。”随后,雨闻灵动一窜,出了车厢。

六郎欲驾车脱身,空中突然飘来一股奇香,想到闭气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先匆忙驾车离开。

预想是正确的。

马车没跑出多远,萧六郎已觉眼一片模糊。

世间万物在一点一点的重叠,再分开,再重叠,直到最后仅剩下一片旋转的空白……

头痛欲裂,瞬间冷汗已布满了额头,六郎只得被迫停车。他慢慢跳下前坐,凭借着前方依稀的光感,牵马向前行进。记得再往前走,有一片树林,林子里应是最好藏身的。

时处深秋,已过层峦叠翠、郁郁葱葱的季节,枝叶不再茂盛浓密,好在林中树木众多,风吹叶落,地上一片金黄,走起来,踩得满地落叶窸窣作响。

突然头顶风起,凭借耳力来辩,听得出来人轻功了得。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八成是有人追上来了!

六郎刚一停下脚步,就听来人声音熟悉:“主上!”那人的身上还带有之前在小屋时嗅到的那种奇特的香气。

“华雪?”萧六郎试探道。

“是,主上。”

“你已解决了李天狼?”

“嘻嘻,主上,那家伙不过是条软脚虾!”华雪声音清脆,“脱身后,我先了一步,已留下标记,雾黎他们随后就到。”

“你武功大长啊?”萧六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主上,你又取笑我。咦,主上的眼睛怎么了?”听华雪说话间,就觉得一双手伸向他,这是有人去抢他手中的马鞭!

“这马还是让我来……啊,主上饶命!”

六郎警觉,一个反手将马鞭缠上华雪脖颈,稍一用力便扯倒了她。

“主上……饶……命……”

前一刻还能发出声音,下一秒便要成为他手中的亡魂,华雪惊惧不已。

虽是看不清,但能感觉得到那人在自己的鞭子下剧烈的挣扎,口中发出温吞不清的“咯咯”声,应是极为痛苦的。六郎毫不手软,也不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眼中的戾气渐重。

他没有时间了!

“请主上饶华雪一命!”在六郎欲下狠手之时,又有人从天而降,听声音,这人应是雾黎。

奇怪,他身上为何也带有那种香气?

“雾黎?”

“是,主上,正是手下。”雾黎一手拉住六郎手中马鞭,截断了力道,华雪方才吐出一口气,捡回了小命。

“主上饶命!主上饶命!”华雪倒在地上,一边揉搓着勒出血痕的脖子,一边求饶,声音凄楚,好生可怜。

“说,你是何人?”萧六郎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不大,却是带有不得儿戏的威严之气,仿佛一句话答错,便会引来灭顶之灾,听得人汗毛直立,不敢打谎。

“主上,我是华雪啊……”

“试问,以我一人之力也不见得是虎狼双煞的对手,却被你轻而易举的解决掉,成了不足挂齿之辈,让我如何信你?”以华雪的武功能最先脱身,这一点足以让六郎起疑。

“主上,我是真的不晓得,那人刚与我动手,打着打着自己就软成面条了,我若有半句谎话,不等主上动手,华雪自行了断。”

“好,那我问你,罗家的火,是谁放的?”

之前到城郊的小屋来找,又派人来集市上堵截,说明现在罗宅的方向应该是安全的,加之阿福一到,华雪便可得到消息,也好分头行动。这般,他才会让阿福到罗宅去的。本来事情发展的还算顺利,六郎却没想到会有人放火!

更未想到阿福会落在“虎狼双煞”的手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放火的人,加之,他从原城到汇城都是华雪这丫头安排的,若说走漏风声,除了她,还有谁?

那些不明的蹊跷事和夺马鞭只是个导火索,如今,六郎视物不清,留着这个隐患,以后岂不是麻烦?这才动了杀心!

六郎如此一问,如投进平静湖水的石头,同样激起了华雪心头的波澜。

“主上,华雪再也不敢了……”华雪“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天生机灵古怪,却是最怕主上了。

连求饶时的小声音也和齐福好像,平日里六郎真心是想教训她的“小聪明”,却也因此提不起气来。

“我只要你说实话!”六郎强压住心头怒火,指着华雪问道,“罗宅和城郊篱笆小屋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华雪惊恐的点点头,就是心里再害怕,她也没敢对主上撒谎。

一听到华雪又做起杀人放火的勾当,那怒火真是直冲六郎的脑门:“那罗家的人呢,也是你灭的口?”

华雪刚想点头,又立马摇头,杀人和放火在她心中是两中概念,况且烧那宅院时,也是将人都安排出去,才下的手。事已至此,六郎手中的马鞭还是快一步落下来!

而这一下却未打在华雪的身上,被她身旁的雾黎一挡,生生的替她挨了这一鞭子。

“雾黎哥哥!”华雪一见雾黎替自己挨了打,被打的地方布料已经裂开,那道口子是皮开肉绽,她的眼泪立刻“哗啦哗啦”的掉了下来,只得哭着向六郎认错,“主上,全是华雪的错,华雪怕您责怪才没敢说实话的。罗宅是我烧的不假,但手下这么做,是怕被那些歹人发现了踪迹。至于罗氏夫妇,我真的没有灭口,投在主上门下后,华雪再没杀过人了,主上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华雪是真没杀人,虽然这其间,她一路寻找阿福,还穿梭于全城放火烧了两处宅院,但她真的遵循主上之意,未敢伤一人性命。

“主上,”雾黎忍痛向萧六郎请命,“这一点,雾黎可以作证,罗家的人是我替华安置的。”

六郎也是怒火中烧,大有种走头无路之感。

如今进退两难,关外的消息还未等来,他的眼睛怕是……他自知刚才那一鞭子下手重了些,刚要说些软话安抚手下,就听马车那边有动静,似是阿福清醒了。

“夫子。”绵软无力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一众人就见齐福猛得撩开马车帘子,晃晃悠悠的向他他走来。最终,目光落在雾黎身上,阿福感觉自己没见过他:“你是?”

“我是……”雾黎看向自家主上,可六郎现在看不清东西,没给出反应。

“这次能够脱险,多亏了这位大侠出手相救。”六郎看不到,心里可是明白得很。

眼前一袭玄衣的男子,既是恩人,阿福没有二话,迷迷糊糊的俯身就拜:“多谢大侠相救!”

主上的“心头肉”对他下拜,怎么使得?

一向面色淡然的雾黎也不由得惊慌刹那,刚想弯身将齐福扶起,就见六郎对他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须多言。

雾黎只好保持大侠的风度:“姑娘客气了。”

阿福起身时,就见到夫子身旁的黑衣大侠一手捂肩,雪儿姑娘坐地痛哭,齐福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你们受伤了?”

除了六郎无动于衷,另处两个人的脑袋已经摇成了拨浪鼓。

发生了何事,大家似是有事瞒着她一般?

等不及雨闻和术血赶来,一行四人乘马车先行。

马车在林子中飞奔,两个手下赶车,齐福与六郎坐在车厢之中。见六郎坐着不动,似是在闭目养神,倒是齐福刚醒,精力充沛着呢,心中还有好多的疑问:“夫子,夫子,我记得你手臂上有伤,让我看看!”

“无碍。”六郎依旧闭目回道。

“那也不行,小伤也不可大意,万一……”阿福拉起六郎受伤的那只手臂,慢慢撩开宽大的衣袖,“咦,为何伤口泛黑?”

“是黑色的?”六郎听后一惊,随之睁开眼睛。

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在汇城城郊时,闻到的香味应是有人施毒。此毒专门对已经受伤的人起作用,所以他会中招,众人却相安无事。华雪能够这么快制服武功高于她的李天狼,也是因为之前吃了她一流星锤,伤了肩头,后而也中了毒的缘故吧!

大意了。

也冤枉了华雪。

若说有嫌疑,原城时,没有如上报所说甩掉“尾巴”,还让他们一路追来的雨闻和术血更有嫌疑吧?

四面楚歌,还有谁能够相信呢?

“竟然伤成了这样……”齐福担忧的声音将萧六郎从沉思中唤醒。

“不要担心,许是刚才摔了一脚,伤口蹭了些泥土,用水清洗便好。”六郎不敢说出实情,在阿福面前他一向是大而化小的。

阿福看到发黑的伤口,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又是让雾黎停车,又是找华雪借水壶的,还好雾黎是习武之人,身上常年备着金疮药。没有可以包扎的东西,阿福便撕开自己的裙子代用。

“我去找黑衣大侠拿药,夫子,你先自己清洗一下伤口。”阿福说罢,跳下马车,刚一迈步,就想到六郎自己处理费劲了些,别再碰到伤口,便想告知等她回来。

转过身的那一刻,阿福顿时怔在了当场。

眼看着六郎的那只手在座位上摸寻,水壶明明近在咫尺,他却视若无物,找了许久才碰到壶壁,小心翼翼地拿起,待要拔掉水壶塞子,又是顺着壶壁扫了上去,才找对位置,将塞子拔了出来。对于常人再简单不动的动作,他却是费尽周折能办到。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齐福的大脑:夫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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