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距离安娜贝尔病发已经过去一周了,最近她的情况都比较稳定。这种算得上隐性的病,正常起来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和常人的区别,也正是因为如此往往发作起来会带来措手不及的效果。
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尤其是面对浴室里那满地血淋淋的场面,斯内普最终还是去找了他的前学生卡尔·乔伊复制了全部安娜贝尔的医疗档案,他给自己“闲暇”的时间找了一个新课题。
斯内普穿过花园的围栏,在一个落日带着诗意的时间敲响了安娜贝尔家的木门。
“安娜贝尔,我希望你已经收拾好可以按计划出发了。”他们一起约好去那家超市购物,而这次安娜贝尔答应传授给他一些挑选商品的小诀窍。
对于安娜贝尔要像《蒂凡尼的早餐》中那样在廉价商店里做小动作的提议,被斯内普严令的扼杀了。作为交换条件斯内普只好用变形术咒语弄出一些其他无伤大雅的其他电影道具给她,虽然最后她告诉斯内普其实她也就顺口一说,并未打算实行,清单上有远比这重要的事情。
电影,斯内普认可了将这光与影的游戏也称作“魔法”,另一种魔法。不同于他们的魔法相册原理,麻瓜的影像保存更持久更多样,演绎着故事和他们的想象力。
“我喜欢你。”安娜贝尔模仿着电影的台词,但那半假的语气中也含着真意。
“哦?为什么?”斯内普还没确定是哪个电影里的台词,他凭着这几天看过电影的“经验”台词回答。只是初被告知自己也是被喜爱着的那种情感的触感,他是永远不会让它溜出自己脸上表情的。
“因为乌鸦像写字台。”原来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安娜贝尔说她觉得自己就像爱丽丝,只是她是在“外面”碰见了“仙境”中出来的斯内普。
斯内普认可她这种想法,但却觉得情况应该被反过来,他自己才是那误入了“仙境”的爱丽丝。只是这仙境毕竟是仙境。
电影被别的事情打断了,他不知道最后爱丽丝是否重返,他却注定不能停留。
所以关于“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的答案他目前还不清楚,或许对于完整看了故事的人来说也还不会清楚这荒谬问题的答案。因为爱丽丝其实没有回答,而安娜贝尔也对着他笑而不语。
斯内普又敲了几下,但仍然没有人来应门。“....安娜贝尔?”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顿时袭来,斯内普扭动门把手推开了未上锁的大门。并没有出现像上次那种刺痛人神经的血腥场面,入眼的却是安娜贝尔躺在客厅地板上一动不动。
“安娜贝尔!哦,坚持住,安娜贝尔。”斯内普的语气变的紧张起来,他快步走过沙发,凑过去检查安娜贝尔的情况。
安娜贝尔听到他的响动睁开闭着的眼睛,虚弱缓慢的转过脸,眼中涣散的焦距努力对上了那双深黑色忧虑的眸子。
“不。”斯内普语气痛怆,他扶在安娜贝尔肩头的手掌颤抖着,散落在两侧的半长发因他弯腰而落下。
“嘿。没事的,我没事的。”她握着向她伸过来的温暖手掌,嘴角尽着最大的努力堆出笑容,就像她只是累了想睡一会,而斯内普扰了她的清梦。
安娜贝尔的眼睛合上又睁开,最终半眯缝着说:“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只鸣鸟的事吗?”
“什么?”斯内普被这个问题弄的措手不及,他眉头皱的一次比一次深,眼里旋转着浓厚复杂的情绪。
“鸣鸟。它们为什么要在早晨唱歌?”她补充完整自己的问题,混合着清淡平和,因斯内普而眼眸明亮。
“它们唱歌是因为,因为高兴第二天仍然还活着。”斯内普不自然的哽咽然后回答她这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
安娜贝尔因他的回答而笑起来,那充满着甜蜜的喜悦笑容爬上了她的眼角“我见到你之后每天早上也要唱歌。”
“我不会让你死的,安娜贝尔。”斯内普的声音里出现了新的别样的情绪波动。
“让我走,”她伸出手慢慢擦过斯内普半长的头发,贴上他的脸颊,“斯内普,让我走。”
“不,不要。我不能。”斯内普覆上她的手,缠上她逐渐转冰的手指。用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脸庞。深深的吸气,他低沉的嗓音汇聚起更多的情感。
“我...爱...”
“不,不用说,我都知道,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这么...”安娜贝尔语调减缓渐远,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合上的眼眸遮挡住灵魂离去的光芒。
斯内普握着安娜贝尔滑下他脸颊的手,晃着她不在动弹的身体,一遍一遍呼喊着不再会有人回应他的名字。接着他语气急促而坚定起来。
“等等,安娜贝尔,等着我。”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指着自己。
“你难道忘记你问过我死亡的路上是否只能一个人孤单的走下去吗,我来告诉你答案,我们要像约定过的那样相互陪同。等我。”
“你要干什么!!”还没等他继续‘死过去’的安娜贝尔突然转过来瞪着他,拉掉他举着魔杖的手,语气中带着小小的不平愤和惊讶。
“如我的台词所言,要和你一起死去,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斯内普不耐烦的解释,他认为自己刚才的言语透着一股酸腐的蠢劲,只是这话他绝不会说出口,尤其是此刻。
安娜贝尔刷的从地上坐起来,迅速按掉了旁边的录音录像机,“等下等下,这段绝对不是剧本里面的!”
得到一个颇不以为然的表情,她拿起一张不大的卡纸对着斯内普,眼看马上都要贴到他的脸了:“这!不包含!在剧本里!”
斯内普扯掉那张已经算挨上他大鼻子的纸。“我知道,我把它加进去的。而且就在刚刚。”
“你什...这太可笑了,你怎么这样,这根本毫无意义。”安娜贝尔脱掉手上和礼服裙子相配套的花边手套,有些固执的用眼神控诉他的毁场。
“你怎么敢用‘毫无意义’形容,难道你那些个鸟儿唱歌的桥段就不毫无意义了吗?”斯内普的经典挖苦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来,双手被抱起,他觉得自己是被昆虫吃了脑子才蠢的要死说上面的“台词”,怎么还真以为电影里的场景现实都应该发生啊。
“你这完全是抢了我死去的戏份!你不能在我的主场里把自己...还用魔杖...”安娜贝尔一时找不到她认知里的词汇来形容斯内普的行为。
“把自己用魔杖咒死?!”斯内普哼哼。“这是电影里的经典殉情。完全符合你的剧情需要!”
安娜贝尔回了她一个太过明显的白眼,“好,不管你叫什么,不管经典不经典,你绝对不能在我走完悲伤又凄美的一生后用你那魔法咒自己殉情。”
“那你意思是...要不用魔法?”斯内普顺着那意思不自然的问她,然后才反映过来好像他迟钝的关注错了重点。该死的,他为了那份清单过的真不容易。
“至少我的鸟和唱歌的场景我们是有商量过的,这是我的死亡故事记得吗?至少写剧本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不错。”安娜贝尔重申。
“不错?让你的死亡故事见鬼去吧,我一点没觉得它见鬼的哪里不错了,都是电影里老掉牙陈词滥调的影子。”斯内普坐回舒服的沙发上,拍了拍因为刚才蹲下或跪在地上给裤子带来的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他语调调侃,模仿刚才的情景而讽刺道:“还有结尾那些重复的台词:‘不要走,不要走’和‘让我走,让我走’。这才是毫无意义的无聊透了。”
安娜贝尔一脸被冒犯“对,是,老掉牙,陈词滥调,毫无意义,但没有正常人会在自己的女朋友癌症死的时候用咒语自杀的。”
“是,这点你倒是提醒了我,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用咒语。”斯内普讥笑。
“看来我犯了个大错误,从一开始糟透的就是这主意。对吧?”安娜贝尔也从地上站起来,对上沙发上坐的四平八稳满脸都是‘从一开始我就不看好现在结果果然这样’表情的斯内普。
“对不起的很,是我给你太多困扰了,我的设想错的太离谱。”
突然斯内普沉默了一下,讽刺和看笑话的表情瞬间被一扫而空,就好像那些讥笑从未出现和停留过。
“所以你就想为了可怜效果而独自死去,你觉得不需要死在任何人的怀里就能更显得悲惨?”
安娜贝尔也冷静了下来,她重新坐下靠在他腿边的沙发侧棱上,过了挺久的一会,她才沉着声音回答:“不,我只是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