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世界线α(1 / 1)
“大家深深意识到混乱扰攘的危险,意识到一切激烈热情的无政府倾向,意识到安全的重要性和为达到安全而必须作出的牺牲。谨慎被看成是最高美德;理智被尊为对付破坏性的热狂之辈顶有力的武器;优雅的礼貌被歌颂成抵挡蛮风的一道屏障。牛顿的宇宙井然有序,各行星沿着合乎定则的轨道一成不变地绕日回转,这成了贤良政治的富于想像性的象征。”
宗像引用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的话语,滔滔不绝地说道。
此时,我的眼前发生了扭曲。
一种晕眩感向我袭来。
——发生了什么?
宗像和苗木一如往常地投入到了对话当中,但是,我被这股扭曲的痛苦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谁做了什么?
——谁?改变了世界。
只有八田能意识到的异变,答案只可能有一个——这是世界级的现象。
谁启动了——导致【森罗变转】的世界级魔法?
我向宗像示意,然后离开了。
至于苗木,他还沉浸在如何确保战棋游戏决斗胜利的计划中,在宗像时而认真、时而戏谑的漫谈中陷入了沉思。
——是城惠吗?
关于【森罗变转】,若是要推导跟其关系密切的人士,首先就是曾了解过世界级现象的城惠。
这是借由【米莱雷克的贤者】李·耿恩提出的理论,其后,城惠对其进行了研究。
它被普通人誉为【大灾变】,被才能者誉为【希望之峰学园史上最大最恶事件】,被异能者誉为【王权者的黄昏】,被宇宙人誉为【资讯爆发】——虽有多种称呼,但它们的确是同一事物。
而八田参与过这一异变,随后也成为了其中不可或缺的主角之一。
那次事件后,八田也笃定:今后不会再有人发动【森罗变转】了。
可是,刚刚感受到的异变又是怎么回事呢?
“Samekh!”
我闭上眼睛,瞬间——所有时钟的指针停止了摆动。
——【零和(zero)时空】启动了。
“不是城惠。”立刻做出了判断。
因为,心的另一端链接到了【阿卡夏记录】——城惠正在为这次【三国恋战记】的决斗做准备。
——既然不是城惠,那会是谁呢?
知晓【森罗变转】的人很多,几乎每一个置身于绝望的人类都体验过世界级的异变,因此他们也带着某种诅咒的心态称呼它为【大灾变】。
但是,得知【森罗变转】原理并具备启动这一现象的人十分少见。
——城惠,绝望氏族中特别的存在。
现实世界的城惠不具备任何战斗力。
可是,东之外记·城惠与大学生·城钟惠创造了“城惠给予城钟惠【幻境神话·城惠】的身份;作为交换,城钟惠必须为城惠提供现世的身体”的钻空子般的魔法契约术式。
城惠本来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作为实验性质的尝试,但由之引发了【森罗变转】的序幕。江之岛盾子则利用了这一原理,将普通人、才能者和异能者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真正导致了【森罗变转】的展开,于是世界陷入了无政府状态。
被八田打败后,城惠修改了术式,将城钟惠的自己和全部一周目的记忆封印在了游戏世界中;然后,二周目的他又被我重新唤醒。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城惠没有时间、也没有动机发动【森罗变转】啊。
除了城惠,能够发动【森罗变转】的人剩下了:我,宗像,威斯曼,江之岛盾子。
当然,这些是具备发动能力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了解发动原理的人:李·耿恩,猿比古,其他绝望氏族。
这样的话,范围就扩大了很多。
周围的人群朝我发出了细碎的议论声,我知道,这是因为身为预备科的我擅自闯入了才能者的领地。
“佐伯克哉在吗?”我朝其中一个人问道。
“哈?”他发出奇妙的惊叹声。
“超高校级的优等生——佐伯克哉。”
“哦哦!”他终于意识到了我正和他说话,迅速指向了佐伯所在的位置。
我迅速冲开周围人的视线,向佐伯的教室走去。
不过,【超高校级的优等生】,这算什么才能啊?
什么东西都能很快学会吗?
是这样暧昧不明的才能——或者说,这可以被视为一种才能吗?
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
“佐伯!我是八田,出来一下,有话说。”我简明扼要地冲教室喊道,是因为不像被当成视线的中心吗?
虽然有这层意味在里面,不过,真正的原因是:这间教室里有我避之不及的人在里面。
那个人——会在里面吗?
嘛,他也是77届生啊。
明明是比我晚几个月出生的家伙,为什么会比我提前入学啊——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称呼他【前辈】吗!
“八田?”佐伯快速向我走来,投以疑惑的眼神。
环顾四周的我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拉着他,急匆匆地向天台跑去。
“那个,你知道【森罗变转】吗?”
佐伯调整了呼吸:“诶,这不是江之岛……”
“知道就好。你们,我是说……绝望的氏族,你们都知道吗?”
佐伯点头:“最先是城惠提出的吧。我们都是通过江之岛知道的,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不是太了解……和最大最恶事件有关吧。”
佐伯用一种含糊其辞的腔调回复我的问题。
“啊,重点不是这个啊。我是想问,除了你之外,全!部!绝望氏族都知道吗?”
“恩。”
“啊啊啊!”
这下难办了。
绝望氏族不是一个团结的集体,从某种程度上,和比水流的丛林氏族颇为相似。
江之岛直接指挥的是以城惠、佐伯、御狐神、园原和那个神经病为成员的绝望残党,其他的人是受到绝望病影响的外围人群,但也算是绝望氏族了。
只要沾上了绝望病,或多或少都成为了那次森罗变转的推手之一,包括那时一度绝望的我。
【全部】绝望氏族的话,这个调查范围不晓得有多大呢……
“八田在困扰着什么吗?”佐伯露出了关心的表情。
我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在那以后都没有怎么联系你。这会儿突然来……”
“没事的。”
那次退役赛之后,我和城惠还保持着联系,甚至还透露了【三国恋战记】的决斗条件。我还在mail中告诉城惠:希望你可以来看这次比赛。
但同为Bl@ster的前队友,我和佐伯可是算是彻底淡了下来。
原因之一是:佐伯克哉的绝望病在那以前,已经治愈得差不多了,没有继续观察的必要。
而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佐伯是77届的超高校级的才能者,我不方便去找他——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接触到了【那个人】。
同为77届的宗像就没有这种顾虑,因为他一般不在本科生的教室里学习,而且维护【天蓝色钟形玻璃罩】还需要宗像的帮助。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
“因为猿比古和你一个教室,所以不方便来找你”这种话——完!全!说不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