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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把它全部忘记了。
听嬷嬷说,她捡回我是在那一年。那一年是往年来从未有过大雪纷飞的时候,雪啊是前所未有的大。洁白如棉又如碎玉般从青冥的怀中徐徐飞舞下来,房屋花草都被笼罩在冰雪之中,整个世界被染上了一层莹白的颜色。
嬷嬷说,她是从雪中将我捡回。一张小脸被寒冬冻得发紫,皮肤早已与冰雪融为一体。她是这家孤儿院的主事,她不忍心就将我拾回照顾,衣不解带得亲自照顾我三天三夜。
嬷嬷给我一个名字,名叫拣雪。自此之后,我的家就从这里开始。
就算外表与品质掩饰了我身世的事实,但我还是不停地欺骗自己,嬷嬷和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我并不恨他们,这些不过是空头经常挂着哄骗别人的话语。然而事实上,每回我在学校或者大街上看到别人家的父母来接送自己的孩子难免心中酸楚。
时隔多年,拣雪。拣雪,这个名字怕是已经淹没在那场大雨中了。我现在,只剩下那个名字了。出来名字,就连以前的记忆也渐渐因为时间而淡淡地遗忘。
我在黑暗之中寻觅方向,却意外感觉到有一个人用他的那双长满老茧的手亲昵的摩挲过我脸颊每一方肌肤。可是,不论如何我始终睁不开眼去看清晰那个人的轮廓。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这样昏昏沉沉得已经过了数十日。我一起来,就看见穿着飘逸一身白衣宛如九天上的仙女。这样一打扮,我缓缓发觉,像似了阴阳家的装扮。
“这是……?”我挑挑眉看着那妹子,一脸茫然。
她对我欠了欠身,柔声细语对我道:“既然姑娘苏醒了,婢子给姑娘梳洗打扮。”我微微点头,没有反抗。现在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也不晓得白凤怎么样了。
一阵折腾过后,我也无心想从那妹子嘴里得到什么,她嘴格外严实,没有透露半点风声。我勾了勾唇角凝视铜镜之中的人,着了件淡蓝的衣裳,不施粉黛青丝略挽,虽然不算美人但也是佳人一个。我一向对自己长相很自卑,自卑是从整天我对着阿姐开始的。
是啊,她那这种漂亮我不自卑才怪。然而性格往往出人意料,毁人好感……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果然说得果然没错。”我颔首,双目紧紧盯住铜镜中的自己,难得这样一本正经的打扮。不禁然,自己竟然憋不住笑出声来。头顶上的百步摇也跟着摇晃起来,我又暗自想着百步摇也可以这样玩。
替我梳顺发髻的手一顿,听完我的话之后道:“姑娘原来就长得标志,只是常年不爱打扮护理才会这样。”我话少,偶尔自嘲:“我有个阿姐,还有一个义母。她们长相比我漂亮许多,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长成这个模样。”
我阿姐雪女,我义母丽姬,个个都是倾城美人,也只有我长相最差。一语戳中痛处,结束了所有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