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三十一章（1 / 1）

奥菲利亚很是有些惊讶。

都已经这样了，莉莉还想和西弗勒斯说什么？

不过更加让她惊讶的是，莉莉居然对她点点头：“奥菲利亚，我也有事想对你说。”

奥菲利亚的心情有些复杂。

既然都已经把她看成是“奥利凡德小姐”了，何必还叫她“奥菲利亚”呢？

西弗勒斯愣了愣，放下搅拌魔药的搅拌棒，擦了擦手，走了过来，坐在奥菲利亚旁边：“你想说什么？”

奥菲利亚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

莉莉想了想，有求必应屋里顿时多了把椅子。

她隔着桌子坐在两个人对面，很严肃地道：“西弗勒斯，奥菲利亚，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地回答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你们的确是在研究黑魔法，对吗？”

奥菲利亚不由一愣。她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莉莉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过，这场谈话的主导者并不是她。

西弗勒斯默默地点点头：“是。”

“为什么？”莉莉的语调仍是那么不可置信，“告诉我为什么？”

西弗勒斯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有些奇怪地，慢吞吞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不，”莉莉沉声说，“你只说你喜爱黑魔法。可是西弗勒斯，为什么？”她扬起脸来，眼中是一派打破沙锅问到底，不问出来誓不罢休的执着，“你为什么要喜欢它？——在黑魔法被明令列为禁止研究的东西的时候？”

“这重要吗？”西弗勒斯依旧慢吞吞地问。

“重要。”莉莉毫不犹豫地道。

西弗勒斯又看了她一眼。

奥菲利亚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

西弗勒斯沉默了半天，终于说：“它能带给我力量。”

他抬起头，语调中第一次带了某种浓重的、不吐不快的情感：“它能带给我力量。”

他重复道。

“力量？”莉莉咀嚼着这个词，脸上带出一种奇怪的、不理解的神情，“可是……为什么是黑魔法呢？”她结结巴巴地、急切地问道，“难道别的魔法不行吗？像变形术？”

她期待地看着西弗勒斯：“或者是黑魔法防御术呢？白魔法？难道这些魔法不行吗？你要力量，要什么力量？”她问道，“难道我们的魔力，本身不就已经是梅林赐予我们的力量了吗？还不够吗？”

奥菲利亚看着西弗勒斯，发现他似乎有些失望。

但他还是耐心地摇摇头：“不，那些力量都太弱小了。”他的眼中有某种憧憬的神采，“我想要更强大的、更有力的力量，能够完全攥在手里的力量。”

“可……可你想要力量干什么呢？”莉莉做着最后的尝试问。

这次，西弗勒斯是真的有些奇怪了：“为什么非要干什么呢？”他问道，“拥有强大的力量……本身就是我的一个愿望啊！如果非要说目的的话……”他思忖着，“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独立地活在世上，别人才不会无视你、罔顾你的存在，才真正有自己的话语权。如果要说的话，这就是我的目的。”

莉莉已经失望了。但是她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地问：“难道白魔法不强大吗？它也很强大呀！你看看邓布利多教授，难道他不是最强大的白巫师吗？”

西弗勒斯审视着莉莉，眼中带有和她一样的失望。

半晌，他才慢慢地摇摇头：“不，白魔法……不适合我。”

莉莉绝望地闭上眼。

她问奥菲利亚：“那么你呢？奥菲利亚？你也一样吗？”

奥菲利亚仔细想了想。西弗勒斯说的，或许和她想的并不完全一样，但细想一想，其实差不多。

她之所以想要强大，不就是想要努力地存活下来吗？只有有了强大的力量，才能和伏地魔、邓布利多之类抗衡——不，或许她根本和他们抗衡不了，但起码多一分希望。西弗勒斯说得并不错，这个世道本来就是恃强凌弱的世道，没有强大的力量，根本无法向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即使发出，也会被无视。

于是她轻轻点点头：“是的。”

其实西弗勒斯说得太广义。有很多想法，每个人是不同的。但是奥菲利亚觉得没有必要和莉莉说。

他们是斯莱特林。莉莉是格兰芬多。

这就是差别。

莉莉彻底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

她激动地站起来，冲西弗勒斯大喊道：“所以你就一定要黑魔法，是吗？难道你一定要踏入邪恶的深渊吗？你就那么——”

她仿佛是难以说出口似的，但终于说了——

“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成为神秘人的手下，是吗？”

“你看——你甚至都不否认！”

莉莉激动地大喊着：“成为食死徒——那就是你的目标，是吗？”

她摇着头，看着他们：“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难道成为食死徒就那么好吗？听听你们想要什么？‘强大的力量’，难道没有强大的力量就不行吗？”她自言自语似的问道，“什么叫‘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独立地活在世上’？只要你尊重别人，别人当然会尊重你！你当然是独立的，为什么非要有强大的力量不可？”

西弗勒斯和奥菲利亚都没有说话。

莉莉也不需要他们说话。

“说什么‘真正的话语权’，其实你们不过是和神秘人一样，希望别人都听你们的，把你们的话奉为圣旨，只有你们说的，才是对的，是吗？所谓‘话语权’，不就是这样吗？”

她摇摇头：“虽然你们没有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但其实你们心里都是那么想的吧？‘泥巴种’？你们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伤心地摇摇头，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们选择了你们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奥菲利亚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

她这才知道，原来莉莉这次来，竟然是为了拯救他们两个误入歧途的食死徒的。

但是……

梅林啊，西弗勒斯明明没有叫出那句“泥巴种”来，为什么莉莉还是说出了这番话？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她指着莉莉离开的方向，莫名其妙地看向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默默地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奥菲利亚突然觉得，他似乎很有些难过，然而又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他终于放弃了莉莉。

并不是因为莉莉的那番话，但是又是因为那番话。

他叹了口气。“别说。”

奥菲利亚张了张嘴，又慢慢地闭上了。

午后的阳光不知从外面的哪里，挥洒进有求必应屋的窗子里，将整个室内染上金色。

奥菲利亚坐下来，一刀一刀地削着木头。

虽然很沉默，但是意外的有些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