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一章（1 / 1）
西弗勒斯•斯内普心情很糟糕。
本来今天说好要和莉莉一起去对角巷买东西的，结果艾琳带自己出门前，那个夜不归宿的醉鬼却突然回来了。艾琳和他打了一架。
“抱歉，西弗……你能自己去吗？……你可以去找带领伊万斯去对角巷的教授，让他带你去……”
噢，好吧，艾琳的脸上青了一块，是没法儿出门了。
西弗勒斯有些心疼地想。所以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出来。
但是糟糕的是，他误了时间，莉莉早已经走了。
她的麻瓜种姐姐说完就当着他的面儿把门摔上了。
可恶的麻瓜！他恨恨地想。即使是摔完门的下一刻，他就听到伊万斯家传来伊万斯夫妇对佩妮•伊万斯的不满——“摔门是不淑女的行为，佩妮。”——也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今天绝对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恼怒地想。
明明在他的计划中，今天应该是快乐的一天！他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要来对角巷为上学做准备！和莉莉一起！
结果呢，糟糕透顶！他竟然迷路了！
西弗勒斯想。这是不是预示着他未来的七年生活也不会那么愉快？他有些艰难地拖着自己的背包，不由开始诅咒那个该死的魔杖店。
他当然是想要先买一根魔杖的！这样他就可以把买来的东西缩小了——他拿艾琳的魔杖练过！但谁知道那该死的魔杖店跑到哪儿去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只好先去了丽痕书店——噢，结果买的书太多了。
西弗勒斯捋了捋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停下来大口地喘息着。再找不到奥利凡德魔杖店，他就不得不拖着这包书先回家去了！谁知道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
他一边想着，一边环顾四周。或许他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唔，冰淇凌店？不，他不喜欢那种东西，而且……那太贵了。咿啦猫头鹰商店……不，他也不需要猫头鹰。他在校外是不会有朋友的。这样想着，他黑色的眸子不由一暗，艾琳也不需要他寄信，被那醉鬼看到了会给她带来麻烦的……奥利凡——等等！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奥利凡德魔杖店？据说是最权威的魔杖店……就这副德行？他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家又破又小的门面，天哪，它比破釜酒吧起眼不了多少，甚至比那还要不起眼！怪不得他找不到——
西弗勒斯愤怒地提着包——愤怒让他突然有了力量——大步走向那家店。
他进门的时候，店里传来了悦耳的铃声。不过他没心情去管那个。他环顾了四周，周围挨挨挤挤摆了许多魔杖盒子，给人一种肃穆的压迫感，还有一种拥挤感，让人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西弗勒斯愣了一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看到旁边有一张长椅，不由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大包放上去，然后坐了下来。
太幸福了！他在心中叫嚣，拖着那么沉的一个包走了那么长时间后，有一张椅子让他坐下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当然，如果这张椅子能够再柔软一些就好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
哦，对了，拖了一路，希望那些书不要被弄坏了！西弗勒斯突然想到，急忙拉开背包的拉链——
“下午好。”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好像就是为按照规矩来而说出的话一样，听不到半点儿真诚。当然，其实西弗勒斯也没有听出什么勉强就是了。
他转过头来，看到一个银色头发的女孩。她的长发束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辫，前面几缕头发垂在耳边，并没有显得多余而累赘，反而有股英气。她的肤色很白，带着点儿不正常的透明，但却诡异地泛着一股淡淡的粉色，嘴唇很薄，抿得紧紧的，和皮肤差不多是一个颜色的。
看到她的第一眼，西弗勒斯只有一个念头：她是一个白化病人。蜘蛛尾巷就住着这么一个人，头发天生很白，甚至就连他的皮肤的颜色都比头发要鲜艳，是粉色的——因为白化病人受不了太强的光线。
不过当他看到女孩的眼睛时，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
尽管她的眼睛和她的头发一样的白，但是很正常，不大也不小，眼角上挑，眼神很冰冷，然而她的眼形却让人矛盾地感觉有些妩媚。而不是像白化病人一样常年闭着。因为他们的眼睛也是不能受强光的。
——其实一刹那，西弗勒斯还以为这里之所以这么昏暗，都是为了照顾她不能受强光的眼睛。
但——银白发色，银白的诡异的大眼睛——虽然这个女孩的眼睛其实并不大——西弗勒斯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你是奥利凡德家的人？”
“是的。”女孩淡淡地回答，“请问你用哪只手？”
很直接。西弗勒斯心想。这倒是好，起码他并不希望忍受絮絮叨叨的唠叨。但或许是这个女孩不认识自己的母亲？毕竟她好像很小，没超过十一岁的样子。
西弗勒斯伸出右手去，让女孩搭上尺子。
女孩的动作很快——或者说那把尺子的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量完了。女孩拿着他的数据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什么。
西弗勒斯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女孩一直在沉思，显然她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无法为他挑出适合的魔杖。想到这儿西弗勒斯有些烦躁，他可不想为了这么一个女孩浪费太多时间，虽然挑魔杖本来就是件费时间的事儿。
该死的，难道奥利凡德不是最权威的魔杖店吗？就没有一个有经验的巫师来经营吗？
正想着，女孩皱着眉头进了里间——西弗勒斯差点儿以为她是去请求帮助的——然而她很快搬了三个盒子出来，精致而白皙的手指划过黑色的盒子，十分灵巧地一一打开了：“试试吧。”说着她看向西弗勒斯，眼神很专注。
说实话，被奥利凡德家标志性的银白眼睛盯着不是多么愉快的事情，即使这双眼睛已经没有别的奥利凡德的大，但依旧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西弗勒斯皱起眉，拿起左边的那根——
“噢，亲爱的，奥菲利亚——”屋里又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但这次是奥利凡德先生进来了。他的个头不高，一头银发有些乱蓬蓬的——西弗勒斯发觉自己有些不敢肯定，他头发的颜色到底是因为奥利凡德的遗传还是因为他太老了。奥利凡德先生比起屋里的女孩更让人感到不适，那双银白色的大眼睛乍一看十分空洞，但当他注视着别人的时候，你绝不会认为他的眼睛是空洞的——靠近了瞧，你才发现那双眼睛不是没有看着你，反而看得十分专注，里面有很多东西。事实上，那双眼睛里的东西没办法看清，但却足够让你不快。
西弗勒斯此刻就感到十分不舒服。他皱起眉活动了活动肩肘，不耐烦地问：“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没人阻止你。”女孩——奥菲利亚•奥利凡德冷冷地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西弗勒斯。
不能不说这也是让西弗勒斯不快的原因之一。
“噢噢，奥菲利亚，不要这样没礼貌。”奥利凡德放下手中抱着的一大堆盒子。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责怪，乍一听像是一位和蔼的老者，但他的神色根本没有变化，面无表情，那语气听起来就和奥菲利亚的招呼“下午好”一样，全然像是为了招呼而招呼的，没有半分真诚。
西弗勒斯此刻有些矛盾。他既想要狠狠地反击奥菲利亚一句，但又更希望早点儿买好魔杖——好离开这间诡异的商店。
被两双银白色眼睛注视着的西弗勒斯草草地甩了甩魔杖，魔杖尖端发出一阵火星。说实话他感觉不错，但两个奥利凡德没有人对此做出任何评价。
这大概是让他继续试？
西弗勒斯皱皱眉，拿起第二根魔杖。这一次魔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砰的一声，旁边架子上的一摞盒子全部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哦，太神奇了……”奥利凡德先生惊讶地拍起手来，他那双眼睛转了一转——但这并没让西弗勒斯感到好受多少——“是的，很神奇，先生。桦木和蛇神经，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这是由一代具有深海精灵血统的奥利凡德做的。是的，太神奇了。”
西弗勒斯很惊讶，但他再惊讶也不想再在这儿听这个老头儿唠叨了。
“抱歉，”他毫无诚意地打断他，“多少钱？”
话是这样问，但魔杖差不多都是七个加隆，西弗勒斯早已经留好了钱——事实上，他也只留了这么多钱，因为其余的都被他用来买书了。
“七加隆，谢谢。”奥菲利亚说。她看上去并不高兴。事实上，她的表情很阴沉。
西弗勒斯有些奇怪地挑挑眉，但他并不打算为一个陌生人挂心。他转身愉快地给自己的包施了一个速速缩小，奥利凡德先生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
西弗勒斯将小包放到口袋里，准备离开——然而奥菲利亚叫住了他：“等等，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心情颇好的西弗勒斯没有对这个要求发出什么议论：“西弗勒斯•斯内普。”
奥菲利亚往账本上记录的羽毛笔猛地一颤，一滴墨水滴在了账本上，晕散开来。奥菲利亚颤抖着手抚上那个墨点，想要把它弄干。但她的手一直在颤抖，找不准地方。最后她不得不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放在那个墨点上，望着它慢慢消失。
奥菲利亚•奥利凡德默默地看着那个墨点消失的地方，左手忍不住紧紧地攥成拳，手心被刚刚冒出的汗水濡湿，却是一片冰凉。
西弗勒斯•斯内普。
奥菲利亚眼神复杂地默念。
一个以后可能承载她生与死的所有希望的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