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朦胧之中，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仿佛多年来藏在心底，未曾忘怀，却寻而不得的佳人。
已经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那年初夏，无意间的惊鸿一瞥，佳人身影映入眼帘，说不清是何感受，只记得自此，那道倩影便映入了眼中，落在了心中，再也不能忘怀。
然而，不过惊鸿一瞥，佳人转眼不见踪影，他寻寻觅觅，辗转多年，佳人芳踪杳杳，却是始终再也不得一见。
后来，他见到了艳名远扬的愁月仙子，确实堪称绝色倾城，然而，却不及佳人一分风华。
可惜，他终是无缘再见。
再后来，江湖风波不饶人，他再也不得暇，便将那身影放在了心中，藏在了心底，再也不曾忆起。
……
是你吗……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眼前晃动的人影，掌间一片柔软温暖，唇间泻出虚弱的声音：“别走……”
“……”短暂的沉默之后，是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吾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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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一朝醒来，他看着面前陌生的帷帐，有些失神，脑海中记忆闪现。
他记得，他因功体尽失而决定回蒿棘居退隐，却不想半路竟会遇到以往的敌人，功力尽失的他，自然并非对方对手，危急之刻，是……是谁救了他？
嗯？
他动了动手掌，蓦然发现自己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恍然忆起，他在迷糊之中，似乎看到了寻觅已久的佳人身影……不及多想，便抓住了那人不让她离开……
掌心一片柔软温暖，细腻如玉，是一只秀美的手，属于女子的手。
眉睫轻颤，他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循着那只手望去，一张安然沉睡的容颜便映入了眼帘。
是她……
竟然……真的是她……
多年来的寻而不得，他以为多年前那番初遇已是今生仅有的缘分，却不曾想，退隐之后，竟会有缘再见……
这次再见，竟是救命之恩……
“姑娘……”
卷翘的羽睫微微颤动，沉睡的人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没有发现自己还握着人家的手没有放开。
“嗯……”初醒的迷茫过后，女子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清澈如水，直直地看着他，“你……”
“在下傲笑红尘，”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避开那过于清澈的眼神，“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知道你，”她摇摇头，“救你，是理所当然，不必言谢。”
“……姑娘的救命之恩，傲笑红尘定然铭记在心，只是，未请教姑娘芳名？”
“水潋岫，波光潋滟柳条柔的潋，轻云出岫春风扬的岫。”
叫水潋岫吗……
他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了……
“水姑娘……”
“你叫我潋岫就可以了。”
“这……”
“你不愿意？莫非你讨厌我？”
“没有这回事！”他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叫道，“那傲笑红尘便逾越了，潋岫。”
“不过是一个名字，是你太严肃啦。话说回来，”她这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晃了晃仍旧被牢牢抓住的手腕：“虽然我不介意你继续这样抓着我的手，不过……能不能等我去把药端来让你喝了之后再继续？”
他这才反应过来，冷峻的面容顿时染上不自然的薄红，闪电般放开对方的手：“抱歉……”
似乎闻得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一缕淡雅馨香飘过鼻间，转眼佳人已翩然离开。
心下一慌，他下意识地想要唤住离去的人，却在理智回笼的那刻停住了，微微抿唇，感觉着如今不复淡然带着几许急促的心跳，说不清自己如今是什么感觉。
潋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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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湖光潋滟养伤的日子，平淡却温暖，更有佳人陪伴，若非是有以前的仇家因为听说他功力尽失的事情找上门来寻仇，他也许已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愿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
然而，终究是好景不长。
再一次看着湖光潋滟的安静祥和被打破，他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提了出来：“潋岫，吾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吾便启程回蒿棘居。”
闻言，潋岫秀眉微挑：“就你现在的身体？你能安全走到蒿棘居吗？”
“自然没……”毫不犹豫的回答在女子仿佛洞彻了一切的眼神中消失，他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心虚。
“可能。”她淡定地接了下去，“功力尽失，那些人正等着找你麻烦，你这时候自己回去那是在找死。我不会答应你的。”
“吾不能连累你！”
“我被连累都没意见，你着急什么？”她轻笑，“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别忘了你救命之恩还没报呢，在你报恩之前，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你。”
“潋岫……”心中莫名的触动，只为那一句毫不掩藏的袒护，“傲笑红尘何德何能……”得你这般相护……
“对啦，你真是不知道多少辈的福气才好命地遇到我！”她笑容明媚，“所以要知道感恩戴德，知道吗？”
他忍不住笑了：“是，潋岫的大恩大德，傲笑红尘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这还差不多！”
小剧场１：凤求凰
安宁祥和的湖光潋滟，蓦然一声筝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筝音从低到高，从慢转快，低沉清越的筝音温柔缠绵，仿佛情人之间的絮絮私语，丝丝缕缕，将人的心密密缠绕，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这首曲子是……
她看着垂眸专注弹琴的人，蓦然俏脸一红。
一曲罢，她看着那人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素来沉冷的声音不知何时染上了醉人的温柔，细听之下，还可以察觉出那丝丝紧张：“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潋岫，你可愿……此生相伴？”
她呆呆地看着那人依旧冷峻，耳根却染上了薄红的面容，倏尔骄傲一笑：“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本姑娘大人大量，允你以身相许报恩好了。”
“潋岫……”
手上用力，他一个激动将人揽进了怀中，紧紧抱着不愿意松开，“潋岫……”
她靠在他怀里，抿起唇，笑了。
小剧场２：暗恋
这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知道了其实从第一次无意间见面就开始暗恋她的潋岫扑在傲笑红尘怀里，调戏着即使是成亲多年，面对她依旧会时不时脸红的夫君：“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怪不得当年我救了你的时候你就拉着我不放，原来是从那时候就心怀不轨哪……”
“吾不是……”他几乎手足无措，“不是这样的，吾没有……”
“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的语气中满是宠溺和无奈：“潋岫……”
“好啦，”她掩唇轻笑，眨了眨眼睛，“告诉我嘛，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嗯？”
“吾那时候确实是心中倾慕于你，但绝对没有任何妄想……”
“后来就有了对吧？”
他一噎，修长的手掌抚上她巧笑嫣然的面容，微微笑了：“后来啊，便是美梦成真。”
也许人都是贪婪的生物吧，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要再见见她，见到她之后，他想要留在她身边看着她；而等到他如愿留下之后，他却想要永远……
所幸，上苍终究是厚待他的，他的愿望，终究是实现了……
她笑得欢快，明眸划过一丝狡黠。
她才不会告诉他，那时候她之所以那么积极地救他，是因为看上他了呢！
小剧场３：不动城
“阿笑，有客人来了吗？”
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好奇，打破了室中凝滞的气氛。
素还真悄悄松了口气，注意到冷着脸的傲笑红尘几乎是在听到那个声音的下一刻便放松了心情，顿时心生好奇。
能在蒿棘居中来去自如的女子，还这么亲密地称呼傲笑红尘，莫非是……
轻巧的脚步声靠近，转出一道清丽身影。
素还真顿觉眼前一亮，暗叹面前女子果然是难得的佳人绝色，只是不知，这位究竟是傲笑红尘的朋友抑或是……
“阿笑，”看到素还真，女子亦是眼睛一亮，“莲花香、漩涡眉，这位莫非是闻名苦境的素贤人？”
“不敢当，”素还真含笑道，“敢问姑娘是……”
“这是拙荆，”傲笑红尘拉着女子坐了下来，眸光柔和如水，周身冷冽气势顿化虚无，这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模样不由得让素还真暗自称叹，“水潋岫。”
“潋岫有礼了，素贤人。”
“夫人有礼。”
“素贤人素来贵人事忙，不知因何寻阿笑呢？”
素还真略一犹豫，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原来如此，”潋岫浅笑，倒不说自己的意见，只赞叹道，“素贤人果然名不虚传，心怀天下，虚怀若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夫人客气了，劣者不过是随心而行，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好一个无愧于心，这世间能如素贤人这般坦然说出无愧于心的人恐怕屈指可数，单凭这一句，素贤人便无愧贤人之名。”
“承蒙夫人盛赞。”
……
看来此行是要无功而返了。
心中叹息，素还真倒也不觉得有多少失望。
若是可以，他自然希望可以请得傲笑红尘相助，但若是事不可为，他亦不愿意勉强。毕竟……
他望了一眼面前无比登对的一双璧人，心中叹息，如今傲笑红尘有爱妻相伴，能够安心退隐，亦是好事，他实在不该再将他涉入红尘之中。
罢了，天虎面具，再另寻他人吧……
主意打定，他起身便欲告辞，冷不防却闻傲笑红尘道：“天虎面具，吾接下了。”
素还真顿时一怔：“前辈？”
“吾答应你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冷声道，“不过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苦境危机重重，傲笑红尘岂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多谢前辈。”
“不必，你自去吧，时候到了，吾自会出世。”
“那劣者便静候前辈佳音了，请。”
“素贤人，请。”
待素还真离去，潋岫才眨了眨眼睛，身子一斜，便靠在了傲笑红尘怀里，清脆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慵懒：“盛名之下无虚士，素还真名不虚传。”
傲笑红尘垂眸：“吾虽不喜他之作风，却无法否认他之用心。”
“所以你答应他了。”
“抱歉，潋岫，吾明明答应你要安心退隐……”
“你既要去，那便去吧，何须向我道歉？”她笑得眉眼弯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要随你一起去。”
“……这……”
“我可以保护自己，再说，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这呆子修为高，就是没什么神经，又不像素还真那么老奸巨猾，她怎么放心？
“……依你，你吾同行。”
小剧场４：天虎令
换上天虎令的装扮，还没来得及戴上天虎面具的傲笑红尘看着围着他转圈圈，面色严肃地盯着他看的潋岫，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倒不是有什么不对，只是……”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兴奋地扑到他怀里，“阿笑，我发现你这样穿很帅气很有风范哦！果然你平常穿得太朴素了，虽然还是一样的帅气，但是过于低调内敛了，现在这样看起来好有高手风范哦！我决定了，以后你的衣服都按照这个风格来……”
傲笑红尘：“……”其实他不是很习惯这个风格……总觉得太拉风耀眼了，不适合他……这种风格明明更适合奢华内敛的儒门吧……
不过……
看到潋岫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难得兴奋起来的模样，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潋岫喜欢，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