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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眼前一阵冰凉，似乎是有谁的手从我眼前拂过。我忍不住闭上了眼。
“好了，可以睁眼了。”新月的声音依旧温柔。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
新月笑意盈盈地站在我面前，一身淡紫色袄裙越发衬得她气质温婉又不失高贵。
这才是真正的新月公主应有的风范，而我再怎么模仿都是比不上的。
“你一定是在想，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新月轻轻地坐了下来，伸出手来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微微笑道。
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新月的表情有些受伤，默默地收回了手，忧郁地看向别处。
我不禁生出一种愧疚感来，气氛也因我的动作变得尴尬起来。
“咳咳，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其实很简单。”新月站了起来，神色淡然地理了理衣袖。“不过是我担心你做不到对史天王下手而已。”
“所以你就自己回来杀了史天王？”我惊疑。
“是。”新月干脆利落地答道，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中有些戏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和楚香帅发生了关系。幸好母亲还没发现，我替你遮掩了过去。”
提起这事，我不禁脸红。
“不对，等会！”我突然之间想起来有些事不对劲，“既然是你弄的，为何我是在喝了冬云给我的水之后晕的？况且你哪里学来的那些本事？那个逼真的幻境？”
新月抿了抿唇，笑道：“你问题还真不少。”
“……毕竟那么吓人，我险些被吓死了……”我忍不住腹诽。因为这个所谓的幻境，我至今还怀疑眼前的是否又是一个幻境。
“冬云那事，纯粹是巧合。她给你的水是没问题的。”她掩袖笑道。“冬云好歹是从小跟着我的，信得过。”
“那倒也不一定，人心隔肚皮不是？”我暗暗想道。
“至于幻境……”她微微垂眸，整个人有些忧郁的模样，“随我母亲行走江湖多年，有些奇人异事总是会碰到那么些的，虽然人们总是不信那些的存在，连我母亲也是不信的。说来我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这还叫略懂皮毛？”我忍不住惊呼，“这般真实，连我的痛觉都有，你是如何做到的？”
“确实只是略懂皮毛。”她似乎被我的反应给乐到了，嘴角微微上翘，“你的痛觉不过是给你催眠弄出来的错觉罢了。可还有什么问题？”
……
还有什么问题？为何这话听着感觉有些怪怪的？
“那我还能回去我自己那个世界么？既然你自己已经回来了，任务也完成了，我也不必待下去了不是么？”我急切地问道。
“你舍得离开这里？”新月挑眉，“你不要楚留香了？”
“我……”我不禁苦笑，“我要不起他。你懂的，他这样的人是我留不住的。”
“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留不住他？”她坐了下来，歪头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有些事，无需试，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你太懦弱了些。”新月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当初反抗那个人的勇气去哪了？”
“这不一样！”我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既然喜欢他，去努力就是。你又怎知楚香帅对你一定无意？若是无意，又怎会与你一晌贪欢？”新月冷静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因我的所作所为动气。
“我……”我捂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这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唐琦，你本不是这样的。”新月摇了摇脑袋，“想要做的事就去做，不是你的信条吗？”
“可在爱情面前，就算是勇士也会变得懦弱。”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怕……新月，我怕，你懂吗？楚留香就像是一阵风，注定不会为谁停留。就算他愿意为了一个人停留，他终究还是会离开的。”想起最后桃花传奇结局时他的那滴泪，我的心不禁感觉更痛。
他会对别人心动，对石秀云动心，对张洁洁动情，还与张洁洁成婚生子……可最后，连张洁洁也留不住他，更何况是我？
“我不懂。”新月冷静得让我觉得有些可怕，“我没碰触过爱情。只是我知道的是，爱了就要勇敢去追，管它最后结局是什么？至少自己不会后悔。”
……
“新月，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像是现代的女性？”我忍不住抽噎着说道。
“唐琦，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新月叹了一声。
“啊？”我傻呆呆地看着她，眼眶还红红的。
“你知道吗，唐琦，”她站了起来，逆着月光，看上去似乎是站在阴影里般，语气很是奇怪，“自由就像是罂粟花的毒，一旦尝过，就再难摆脱。”
“……”这种文艺装逼青年的感觉让我很想笑怎么办？眼泪都被憋回去了啊！！
“我在你那个世界呆着，不想再回来这里了，所以我希望你帮我继续以新月的身份活着。”新月看着我，眼神里是真诚的恳求。“玉剑公主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只需要做新月就可以了。”
“意思是，以后你就以我的身份在我那个世界活着，而我就以你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活着？”我惊讶地瞪大了眼。
“大概是可以这么理解。”她抿唇笑道。
“可我不想！我不想在这个世界再呆下去！”我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的表情变了变，突然眼中泛起了冷意：“可这不是由你说了算。我只是和你说一声罢了。”
“新月……”我被她身上散发的冷意吓着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个温柔的新月呢？为何我感觉这不是同个人？
“唐琦，你别把我想的太好。”新月收敛了眼中的冷意，又换上了那副温柔的面孔，只是更加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从来不是什么善人。”
说完，她轻轻地推了我一把。
眼前又是一黑，朦胧间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郁金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