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缓缓的敲门声让斯内普几乎以为是自己在幻听,他放下手里的试管,又听了一会确定真的是有人在敲他的门。
“嘿”安娜贝尔端着一盘小松饼。
斯内普维持着开门的动作,扶着门框微微皱起眉头,对她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抱歉,在医院义工的事上是我骗了你。”从她转换双脚的动作来看她显现出略微的不安。
“这我已经知道了,我想你现在并不是为了专门来给我指出你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而是病人这事的。”斯内普抱起胳膊。
“对确实没这必要了,你不会少知道些什么的。”安娜贝尔低下头顺势推了推手里的盘子,把它递给斯内普,“这是妈妈给你的,感谢那天,你知道。”
那天安娜贝尔在家门口的晕倒,让斯内普知道了她的故事。
当安娜贝尔走出自己家门口就开始身形晃动的时候,斯内普确实注意到了这点,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姑娘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就这么面对着他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斯内普放下手中的报纸,下意识的幻影移行过去也只来得及抓住她一侧的胳膊。
“安娜贝尔,安娜贝尔”斯内普唤了好几遍她的名字,而她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甚至都看得清她细长的金色睫毛,只是明显她的嘴唇愈发接近肤色一样惨白。斯内普快速的在脑海里掠过了无数种可能性,经历过两次战争的他见过各种类似的情况,不过当下的状态很快让他把这些猜测都否决了——因病昏倒而已。
听到院中的响动,安娜贝尔的母亲也跑了出来,她惊呼了一下也同样喊着安娜贝尔的名字,在探测到她尚有呼吸和脉搏后松了口气。
“先生,能麻烦你帮我把她抬进屋里吗?我去打电话。”
斯内普把手穿过她的颈部和膝盖弯曲托起她,安娜贝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轻薄的多,他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她同龄人应有的重量。他大步走进屋里,把安娜贝尔放在客厅的绒布沙发上,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呼吸依然很轻弱。旁边的茶几上铺散着很多的打印纸还有表单。
安娜贝尔的母亲语速极快的对着电话那端报着自己家的地址和安娜贝尔此刻的状况,熟练而且镇定,显然已经经历过多次这样的突发状况了。
斯内普听到了韦伯医院,还有之前安娜贝尔和母亲争论时出现的他不知道含义的词汇。那医院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才想起那个墓碑和死于癌症的男孩,还有安娜贝尔曾说她在那个韦伯医院作义工。不过很快他明白了那不过是个谎言,这姑娘不是什么义工而是那里的患者。茶几上的打印纸几乎右上角都带有医院的标志,而其中诊断报告占据了相当多的部分。
安娜贝尔的母亲挂了电话走过来“我是安娜贝尔的母亲,瑞秋。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先生?”
“斯内普。她怎么了?”
“哦是你,安娜贝尔提起过你很多次。癌症,血癌。”她无心多说,焦急的看着窗外急救车赶来的动静。
斯内普快速扫视了那些由医学术语和符号数字组成的纸张,起身告辞,在门口和救护车上下来的人员擦肩而过。
他讨厌医疗设备和消毒水的味道,麻瓜和魔法界的医疗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大多数的时候魔法师用几瓶魔药或者几个咒语就能解决问题,只有特别严重的魔法伤害才需要去圣芒戈。走过转角的时候,他再才回头看到了那些橡胶管子进入安娜贝尔的身体。然后把闪烁着蓝色警灯的救护车关在门外。
记忆中唯一的味道是麻瓜酒精的味道,那种透彻味觉的记忆来自于他父亲对他和他母亲的暴行,他不能去社区的诊所或者之类的地方,母亲就用酒精给他悄悄在家清理伤口。
清凉的液体沿着被割伤或打烂的地方流淌,鲜红的血液被冲淡,溶散。但那种刺痛和灼烧的感觉被永远的留在了神经系统里。即使后来在食死徒的职业生涯中获得的疼痛麻痹了神经,即使有大脑封闭术但记忆的痛感总会借机出现,他甚至可以闻到那味道。
安娜贝尔把那盘松饼送到了斯内普的鼻子底下。斯内普盯着那堆小松饼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斯内普语调低沉的问她。
“请不要那么看我,我只是快死了而已,又不传染。”安娜贝尔这样回答他。
“嗯。”
斯内普眼神暗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他打内心深处感到自己能明白眼前这女孩的心态,他们都不喜欢别人知道了自己“隐藏”的“身世”之后以怜悯或者特殊关照的眼神来对待自己。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那问题确实挺无谓的,患上这种病还能感觉怎么样。也许和他将要迎接的命运规划还能有几分相似感,他自嘲的想到。
安娜贝尔本欲离开,但又只是随意的向后退开了两步,两条腿一前一后的搭在门廊的台阶上。她把挽在手肘处的袖子又向上推了推,针织衬衫松松垮垮的在身上开了又合,蛋黄的颜色显得她肌肤更加白皙。
“要出去走走吗?”安娜贝尔试探道。
“也许,不过那看要你有什么地方推荐,我讨厌浪费时间。”
斯内普从斜靠着的门框上起身,他把松饼盘子放到门口的柜子上,然后双手抱起放在胸前。
她看着斯内普深邃的黑色眼睛,就像漩涡一般深邃又如深潭一样静谧,即使在这样矛盾的眼神中也绝对不包含她本来以为会看到的情绪,反而颇有邻居送了甜点也不会放她进入私人领地的意思。安娜贝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是一只看守自己领地的豹子,而且没有松懈的时刻。这反倒更她让感到舒服,而且加重了推测--对方同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安娜贝尔没有多说话,简单的勾起嘴角,歪着脑袋向着右边摆了一下示意斯内普可以跟她走,接着就率先推开了门口的栅栏出去,好像很自信后者会跟着她来。斯内普扬了扬眉毛,迈开步子没几步就跟她并肩了。
绿色的双层巴士缓缓的在林荫中穿过,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的像路中间伸展。车内的乘客稀稀疏疏的没几个,凉爽清新的空气绕过车窗冲进来,打在坐在内侧的乘客脸上。
安娜贝尔侧坐在中间靠近走廊的的位置,一只胳膊挂在椅背上,好面对正襟危坐在后面另一排的斯内普。
“你刚才说咱们要去哪里来着?”斯内普问。
“我刚确实还没说”安娜贝尔狡猾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