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头版用黑色粗体字写的“邓布利多”格外显眼,丽塔斯基特这个无孔不入的记者总能用最夸张的语言抓住读者的眼球,斯内普有记忆以来魔法界最大的八卦几乎可以说都是从她这里最先开始爆料的。这些报纸、杂志从来都喜欢捕风捉影,哪怕只有一点小道消息也能说的比亲眼所见都真实,而且从来不乏卖点。
丽塔斯基特的新书名字叫做《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下面的照片里邓布利多标志的长胡子和巫师袍出现在正中间,他一脸严肃的双手推合关上了厚重的木门。照片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选取的十分巧妙,既显示出了本世纪以来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威严,而被仅仅推动关紧的大门又好像象征着他真的有许多数不清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他被杀死亡。
斯内普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占据了大半个版面内容,老巫师照片的中的面容曾经一夜一夜的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他怎么会忘记从自己魔杖中发出死亡咒语的绿色光芒是怎样照亮了那张年长的脸庞,隐没在来老巫师的胸前。他更不会忘记那在他看来无所畏惧的甚至是在祈求他动手的表情,因为咒语的攻击力度就这样向后倾倒,翻出,从高高的天文塔向下坠落消失。
斯内普觉得有那么一刻他发射咒语时脸上厌恶的表情也许不是装出来的,邓布利多对他的恩情他确实铭记在心,战争不是儿戏,这么多年霍格沃茨给他的庇护深入刻骨。但同时他也是在用命换取他庇护权利,邓布利多从未信任过他,双面间谍的他需要两边传递信息,他知道邓布利多有计划尤其是对波特家那小子,面对这点的时候他永远都是局外人,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却要用他的命来保护“大难不死的男孩”,真是可悲的讽刺。
斯内普快速的越过报纸下面的内容,埃菲亚斯多吉给邓布利多写的悼词占据了右下角的位置。斯内普隐约记得这个名字,埃菲亚斯是邓布利多在校期间的好友,他俩认识的时间够长,他来写这悼词确实很恰当。但如果说是否真的有人了解邓布利多,那答案恐怕是否定的。人们通常当作传奇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传奇本身。
他最终放下报纸,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外面的阳光和清新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是嘲弄,他与这世界隔着一道遮光帘子,帘子后面阴霾的感觉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突然,门外发动机故意造出的轰鸣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本不想理会,想也知道又是那些男孩们青春期的行为,就像骑着飞天扫帚乱飞之流。但等了一下居然有人用石子儿砸他的窗口。
斯内普以在霍格沃茨吓退所有小动物的气势,一把拉开大门,结果看清来人,瞬间之后他就像个被扎破的气球,怒气一下放了个精光。
“安娜贝尔!”
被叫名字的安娜贝尔正跨坐在一辆纯黑色的摩托车上,扔掉了砸他窗户的证据,拿起头盔冲他挥动,然后还故意发出两声发动机轰油的响声,笑的一脸灿烂无辜。
“遗愿清单!”
斯内普踩在门口与门廊之间,手里甚至还攥着《预言家日报》中附赠的订购《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一书的宣传页。刚刚砸过他家窗户的小石子儿离他一步之遥,他就像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界线上。前进和后退结果却截然不同。
安娜贝尔又朝他挥动头盔,而很明显这个是为他准备的。难道注定他的死法不能是在黑暗中窒息的那种。好吧,至少是黑色,勉为其难。
“这是清单中的第几条?”斯内普跨上摩托。
“你只要知道这是其中一条就行了。”
“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看起来至少你还有点安全知识,”他用手指敲了一下前面安娜贝尔的头盔,“你能行吗?”
回答他的是摩托车摇晃过后的直线加速运动还有立刻从两边冲向他的风。
黑色的摩托车毫不犹豫的加速开出了他们的社区,把街道、商铺和人群都远远的甩在身后,也把斯内普所有的思虑都留在了他家大门的那一边。
“我们去湖边!”安娜贝尔在前面大声的宣告,混合着风。
忘记了乡村和道路的模样,无尽的湖岸线就是他们的道路。空旷的景色让人全身放松连大脑也清空了,除了大脑封闭术斯内普还没有这么享受脑中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安娜贝尔在前面大喊
“什么?”斯内普倾身问。
“抓住手柄,你来开!”安娜贝尔向后靠在他身上,准备或者已经松开了双手。
“你在开什么玩...…要怎么弄!”斯内普赶紧向前握住车头,保持平衡。他知道以前在学生时代他的死对头小天狼星·布莱克曾经弄过一辆麻瓜的摩托车,后来改造的能飞以后好像给了海格,他见过但从没开过。
“放松啦,加速!”安娜贝尔刚好侧过脸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右手握住他的手,向后转了一下,摩托车速度立刻就跟来上来。
感觉比骑飞天扫帚安全又同样刺激,斯内普很快熟悉并开始享受起这种感觉。
“喔!!!”安娜贝尔比他更早进入状态,大喊着,双臂展开迎着风笑的没心没肺。
摩托车沿着水和沙滩接触的地方向前飞快的行驶,身后的车辙被湖水一遍一遍的冲刷干净,然后他们又向前制造出新的印记。车胎溅起的水花伴着细密的沙子同时打湿了他俩的衣服。
斯内普似乎发现了如何制造更多的水花,他时不时让摩托车压进一点点湖水,然后悉数溅到前面的安娜贝尔身上。在他自己没意识的时候真心的开怀大笑着。他们两个都在肆无忌惮的笑。结果就是他俩又开始进行争夺车头操控权的“战争”。
“如果你有什么想忘记的就写在沙滩上。”安娜贝尔对靠在摩托车边上的斯内普说。他看起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俩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停下休息,安娜贝尔捡了一些干燥的枯树枝准备点个小篝火。
“什么都可以写,给。”看他没有动,安娜贝尔扔给他一段树枝,并解释道“因为湖水最后会把你写的全部都冲掉,沙子恢复了刚开始的样子。一切如初。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阳光的余晖逐渐消失在斯内普的眼睛里,最后只留下一片深不可测的黑色,就是夜的颜色。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斯内普慢慢重复,若有所思的写下斯内普,然后看着它被水冲的干干净净,正如安娜贝尔所言。
安娜贝尔看着他写的名字耸耸肩“有时候也挺矛盾的吧。我也想知道在我死后还有谁会记得我,有没有人来参加我的葬礼。”
“不用担心,会有人记得你的,安娜贝尔。”斯内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