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人头变了（1 / 1）

在白樱华的悉心照料下，冷月终于很快退了烧，神智也逐渐清明了起来，虽然身上的大小伤口并不可能很快就全部愈合，但是至少也在慢慢地长合了。对于受伤这种事情，冷月已经再习惯不过，那些许个皮肉之伤，在她看来也全部属于可以忍受的，只是那肺终究算是落下了个不轻的病根，恐怕未来不会让她轻易好过。不过现下情况稍许有些好转，她便开始忧心起来，她的心里始终在担心师姐这次要如何回去交差，而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病而耽误了师姐回程，以至多受责罚。

“我们该回去了。”终于，在三日后的黄昏，冷月开口说道，“叶夫人会担心的。”萧瑟的夕阳斜斜地打在她的面上，勾勒出淡淡忧郁。

良久沉默，之后，叶佩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这样，如果我说不的话，恐怕你连吃饭睡觉都不会安生吧。”说罢她转过身去，在初冬的残阳里叹息，良久之后又似是自言自语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时光永远停留此刻。”说罢便顾自走远了。

冷月凝视她的背影久久，终于，在她走得足够远的时候低低地叹了口气道：“你本该有更美好的人生，师姐，为了我，你这又是何苦？”

于是，次日二人即便启程，由于在古桥镇得到了充分的补给，所以此次行来轻松了许多，于是一路无话，顺利到达了组织总部。

“母亲，您的生日就快要到了，女儿也不知道送您什么贺礼好，想是若送些寻常的玩意儿恐怕你也未必能满意，所以我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件礼物，想必您看了或许会满意。”叶佩兰说罢便拿出了之前装了人头的布包，将它递了过去。这布包里的人头，她在刚割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涂上了秘制的药粉，所以可以保持人头在一定时期内不会腐烂以及变质。

可是，在布包被打开的那一霎那，叶佩兰却震惊了，因为这布包里的哪里还是那个豆蔻少女公孙小薇的头？那分明是个中年妇女的头，这颗头面部的肌肤不仅已经有了很多松弛的地方，连黄褐斑都已经开始呈星星点点之势，而最叫叶佩兰崩溃的是，这颗头上面长着的头发竟然有好些是白色的，那些白色的头发夹杂在黑色的头发里面，显得格外刺目。叶佩兰的脑袋里顿时哄地一声就炸了，冷汗马上开始像珍珠般挂满了额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认真守护的人头竟然被人掉了包，而且最可恨的是，竟然自己连是什么时候中的招都毫不知情。这种事情，必然是内鬼所为！叶佩兰顿时“刷”的一下就联想到了风明与风清两人，因为自己当时就对他二人有所怀疑，于是顿时开始懊悔起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叶夫人看见女儿如此神态，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不过她却很认真地捧起了人头，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半晌之后，她说道：“不错，这确实是公孙氏那贼婆娘的头，只是不知道是老婆娘的还是小婆娘的。”

叶佩兰正在心焦之际忽然听得母亲如此说，顿时如蒙大赦，不过她还是有一些疑心母亲为何要这么说，于是她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将那人头端起来细细地看了看。这下她发现了一些问题，原来细细看去，这人头还真是公孙小薇的人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头在这些日子里忽然在面貌上老了这么几十年。于是她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公孙小薇的人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老了这么多，我原本觉得她只是一个豆蔻少女。”

“因为这两个公孙贼婆娘会活血养颜之术，所以可以将自己的容颜永远定格在一个很年轻的状态，而且自己的寿命也会相应地变长。”叶夫人盯着那公孙小薇两目微微翻白的黄脸婆人头，忽然冷笑一声道，“原来待她们没有活血了之后也会变成如此模样，真是可悲。不过我看这小贼婆娘怕是也有个四十来岁了吧。”

叶佩兰听得心里暗暗咋舌，她从来也没想到过这世上竟然会有这般骇人的妖术，前些日子她常常问起冷月在受到囚禁的这段日子里到底受到了怎样的待遇。但每每当问起期间事宜，冷月总是微笑不答，只是简单地答曰一切都好，而事后又因为突围搏斗，冷月的身上又凭空多了许多伤口，又加之后来被河水泡胀，所以便将之前的伤口给淹没在了假象之中。如今想来，当时初见冷月之时，叶佩兰惊觉对方面色过于苍白，原来是期间一直被生生取血所致。想到此处，叶佩兰的心底不禁燃起了无名怒火，她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将那公孙老贼碎尸万段的冲动。

“佩兰，你的这份大礼，母亲很喜欢，只是你此次的行动过于冒险，而且事先也没有与我商量，这叫我不免有些担心。你虽然能力不错，但是毕竟年轻单纯，我想以后有些事情你还是需要和我先商量一下为好，以免铸成大错。”叶夫人坐在那里，温和地说道，她就那样坐着，双目静静地望着叶佩兰。这个女人，虽然年纪也已经不轻了，但是却依然那样美丽。但她的美丽却和公孙氏的女人不同，她的美丽更多的是一种优雅的气质。岁月虽然已经带走了青春，却为她沉淀下了更多的优雅与睿智。

原本叶佩兰在过来见母亲之前心中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找的这些理由能不能将事实搪塞过去，可是现在却完全释然了。说实在，连她自己都从没有预料到，这么大的一件事，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过了关。果然母亲还是很喜欢这份礼的吗？毕竟这次一下子折损了组织里的十几个好手，难道这已经可以被足够弥补了吗？叶佩兰的心里有些隐约的不安，可是母亲并没有再说什么，所以她也就不再多想了。正好组织里日常事务繁多，作为少主，她也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打理，所以很快她便退下，忙着做事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叶夫人秘密地召见了冷月。见面内室的桌上就摆着那颗公孙小薇的人头。

“冷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叶夫人静静地坐在一把檀木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拿眼睛瞥了一眼那人头道。

说实在，冷月初见这人头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她也没有想到这人头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她转念一想，叶夫人之前已经见过师姐，要是只是想问这人头为什么会成这个模样，自己也不会比师姐有更多的高见，所以这个问题恐怕并不是想要这个答案。“难道叶夫人是想知道这整件事的始末？”冷月心中忽然一凛，这些显然是自己所不想谈的，但是她也吃不准叶夫人到底想问的是什么，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只有假装并不知道叶夫人的意图，故意答道：“我们想着夫人的生辰就要到了，也不知道可以送些什么让您开心，所以就想送这个给您，或许可以博您一笑。只是我本来以为我们割下的是公孙小薇的人头，不知道为什么，这头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嗤”叶夫人忽然展颜一笑，可是那笑容却并不十分和善，“确实博了我一笑，只是这代价未免过大，你们竟然随随便便地就折了十几个好手的性命，你说，我到底是该怎么笑呢？冷月，佩兰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清楚得很，如果这件事其中没有其他原因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单单只是为了给我一份生辰大礼而去干这么一件荒唐的事情的。冷月，你告诉我，这次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地日月，良心可鉴，师姐对夫人的一片孝心确实是出于赤诚，冷月不敢有半点虚言。”冷月闻言，背上忽然出了一阵冷汗，但是她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和盘托出，自己的小命倒是小事，只是那后果却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所以眼下她要做的，就是绝对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