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1 / 1)
第二天旅游景点是著名的大理三塔,苍穹下望向那三座宏伟洁白的高塔,我想起游戏里的CG场景,很多地点都取材于现实中的美景,这三座塔兴许也被什么游戏记录过。
我们这四天来都遇上极好的天气,云南地区一贯的的湿润气候加上温和明媚的阳光让游人充分体会到了旅行的乐趣。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趁着他们点菜的档去外边给赵寒冬打电话,结果却听到服务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挑眉,这还真跟我梦里一样了,不过应该是赵寒冬手机没电,没找着地方充吧。结合昨天我给赵寒冬发短信,他现在都还没回,看来也许是去了什么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
坐回位子上,他们连忙跟我打招呼让我快开动。今天的菜色依旧很丰富,特别是胖子指名要的其中一道“乳扇”,说是当地才有的特色。
又是一整日的游玩,几个人都乏了,回到客栈天色几近黑透,却还是没收到赵寒冬的回音,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实在是在黑暗里躺不住,我到厕所给赵寒冬打了个电话,然而电话那头提示依旧已关机。
我的心慌了。赵寒冬从来没有两天都不回复我消息的时候,他现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这一想我就更是坐不住,脑子里乱成一团,却一个念头闪过,明天,明天早上九点再打手机还是无人接听的话,我就回去!
一整个晚上几乎阖上眼,实在是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赵寒冬究竟是怎么了……
第二天早早起身,等到九点,我们已经处在一个丽江古城入口,黑皮和瘦子在买鲜花饼,胖子去找厕所,我再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赵寒冬的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
纵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电话中提示音的那一刻我还是脑子炸了一下,当即准定动身回去!
我跟他们说有急事要回家,三人听了直问什么事,难得出来玩,我一个人怎么就回去了,我含糊道家里出了事情。
胖子看我这样,也似是真急了,连忙帮我订了回家的车票。
坐在火车上,我各种焦躁不安,一边试图安慰自己,这也许只是赵寒冬手机被偷,但一边又无法被这种说法所说服,若是因为故障或丢了要换新手机,那至少得跟我说一声。
眼前已经是赵寒冬家门口,我心如擂鼓,将行李扔在门前,翻找出钥匙,抖着手将钥匙插入锁眼。在门锁响动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寒意笼罩全身。
刚开始我并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寻常,但当我的视线定格到鞋架的时候,赫然发现赵寒冬的鞋子都消失了。
继而我冲进屋里四处察看,发现赵寒冬的东西都不见了,全都都不见了。
他就像是从我身边彻底蒸发!
我几乎一口气没喘上来。
怎么会……赵寒冬!
心坠入谷底,不断下沉。
我对于眼前所不敢置信,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却依旧是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无人接听。
一瞬间我的世界分崩离析。
我怎么也料不到会这样……我以为赵寒冬已经打定主意和我在一起,现在怎么会……
忽而想起去云南前的那个晚上,赵寒冬将我抱得很紧,就好像他已经知道那是最后一次的拥抱……骗人的吧……那个时候他就早已决定好了一切……
我蹲在地上,垂着头,泪水就那样无声地滴落下来。
赵寒冬……你骗我……赵寒冬……
当天晚上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在沙发上睡着的,直到第二天清晨,手机响了,我一个激灵,拿起来一看,却见是黑皮的号码,不禁心底一阵失落。
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接听,他那边就问我是否已经平安到家。
我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才答正在家里。
黑皮那边的声音传回来,“小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勉强对他那边笑道只是感冒。
这时胖子抢了黑皮手机,问我真没什么问题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我感谢胖子的好意,“并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处理好了。”他们那边才放心,只是说我提前回来可惜了。
和他们对话完,关上手机,我这止不住的眼泪又出来了。可我是男人,怎么能像女人一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呢。
我还是住在赵寒冬家中,从我回来算起已经是第五天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站在窗口望了几眼,看到楼下有两个学生背着包似乎正往学校去,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真是大笨蛋!去学校啊!
我兴冲冲赶到学校,虽然现在高三已经考试结束,但其他年级的学生都还在上课,奔到我们高三教室的楼层,果然如料想的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楼道的扶手上都积了一层薄灰。
看着教员办公室,我走过去试着推了推,门也丝毫没动。
虽然已经猜想会是这样的结局,却仍是一阵失落。但一闪念我又想起了初中部的李灿,他一向和赵寒冬和得来,就算赵寒冬要从我眼前消失,应该也不会瞒着他自己的去向。
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初中部,我曾经听说过李灿教的是初一,很快就打听到他的办公室。我到的时候一旁的女老师听说他正上课,等到下课了,见他从一个班级走出来,我忙赶上去和他打招呼。
李灿见了我,依旧招手一笑,“哟!小黑!今天怎么过来了!”
见着李灿我竟然松了一口气,先和他问了好,这才问他是否知道赵寒冬去了哪里。
“嗯?师兄没跟你说?”李灿表情微讶,“他已经辞职了。”
我心头一跳,“什么辞职!?”
李灿看着我解释道:“师兄他高考前就递了辞职信,领导让他高考结束之后才走呀。”
高考之前居然就……这样说来,当时他在家休息,我以为那只是和我们学生一样放暑假,但其实他早就已经丢掉了这份工作?
我连忙又问李灿赵寒冬去了哪里。
李灿挠挠头,“不知道,师兄走的时候我问了,他说还没打算好,也许会离开这里,到时候稳定了再跟我联系。”
赵寒冬竟然是这样说的……他肯定是知道我会向李灿打听他的消息。
赵寒冬!你未免做得也太绝!什么都做过以后就想一尘不染地离开了?!当我是什么!
也许是我脸上心痛不甘的表情太过明显,李灿纳闷地喊了我一声,我醒过来,跟他道别,说还有事。
重新回来赵寒冬的屋子,屋里他的气息还未消失殆尽,也许他还会回来,还会回来……也许……
又是几日后的一个上午,我已经对于赵寒冬的出现不报希望,但又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只要离开了,那我连他的最后一丝气息也捕捉不到了。
赵寒冬啊……
闭上眼不让泪水流下来,却在这时听到了敲门声。我心头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中到门口,手放到门栓上,却半天不敢将门打开。心头咚咚地跳,仿佛震得耳膜都在响。
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也说不清楚是怎样一种情绪驱使我将门打开。只是当我看清门口的人后,心头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湮灭无形。
“请问……”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妇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女人朝屋里看看,之后视线才落到我脸上,继而和蔼笑起来,“你好你好,我过来收钥匙,正好今天有空。”
我正奇怪于她的话,许是见我一脸茫然,她笑着解释道:“哦,我还没自我介绍,这房子是我家租给小赵的,前段时间他说不租了,让我这两天过来收拾,说家里还有个人会把剩下的一把钥匙给我。”
这个女人口中的“小赵”绝对是赵寒冬无疑。
听她一边说话一边在屋子里四处打转检查,我道:“那个,请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在她看来我和赵寒冬的关系应该不至于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由用微微讶异的眼神掠了我一眼,但她随后还是道:“不知道呢,只不过他已经租这儿好几年了,我问他是准备回老家吗,他说可能也有别的打算。”几分钟之后,电器设施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她朝我笑道:“现在钥匙给我吗?或者你可以多住几天,反正他的合约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期。”
钥匙被我紧紧攥在手中,那些凹凸的齿子搁得我手生疼,但最后,我终于还是松开手,将它交还到房东手上,脸上也笑得非常不自然,“不了,谢谢,我今天就收拾东西。”
看着那把黄铜钥匙被妇女收入掌中,我的心也似乎被什么揉碎了。
自此以后,我和赵寒冬再没有任何关联。
当天我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晚上住了最后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那个我和赵寒冬曾经一起住过的地方。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打开门的那一刹,我才发现,竟然已是布满灰尘。
我提起精神稍作了一下打扫,不得不接受眼前现实,赵寒冬真的已经消失。
我尝试调整自己的情绪,试着不让自己去想他,白天还好,可一到夜晚,剩下自己一个处在寂静黑暗里的时候,他的身影就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我脑海中。他的脸,他的手,还有他的身体曾经让我感受过的触觉。
胖子他们几天后也回来了,打电话说后来他们三个去了西双版纳,那儿气候更好,没有被旅游开发的地方民风淳朴,比云南更具民俗风情。听的时候我只笑笑,却在心中疼痛后悔:若是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那赵寒冬会不会就没有机会从我眼前消失?
已是入了盛夏的某天,妈说要来看我,我让她到出租房,她在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才问我怎么现在住回来了。我没有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