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四十三章(1 / 1)
奥菲利亚整个瘫在床上,脑中一片纷杂。
其实在家里还是普林斯庄园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她提……
塔特索尔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卡米尔怀孕了,他们返校的第二天,他就红着眼火急火燎地要把奥菲利亚带去普林斯庄园“交流感情”……
啊喂,奥菲利亚一脸黑线,毫不怀疑,恐怕这个交流感情,是在床上吧……
最后……
奥菲利亚拒绝了。
不仅仅是因为心中一点点羞涩和矜持。
她想着卡米尔的话。
奥菲利亚——你把原著记得太清楚,受到的影响——也太多了!小心……那些原著里的话……把你的心也蒙蔽了……
她很想找出话来狠狠地反驳,可惜却找不到。
她苦闷地深深吸气又呼气。
一想到莉莉将来的命运,未尝没有心有戚戚焉。而她却还要对这种命运视若无睹,甚至是顺水推舟。
可是她从来不是什么狠心的人。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卡米尔说要将这一切来个大的变动……
她未尝没有心动,但是……就凭她们?
不说她自己什么都是半吊子,就算是卡米尔那样决绝果断、天赋出众的人,或者是西弗勒斯……不管再怎么有天赋,再怎么能力超群,就能和神秘人相抗衡了吗?神秘人纵横巫师界数十余年,单是他的魔力,就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原著中的哈利•波特的成功,背后也是堆积了邓布利多日日夜夜十余年的算计与推敲,甚至是堆积了无数巫师的性命——詹姆、莉莉、西里斯、雷古勒斯、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以及整个凤凰社……
她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比得上那么多命丧黄泉的人,比得过那些无数参与到战争中的人?哈利、罗恩、赫敏、纳威、邓布利多军、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甚至是斯莱特林?
那时候与神秘人作战的是大半个巫师界,现在只是她们俩。
奥菲利亚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床来,提起笔,踌躇了半晌,给卡米尔送了一封信,表示自己要见她。
倚在窗口,看着猫头鹰的身影越飞越远,最终慢慢消失,奥菲利亚心里突然一松。
她感到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然而又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满足。
她突然发现,忘了自己的初衷。
当初想要抗衡,是为了什么呢?
倘若没有老魔杖的事情,没有整个家族的危机,她想,她一定会一辈子呆在奥利凡德山谷,任由外界如何风雨如晦,与她无关。
但是她被迫站起来了,为了奥利凡德家族,为了她自己,她不得不站起来抗衡。
不可否认,虽然这种挣扎和抗衡中,有一部分是为了家族,然而最大的一部分,是为了她自己。
她想要她自己过得好,过得安心,过得舒适,没有担忧、没有隐患,只有云淡风轻,只有幸福。
但是扪心自问,如果莉莉死了,而她却凭借莉莉的死胜利存活——就算莉莉本来也要死,她的死亡不是她造成的——她真能这么想吗?
不,她会一辈子记得自己的袖手旁观,造成了一个人的死亡,却保全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真是这样,她理想中的那种安心和舒适将会永远离她而去了。
就算她真的能对莉莉的死毫无芥蒂,但是神秘人呢?
就算一切都按照应有的轨迹运行了下去,可是神秘人也只是暂时消失,而不是死亡。
作为一个叛变过来的食死徒,她能安心吗?神秘人一日不死——就算知道他很虚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要死——她就不能安心。
尤其是四部之后,神秘人复活了,可以预想到那时候她的生活将会充满了战争、算计和恐惧,怎么能安心呢?
如果她要攀上西弗勒斯这条藤,那么她和西弗勒斯就是一个整体了,到时候,作为一个双面间谍,西弗勒斯不会好过,她就能吗?
她不以为自己是圣母,也一直以为为了自己的幸福,她能够狠下心来,暂时隐忍。
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发现,想到未来,她的心中是一片恐慌担忧。没有一丝把握。
奥菲利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无法伪装下去了。
有时候,善良不是所谓的圣母,只是因为,适当的善良可以拯救所有人。
别人,还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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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利亚第二天就去了对角巷。
她找了伯父一起帮忙,最后终于从一堆的盒子中找出了那根著名的凤凰尾羽魔杖——神秘人的双生魔杖。
她轻轻抚摸着那根魔杖,心中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亚伯拉罕什么都没问,只是宽容、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无论你做什么,伯父都支持你。”
奥菲利亚在那一刻,眼睛有些酸。
此后几天,她几乎陷入了一种不眠不休的疯狂工作状态。
她从堆到天花板的藏书中,翻出了所有能够在魔杖上添加防护功能,或是对双生魔杖具有强烈影响的办法。
她从不认为,单凭自己,就能够顺利完成这项工作。
她问遍了山谷中所有的长老和魔杖大师们。她想,大概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吧。
他们听到这个问题的一刹那,神色都很凝重。然而只是看了她一眼,亚伯拉罕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细致地给她讲解。伊格纳兹长老狠狠地拍了她一下:“你都把我教给你的东西学到哪儿去了?!”暴跳如雷地骂了她一顿,气呼呼地说完,威胁她再敢不清楚试试看。
他们有的报以宽容的笑,有的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并主动帮她提出意见和改进,有的气哼哼地认为这些问题侮辱了他们的智商,降低了他们的水平,以一种极其不屑的姿态教导着她——然而没有一个人拒绝。
问过最后一个人之后,奥菲利亚狠狠地大哭了一场。
她一直把自己摆在一个无私奉献的位置,以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态,自哀自怜着。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事,是对的,既然没有人给她求生的机会,她自然要自己寻找。
然而就在她决定豁出去一切的时候,才发现,她身后其实有着所有人。
没有人放弃她,除非她自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