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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千家亡

聚会的地点在定王府的后门，这里是一大片空地，没有住宅也没有商铺，只有几株老树安静地看着这群聚众的人们。千沾衣满意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墙头，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百姓，手指在瓦片上点着，盘算着她还要杀多少人，才真的能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

那就像是个极致的诱惑。以前没有权势，追求的就是权势。有了权势，追求的就是永生。只是吃丹药就能永生，这可比江湖上传说要“死而复生”才能修炼而成的青冥功要容易多了，真让她死，她还不忍心呢。

“喂！好了！这是最后一次给你们发丹药。”千沾衣慵懒地说道。

众人们接过药后都迫不及待地吃下去，可一咽下去，所有人的口鼻都开始突突地冒着黑血，他们纷纷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喘不过来气似的。千沾衣冷眼旁观，她坐在墙头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看着到场的百姓咽了气后便化成了一滩血水，这时，她脸上的冷漠才有了动容。

“又失败了吗？呵呵……”千沾衣从墙头跳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想永生，可不想孤独地活下去。这是她的城，这是她的百姓，她不仅要去试验这批药能否成功，还要让活下来的人陪着她走下去。

可是，他们都死了。

桑熏和君轻雪赶过来时，已经洗去了易容的面具。还没走近，君轻雪就抽出块干净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桑熏眼睛一眯，就看清了大滩大滩的血迹和失神的千沾衣。与君轻雪对视了下，她才点点头。

“你们这些当了定王的人就这么爱杀人吗？”桑熏将帕子系好，站在血迹外喊道，“千沾衣，收手吧！你还想再加重千家的罪孽吗？”

“你，呵呵，噗！”千沾衣指着桑熏，刚想说什么，却捂住胸口痛苦地跪在地上，嘴角有黑血不断淌出，她用手一抹嘴角，看到了血的颜色后，整个人立刻就抖了起来。

桑熏想上前扶住千沾衣，却被君轻雪拉了回来，他见桑熏不解，竖起食指抵在了她的嘴唇上，示意她噤声。嘴唇上有微凉的触感，桑熏扭过头，却发现千沾衣已经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童年的那些记忆瞬间涌上，再也不顾君轻雪的阻拦，桑熏冲到了千沾衣旁边，却听见她大喊：“别过来！”

“沾衣！我教你‘青冥功’！”桑熏的声音中多了颤抖，她不能看着千沾衣死在她的面前。

千沾衣背对她蜷缩在一起，在桑熏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已经开始腐烂化成了血水。闭着眼睛，她反而镇定了下来，千沾衣冷声说道：“谁稀罕你的‘青冥功’，我照旧可以长生不老，还可以与你斗下去。桑熏我告诉你，咳咳……咳咳……咳……”

她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完了，丹药的毒性早就深入五脏六腑，一动真气就四散得更快。千沾衣就在桑熏的眼前，逐渐地化为了一滩血水，再无动静。

人……就这么没了？桑熏愣愣地蹲在那里，千家的人到底炼出的是什么丹药，竟然让人吃了就死了，还尸骨无存？

“回去吧。”君轻雪拉起她轻声道，他明白这对她来说太震撼，千沾衣也是受害者，这些，就放着以后跟桑熏解释。

桑熏被拉走，最终不住地喃喃道：“人没了，就那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