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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发烧了。”邻座男生用陈述句的语调问我,扭头瞥了一眼安塔利亚。“看她的眼神不对啊。”
所以说我已经不对劲到何种程度了……“首先我不喜欢她,第二我生理期情绪不对别怪我……我已经快疯了。”
邻座男生用一种算得上是怜悯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是吗。我以为她已经成功干掉了你的心理防线呢。”
已经快了。“我现在看见她哭哭啼啼的就难受。”我转了转笔,“零怎么就能把她哄得那么好?”
零已经带着还在抹眼泪的安塔利亚去换衣服了,我则是拿着手里的笔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果然么,周五中午好无聊什么的……
“唔……你比我想象的要正常一点。”邻座男生看着我的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一愣,便顺着他的目光去看。
……什么时候……安塔利亚的椅子上已经全是墨水了我都做了什么!“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
“你都跟人作对半学期了,现在矫情个啥劲。”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还说我不告诉你呢,你停手了么。”
还真没有。“有你这么损人的么。”我看了两眼安塔利亚椅背上挂着的衣服,实在是不好拿自己笔折腾,扭头就从他铅笔盒里取了根钢笔接着甩,墨汁是一溅一大片。“我乐意,你管得着?”
“当然。”他拿尺子在我眼前一晃,伸手就把钢笔抢了回去。我眼前看不见东西,躲的不怎么顺,差点没跟他撞上。“下周一,黑色。”他扭开钢笔,看了看剩下的墨,又把钢笔扭了回去。
什么叫懒得说话啊,这就是啊有木有。“你说下周一帮你带瓶黑色墨水能死么。”我四下找了找,没找着什么能玩的,干脆拿了上午美术课的小白云蘸了颜料,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安塔利亚椅子上戳。这颜色还挺难调的,我花了好久才调出静脉血的颜色。
“能。你是不是对那女人下不去手了,所以才跟她椅子过不去。”他看着我蘸足了颜料,拿笔悬在她座位上空,如同滴血一般。看了片刻,他估计也是实在是没事干了,上下扔了扔水瓶一下倒了有半瓶上去。
也亏得现在班里人少,除了我们两个就几个实在是懒得动的,基本上全班不是下去打篮球就是堵在小卖部门口了,也没人对此大惊小怪。……因为实在是看惯了吧。
“你是不知道,零有多宝贝他家小主人。上次就是安塔利亚手腕上红了一圈,他折腾了我半个月。”我叹了口气,开始仔细的加工安塔利亚椅子上的一片红色水渍。颜色不太匀吧……“天哪,每天晚上赶着我睡觉那会,跑我家门口挠门,完了还一边挠一边笑。偶尔也换个招,赶上我有拉窗帘的时候敲窗户,再让手底下养的蝙蝠叫唤几声,……嘶,我现在皮肤这么差全是他干的。”
他声音沉了沉。“嗯?”
我不太在意。反正他的声音再怎么变也就是那几个调,跟男生一个女生一个,安塔利亚再一个,情绪起伏程度递减。我应该算是男生那边的,嗯。“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折腾啊,那就不是我了对不对。我妈上个月不是刚从苗族那边回来,给我的那个项链你还记得么,你应该见过,我给你看过的。就那个,银的,我给安塔利亚了。呵呵,零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敢出来,乖得跟只猫一样。”
再加点颜料吧,水倒多了不像血了。“我现在哪敢对安塔利亚下手啊,也就折腾折腾她的东西……哈……”我手一抖。这整的满地都是血啊玩大了吧,都是那个混蛋一次倒这么多水。“上次下手慢了没能都拆了,还让她安稳的坐了一周多。瘦人就是这点好……话说她体重应该不轻啊。”
他倒终于玩够他的水杯了,换了根笔转。果然没有作业的中午就荒废过去了么。“你少拆了一个螺丝。”那椅子早锈住了那么几个螺丝怎么够。
“我根本不会那个,所以这次才要换个玩法啊……”我又加了一点颜料上去,越调颜色越不对,怎么看怎么像姨妈红。“都怪你啦,这么一大片根本玩不了的。”
一进门就能看见的红色,谁会笨到坐上去啊……我无奈的去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接着把墩布往墙角一扔。反正今天他擦地,涮墩布也归他的。
“……嘛,顾可可回来了吧,我问问她好了。”我听了听走廊的声音,“反正你也不会帮忙。”和男生一起回来的……在吵架……是何傲轩?
“我回来……人呢?”果然。顾可可先是气急败坏地说了点什么,接着扭头推开门,然后很明显的被惊了一下。我数了数,不算她,现在教室里有只有五个人。
“都下去了。过来陪我玩呗?我有点卡住了。”我侧头指了指安塔利亚的椅子。要论损招,这妮子向来比我多。
“不要。我还有私事没解决。”顾可可头一偏,把私事二字重重的念了一遍。我眉一挑。
“班里最近是有阵子没八卦了,上来就这么劲爆啊……”我的眼睛在她和前门之间来回转了转,“谁,姓何的?”
她先是要反驳的样子,身后却不知道被一个影子怎么了,接着就如点了信的炮仗一般骂了一句,抬脚就追。我听着她的声音渐渐远去,这才回头,笑眯眯的去问刚进来的何同学。“速度不错。”
能把顾妹子从班里忽悠到一楼再窜上来,这速度是不错。“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我指的是安塔利亚的事。他自然懂了,自顾自□□半晌,果断从语文课代表处翻出安塔利亚的作业本,抬手就摁了上去。
满篇血红。
……果然是何同学么,就凭这份机智(雾)勇敢(大雾),全班只何同学一人了……敢在别人作业本上用女孩子的笔迹写“语文老师去死去死”再加了个颜文字的男生,也只何同学一人了。
不是他怎么就能把人家的字仿的那么像呢……怪不得考成什么样都没见他担心。
我看着何同学给安塔利亚的本子各种加工,再给安塔利亚的文具盒各种加工,最后蘸着血水在她桌子上写下了什么东西,一路仰天大笑回了座位。
我默默的回头看向邻座男生。“我什么都没干对吗,麻烦你说对。”
邻座男生毫无波澜的眸子回望过来,声音是可以让某些人吐血的平淡。“都是何傲轩干的。”
我默默的笑了。损友嘛,就是互相损的不是,反正何同学你也不怕对不对——要是怕的话,现在就不会看着安塔利亚的座位满脸的跃跃欲试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