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反而没有看到有人对他极度不满的眼神，显然是在指责他：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给我们透露半分，是不是和沈瀛洲已经暗度陈仓了？
沈瀛洲没给他们发言质问自己的时间：“今年的红利分配方案已经提前发给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姐了，有意见的现在拿出来，我们商量。没意见的就按这个方案了。”
总裁们，显然计划被打乱了，不少人不停的看向林懋，眼神在询问他，我们怎么办？
林懋一言不发，脸色一会白，一会红，脸色难看的很。
另一群人，显然很是满意，面露微笑，互相点头，掩饰不住的喜悦。
沈瀛洲看看他们没有表态的，看着林懋说：
“我再说一遍，跟着我的，有肉吃，反对我的，被我吃肉。
我不会做烂好人，最多做到，让爱我的人说我好，让恨我的人，说我坏。”
眼神阴冷，林懋双目要流血一样通红，仿佛两个人下一步就跳起来活生生的咬掉对方的一口带着鲜血的肉。
最终，林懋没有发言，看看我，又苦又涩，无能为力，痛彻心扉的目光，看的我心一抖。
特助看看今天这会开的情况，宣布，年终大会顺利和谐成功结束，祝大家明年大吉大利，财源滚滚。
沈瀛洲拉着我的手，从容起身，环视所有的人，冷笑着，离开。
电梯里，我仰视着他的眼睛；“你干的真好。”
利用我压制林懋，压制了林懋，就压制住了整个集团的反对派。
以后林懋只能按你的意识行动吧？
因为我在你手里，这个从小没见过一眼，心存内疚的儿子，世上唯一的亲人！
沈瀛洲，好手段，简单的一招：人质！用到出神入化。
用宝宝要挟我，用我要挟我老爹，好一个连环计！下的好大一盘棋！我们祖孙三代都在你手上！你现在已经通关了啊！
他淡淡的说：“妖妖，你觉得世上谁最爱你？
我猜是你老妈。我原来也一直觉得我妈妈最爱的人应该是我。
可事实是，我想错了。
我妈妈最爱的人是他情夫，林懋，你爸爸。
因为她的遗嘱是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他。
你知道那是多么惊人一笔财富吗？英国女王财富的五倍。
我不是因为钱，我父亲给我留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
是因为，我以为本属于我的位置，换成了他。
所以，我恨，恨。”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妖妖，你知道你什么吸引我吗？
你不管遇到什么，你都没有抱怨，你可能辛苦，可是都接受。
像水一样，温柔，包容万物，又不被其污染，保持着你的本心。”
可是我自己觉得是无能反抗你，一个没骨气的窝囊废而已。
“妖妖，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
因为我开始害怕失去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我怔怔的看着他，觉得他不应该是会说爱的人。
“可是你知道怎么爱人吗？最简单的一条，尊重对方。”
“然后呢？是不是还要独立和自由？”
我噎住了，是这样的。
“那样的爱情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因为我的地位和身份决定了，我的爱人只能呆在我身边，随时可以见到他。
他的生活里只能有我，嗯，以后还有家庭。
我不能允许我的爱人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他只能为我而活。”
好自私，好任性，好霸道，你的爱，我承受不起，你的爱，只给了我疼痛。
我还是什么也没说，选择沉默。
电梯门开了。一行人回了家。
因为后天就是春节了，沈瀛洲正式放年假了。
也就是说以后一个星期，我都要24小时和他在一起。
想着他电梯里说的话，以后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吗？
换谁谁会高兴？
没多久，门铃响了，这个门铃还真没响过。
保镖过去开门，林懋进来。我正在厨房喝水。
沈瀛洲坐在大沙发里看杂志。抬眼看他一眼，又看看我，根本没想理他。
打小就讨厌他，长大又恨他，又瞧不起他，即使他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哪有怎么样？还不是靠出卖肉*体换来的？和路边的鸭有什么区别？
我眨眨眼，巴巴嘴唇，放下杯子，不知说什么好，外套和围巾已经摘掉了，穿着黑色羊绒毛衣，肚子更盖不住了，尴尬，还是过去：“散会了？”
“吵成一锅粥了，我实在没心情和他们再整理那些事情。所以过来看看你。”
沈瀛洲冷哼了一声，总裁们吵架，在他意料之中的。
“那个，你坐吧。”
我们父子坐在餐厅旁后面的茶室，和餐厅用樱木树枝做了个通透的隔断，面朝背面，是另一个宽大的落地窗，我很少在这边，因为我不喝茶，更不会给沈瀛洲泡茶。
上好的铁观音，可惜了没人喝。
上好的宜兴紫砂壶，竹节，竹枝套壶。
温壶，烫杯，装茶，冲入沸水，盖沫，淋顶，洗茶，洗杯，又重新入沸水，分杯，
递给林懋一杯茶香浓郁，茶色清亮的茶。
“这是铁佛泉的泉水，清甜，配铁观音茶，浓香，世间无双。”
沈瀛洲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茶香，起身走过来，坐在我们两个中间的荔枝木实木墩的座位上。
“你有孕在身，不能饮茶，我代饮了。”
端起我的茶杯来，在鼻子下面一嗅，喝了一小口“妖妖亲手煮的茶，果然无敌美味。”
父子二人，万语千言，一时在沈瀛洲面前，反而无话可说，说深说浅，还碍着沈瀛洲。
相对无言，唯有流泪的酸涩感觉。
林懋喝了口茶：“你现在改名了？叫林晞？”
“沈瀛洲给我改的。林就是树林的林，晞就是早晨的阳光。”
“挺好的。等我过年回乡祭祖，也可以在祖宗面前抬起头来了。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
“好。”又斟一杯。“中午在这里吃饭吧。”
林懋看看沈瀛洲，沈瀛洲不置可否，他才说：“好。”
“你喜欢吃什么菜？我亲自给你做。”
他有点受宠若惊：“你还会做饭？”
“父母都上班，小时候就会了。”
他呐呐的说了一句：“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么多苦。”
“没有那么苦，我自己喜欢吃，就学着做了。”
“你喜欢吃什么？先紧着你，你身子要紧。”他看着我凸起的小腹，就是再惊讶，再不能接受，可是看着事实，还是接受了，因为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一个怀孕的儿子总比一个死了的儿子强吧？
“我想吃什么随时可以做，你，难得来一次”
“做你拿手的菜就好，不要太麻烦了。”
“好，你坐着喝茶。我去做饭。”
沈瀛洲一直冷冷又些许嘲讽的看着我们两个：真是父慈子孝啊。
“你不知道吃妖妖做的饭的代价，可是很高的啊。”
这两个人又要谈交易了吗？
“我吃了他做的饭，他就不声不响的跑了。
害我的驾照被罚没半个月。原因呢，是他想见他老爸老妈了。”
我洗手，处理食材，冬笋，火腿。冬菇，鸡翅，活鲍。
“你也晓得，他那老爸老妈拜你所赐，当然是不能再见的了，我又疼妖妖，只好让你这个亲生父亲来见他吧。
他现在是林晞，是你的儿子。【不是鹿雨泽，和原来的老爸老妈没关系！】
免得那天不声不响又不见了，他肚子里那位，现在可是整个华懋集团的命根子呢。
【这么重要，当然不会随便的就让他跑掉了。】
你现在的地位也不可撼动了，可是华懋未来继承人的亲爷爷！
【你跟了我妈妈二十多年，连个名分也没有，我可是给了你儿子身份名分的！】
不比你原来的身份尊荣一百倍啊。【原来是什么？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情夫，虽然也在集体担任领导职务，但是主席夫人的情夫，这个标签比总裁来的更响亮，更让人容易记住。】
我送给你这么大的新年礼物，林总裁这么明白的人，自然不用我多说。
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林总裁心里应该有数吧。”
我一边把切成薄片的冬笋和火腿翻炒，一边把眼泪偷偷抹去。不由的又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
也是翁婿见面，吴昊天和我那又矮又壮的老爸，相谈甚欢，无缝沟通。
今天呢？一个帝王，一个是奴才，还是个卖了孩子在后宫的奴才。
谈什么平等？连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翻手云覆手雨，高兴了送你艘游艇，不高兴了往死里折腾你。
纵然是锦衣玉食，没了自由，嚼金咽玉也味同吞蜡。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不是过去清帝当权，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的时代了，我们家也不需要送孩子进宫谋求荣华富贵。
为什么还要忍受这个？
摘了围裙，保姆阿姨帮忙收拾厨房，我们父子三人坐在餐桌前
夹了一个鲍鱼给林懋的细瓷盘子里，“吃这个吧，趁热，就蒸了一下，太复杂的我也不会。”
又给沈瀛洲夹了一个。“谢谢你。”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下了怎么大的一盘棋，总归让林懋认了我。
就算林懋背叛了老妈，也是我亲爸，虽然有时会不爽，可我实在不是个容易出现极端情绪的人。
就是恨不起来，自己的亲爹。
林懋切开一块，叉到嘴里，动作优雅，自然，高贵，绅士“滋味很好，火候刚刚好。”
多年的海外生活，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北方重工业城市的小青年。
“ 看着表蒸的。就五分钟。”
多想和亲爹好好说话，说你的孙子就在某个地方，刚刚出生。
其实，你的女婿不是这个人啊，我不喜欢他。
好多委屈，不能说，憋着，只好不说话，恐怕多说一个字，又引起这两个人之间的争斗。
吴昊天说我看人没准过，就一根筋。
沈瀛洲说我智商根本没法跟他比。
但是我知道，林懋和沈瀛洲之间肯定有激烈，残酷，红刀子进绿刀子出的战争。
否则，沈瀛洲也不会把鹿雨泽弄死，当时肯定狠狠打击了正在寻亲的林懋。
中年丧子的悲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没有资格同情。
这次失而复得才显得尤其珍贵吧？加倍珍惜吧？
嘴里嚼着珍馐美味，没有一点味道。
自由啊，尊重啊，这些东西像空气有的时候，丝毫不觉得他的存在，而一旦失去，足以窒息而死。
林懋看着我也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像去年一样，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说：
“自己注意身体，保持心情愉快，想吃点什么就吃点。”
只是个普通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日常叮嘱，可是这儿子太久不见，父亲不习惯做父亲，儿子不知道怎么做儿子，俩个人想亲近又不能，只能客气。
我点头，嗯嗯应着，不敢抬头看他，唯恐下一秒眼泪就不受控制滑下来。
一顿嚼蜡饭终于吃完，沈瀛洲淡淡的说：“妖妖上午去开会，累了，要午休。”
林懋看看我，还是去年的表□□言又止，去年是因为老妈，今年是因为沈瀛洲。
“我回去了，你好好养着，别胡思乱想的，我很好。有空再来看你。”
嗯。起身去送他。
回卧室，躺在床上，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沈瀛洲抽出纸巾，给我擦，我要自己擦，他执意不肯，还是给我擦干净：
“父子相见，还真是离不了眼泪。”
“沈瀛洲，你让我这么痛苦的活着，有意思吗？”
“那你想过我吗？你对我说，不管是鹿雨泽，还是林晞，爱的都是吴昊天，
想要改变这个事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你。
那一刻，我真想杀了这个爱这别人的你，但是
我舍不得杀你，可是这种痛苦你了解吗？
就是这种疼痛，让我开始思考，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我曾经喜欢一个女生四年，为了她去减肥，从200多斤的大胖子，减到100多斤。
为她去整容，去她的公司做最艰苦的工作。
但是她还是没有喜欢我，求之不得的痛苦，我比你了解。
你才认识我多久？我爱了她四年。
可是我从来没想让她为难半分，更别说伤害她，让她痛不欲生。”
他侧躺在我对面，伸手掠过我的头发：
“可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和你根本也不一样。
一个普通人的爱情能和一个帝国的国王相比吗？”
“爱情不分高低贵贱种族和年龄。”
“你太天真了，生活在童话里的小男孩。不过，我其实羡慕你这种单纯的信任。
相信世界上还有真善美，相信世界上的美好，保持着最初的干净的心。
那是我已经在很多年前就丧失的东西，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伤心，阴谋，背叛，伤害。”
以他这么年轻，就坐上了集团主席的位置，背后付出了什么代价，我无法想象，但可以肯定必然坎坷心酸，荆棘满布。
我隔着半眶眼泪，看着他的眼睛，他微笑：“不过，现在很好了，因为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足以补偿我半生辛酸。”
“可是，不是这样的，我，爱的不是你，这样我们两个都很痛苦，我要 的爱情，不是这样的。”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伸手搂着我：“我也很想在冬天午睡的，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在梦里也是白天吧。睡吧。”
爱情也是一个项目一个问题，他也可以解决吗？
如果理智可以控制感情，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为爱痴狂，失去理智，的人？
心的事情，不是嘴说了算，也不是理智管的了的。
午睡没多久就被憋醒了，因为宝宝越来越大，压迫膀胱，没多久就要去卫生间，好烦。
沈瀛洲被我折腾醒了：“下午我们去逛街吧。你回来后就整天在宅在家里了。”
好。
四个保镖，一个医生，一个司机。
G市的春节花市是很出名的，三角梅，迎春花，腊梅花，蝴蝶兰，报岁兰，含苞待放，很是惹人喜爱。
春节喜庆的福字，鞭炮，烟花，双鱼，中国结，火红喜庆挂满了，摆满了大街。
花市上的人很多，都喜气洋洋，热烈的商量着，买这个给岳父母家送两盆，那个给爷爷奶奶家。
我相中了两盆玫红色的报岁兰，碧绿的叶子，整个花穗上都是饱满的欲放的花苞，上面有两朵已经开放的花朵，端庄大气，喜气吉祥。
沈瀛洲安排人，给林懋送过去。
自己又买了两盆挂满了金色小橘子的金桔，我喜欢它的味道，橘科类的清雅提神的芳香。
被周围热闹喜气的氛围感染这，不知不觉的就逛了一大半个下午。
晚上回家才发现，脚肿的脱不下鞋来。
白医生急忙安慰我和沈瀛洲：“没关系，是怀孕月份大了，身体负担重，下午走路又多了。应该到明早就没事了。”
沈瀛洲把所有的鞋带解开，因为我根本没法弯腰，坐在床边，看着他乌黑的头发，蹲在面前把鞋带解到头，把脚从鞋子里□□。
他拿着我的脚，一边按揉，一边笑了：“你还记得第一次你见我的时候吗？
你就光着脚，沾着在外面散步带着的雨水，一个一个脚趾头可爱又乖巧的紧挨着，
白生生的，像雨后的茉莉花的小花苞，当时就想拿嘴里挨个咬一遍。”
“臭脚丫子有什么好看的。”不以为意。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就好你这一款的。还好吃到了，呵呵，不过，被我相中的人，怎么会跑得掉？等会再来上一次像那样的吧、”
“那次？”也就那一次，绝不要。
“足底的那次。”
。。。。。。。。。。。
清晨烙饼煮茶，傍晚卧榻看花，闲看明月清风。
不管心里如何翻波，尽量表现的平静。
因为明白，即使翻波弄浪，只是徒增烦恼，未必改变现状半分。
有时会做了饭菜，给林懋送过去。
沈瀛洲知道了，让也要给他做。他偶尔出差。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也不想因为我搞起更多的风波。
白医生还是会偷偷的把大宝的照片和小视频给我看。
一天比一天漂亮，可爱到不行，粉嘟嘟，肉呼呼的一坨。
看着他胖乎乎的小手攥着拳头，每一下仿佛都在扯的我心疼，觉得日子加倍艰辛。
没办法忍耐，终于在预产期前一个星期，思念大宝宝和临产前的烦躁不安，忍耐不下去了
肚子大的都看不到自己脚，白医生说我这还不算是最大的，还有比这夸张的。
挺着大肚子，一只手得支着腰，真的必须是这个样子，因为腰很酸。
晚上吃完饭，洗漱干净，临睡前，，给自己打气，和他开口：
“沈瀛洲，我要见大宝宝。”
他坐在大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听了这话，抬头看我一眼，没有丝毫的注意，随口说：“妖妖，你又想干什么？
马上就要生产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辛苦，就这几天了。忍耐一下。”
低头继续看。
“就这几天了，让我见他不行吗？”我坚持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按你自己的真心回答，不要骗我。”
他放下杂志，走到我面前，开始认真了
“我保证不骗你。”
“你有爱我一点吗？还是一直保持着以前的想法 ？”
怎么问我这个？你自己不知道？非得逼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