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来自父母的信息(1 / 1)
由于是亲手做的饭,吃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奇妙感受。也许是心里作用的原因罢,我觉得也不比那些名厨烹调的美味差了多少。我细细品味完,再一次接受了特别是来自详奶奶的称赞,便兴高采烈地找逸萝玩去了。
晚上的阳光房也可以改名叫星光房了,透明玻璃墙仿佛将内外的世界融为了一体,充满了大自然神秘的气息,但因为有着墙体的保护,又让人觉得很安心。一个人坐在天地之间,望着点点星空,我没由来地又想起了刚才皓夏阴沉着脸回到厨房的那个表情,和事后他闷头做培根芦笋大虾的样子。这一回…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呜~汪汪。”忽然手上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紧接着有个湿漉漉的鼻子便贴了上来。我抚了抚凑上来的狮王,浮绿便踱过来靠在我膝头,于是逸萝显然是有些不开心了,伸着爪子“咪呜咪呜”地抗议示威。
“乖,这是浮绿,那是狮王,早上太匆忙都没来得及正式向你介绍。”我抱起相比之下仍然小得很的逸萝,将她举到俩小子跟前:“两位小帅哥,这是我家小公主逸萝,你们要好好照顾她,不许欺负她,听到没有?”
“每次他们一来,你就把我无视了啊。”毫无预兆地声音由远至近,从头顶降到耳旁,我还在琢磨着多普勒效应,便被自己的感官通知,皓夏已经在我身旁的垫子上坐下了,顺手把逸萝抱了过去。
“喂!”干嘛突然坐这么近吓我一跳,还把我的小公主抢走了,不怕她抓人吗?你不怕她还怕呢。我正腹诽着,就听得皓夏“嘶”一声,同时还不忘辩解着:“这平时都是我们坐的垫子,你家小公主还真是个小女汉子…逸萝?来听哥哥的话,我没有恶意的,别怕。”
我赶紧伸手过去摸摸她同时也轻声安抚着,这时皓夏就腾出一只手来举到我面前:“风灵,你家公主弄伤我了,你得负责。”配上一脸哀怨的表情。
“起因好像在你罢,”我没领情地斜了眼,看到逸萝乖顺了些,才放下担心,“我最多也就30%。”大概感应到我的态度还是怎么的,狮王又凑了上来,我看他很护主的样子,再瞄了一眼皓夏手背上的爪痕,放软了声音:“你要不要去洗洗?消个毒?…虽然一般来说,猫携带狂犬病毒的可能是比较小的,就算携带也是在口腔内而不是爪子上。而且逸萝也打过疫苗,她可是很注重个人卫生的。”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半自言自语地追问:“不是洁癖嘛,竟然不介意做菜什么的吗……”
没有得到回音,原来身边的人已经离开,逸萝倒是已经又驾轻就熟地回到了我怀里。
过了一会儿,皓夏拎着个小箱子又回来了,他往垫子上一坐,将几样东西递给我同时伸出手:“你帮我上药。”
我懒得再分辩,放下逸萝,无可奈何地提起他的手。好凉,大概是因为刚刚冲了水罢。用棉签轻轻地抹了药,因为头一次做这种事情手竟然还有些抖,力度也不大能掌握,只能尽可能放轻些,好不容易才把那一寸不到的伤痕涂好了。我检查了一下觉得应当完成得不错,正想起身去丢棉棒,冷不丁手上一紧,明显感觉到被皓夏反手握住。
冰凉冰凉的五指贴着我的手背,我的大脑一懵,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巴巴地抬头,用有点疑惑有点尴尬的眼神望着他。却见他镜片后面水汪汪的墨色眼眸仿佛隐藏着什么情绪,只开口道:“烫伤的那处,也敷一下吧。”
“没事的,已经没感觉了。”本来是松了一口气想说原来如此,但是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我想把手抽回来,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芦荟露,消炎、保湿、镇痛。”他坚持地拿了新的棉棒就准备给我上药,我只好诺诺地开口提醒他:“不是这只手……”
“…这个本公子自然知道。”
我望了望腕下那个大约半平方厘米大小、类似湿边勾股三角形的暗色印记,忽然觉得这个图案还挺有艺术性的。烫到的地方也已经不再火辣辣地疼了,芦荟露也凉凉的挺舒服,只是我还是觉得皓夏的手温度有些异常,难道是他还在情绪低落?
于是我忍不住就问了出来:“心情不好?”
他手上一顿,接着松了手,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收拾好了药箱抚了抚狮王和浮绿,让他们靠在我们身边。我看到这两个小伙子难得温驯的样子,又暗暗吃惊了。大概,他们也能感知主人的情绪罢?我决定也静静地陪他坐一会儿,看看这深邃的夜,算是个不错的天气。
“刚才我妈妈打电话来,告诉我两个消息。”皓夏一边若无其事地开了口,一边时不时试着逗逸萝,“又要去欧洲巡演了啊......本来说寒假可以回来呢。”
我收回原本眺望着星空的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少回来过年啊...”语调是沉沉戚戚的无奈。
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气氛,我顺势问:“那另一个消息是?”忽然想起来大概是意茹姐兴致勃勃地同我提到过的一个电视剧经典桥段:两个消息的话通常会一个好一个坏的罢?然后一般男女主角就会带着点宠溺地向对方耍宝问想先听哪一个云云......但愿是个好消息。
“爸爸给我的新年任务,到冰城研究站去考察实习一周。”他转头来看了我一眼,语调平平地说着,末了随手给身边的狮王挠了挠脖子:“不能带你们一起去噢,乖,新年你们自己和他们玩吧。”浮绿见状立刻将头枕到了我的膝上,尾巴摇得很欢,而且总想来舔我的手。我避着他的口水小心地摸了摸他,一旁的皓夏了然地笑笑:“他在示意自己也要受到相同的待遇。”
我盯着他好整以暇的眼神看了两秒,很确定两句话以前自己分明就看到了苦笑。
果然,当我学着样子挠了挠浮绿的脖子,他很快就安分下来,甚至还享受似的眯了眼,但我一旦停止他又会仰头作势要舔,无奈我只得继续挠脖子安抚他。哪知这时候,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突然从浮绿头前蹿到我怀里,气势汹汹地咪呜咪呜个不停,还伸出前爪来推了推人家。我看到显然是被吓着的浮绿猛地抬起头,正想再摸摸他,结果逸萝的小爪子啪一下搭在了我手臂上。想到刚刚皓夏的遭遇,不敢轻举妄动的我只能用眼神和脑波默默地与浮绿交流:呃…不好意思,我都没发现我们家这位似乎是个占有欲比较强的主儿……
“浮绿,过来。”皓夏呼唤了一句,待他慢悠悠地依过去了,又使出一手哄闹别扭的小孩子一般的绝活来把他顺服帖了,遂继续刚才的话题道:“那里人比较少,最近又有人请假,所以爸爸说给我安排了四人份的食宿和路费,也许能找你们一起去…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又转头来看我,我慌忙低下了头,想了想又直视过去问:“那是做什么的?在什么方位?你去学习考察的话,其他人呢?”
“冰城是格瑞集团的节能环保技术研究站之一,顾名思义,在北方,所以现在去会挺冷的。因为这个领域目前还是试点,尚未完善但是有很大的待开发空间,前景不错。所以我现在应该算是去体验一下,先学习实践起来…不过我觉得最大的原因恐怕是,原本只有四个人的研究站突然两个人都请假了,于是我那省钱不着调老爸就想卖我去做填补苦力吧… 还能搭上我们这几个各显神通的朋友、还是以旅行的名义,反正他都不回来过年、就算新年旅行别样体验…好一个一举多得。”我一边听着,一边给他的这一段言论做了情绪跟踪分析统计,结果画出了一条先缓后急的抛物线,大概同一个自催化吸热反应的能量变化曲线那般。
逸萝已经在我怀里睡得香甜,四肢都舒展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嵌在地板上的表,才惊觉已经九点半了。处在这样满室的星光下竟是如此惬意,没有了黑夜的幽森,亦不复冬夜的冷肃,以至于对夜晚一向很有时间观念的我也微微失神感觉不到它的流逝。我抱着逸萝站起身,对皓夏道:“时间不早了,现在你先发消息问问森林的大家,明天再决定罢。”
回去的路上,玉叔叔问我们今天是否过得愉快。
我回想起今天种种,一时间觉得也不能直接答是或不是,只愣愣地溜出一句:挺自然的。而详奶奶先是说“很高兴吃到了灵丫头亲手做的美味佳肴”,把我的情绪一下子拉高了,同时令玉叔叔也啧啧称奇,忽然又话锋一转紧接着又抱怨:“不过这两个孩子摆了一大堆锅碗瓢盆不说、还有很多实验室里的杯子罐子的,累我们两把老骨头的收尾工作,可是足足整了两个半小时啊!”
呃…还有这茬?我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在玉叔叔爽朗的笑声中,我无语地抓住详奶奶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太没有常识和责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