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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卜算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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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旧人日子都过得如意,盛苡也觉称心,辞了岩子,撑着伞从殿里走出没几步就被人堵在半路上。

慎刑司侍监吕才卜龇牙一笑,比了个手势道:“姑娘,贵主有请,劳您驾,跟我走一趟。”

盛苡看他阴测测地露出满口枯牙,浑身铺了一层寒栗,这人在宫人口里外号“驴烂肠”,听说惩办起人来,什么缺德的招子都敢用,落进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死了见不着一个囫囵尸首。不明白怎么找上她的麻烦来了?

她蹲蹲腿,恭敬道:“是哪位贵主,奴才自己过去,不麻烦谙达您了。”

吕才卜啧了声,干巴巴地笑:“跟我客气什么,姑娘知道咱们做奴才的难处,主子说什么,咱们照着做就是了,我都不嫌麻烦,姑娘何必分斤掰两地跟我计较呢。过去顶多问几句话,完了马上送你回来。”

盛苡慌张往四下里一看,正值晌午各宫歇午觉的时候,东二长街上空寂无人,偶尔冒出一两只人影,隔着老远就僵住,然后落荒而逃,地砖上雨水断珠碎玉似的迸溅着,打得她心头一阵阵发怵。

见她拧着性子不动,吕才卜撂了撂手里的伞柄,一伙苏拉太监就从身后包抄过来。

“姑娘是愿意自己走,还是咱们请你走呢?”

盛苡被他阴厉的眼神箍得急喘,被人在背后搡了把,几乎摔在地上,忙探手扶住宫墙立起身,抬开步跟着他走,走的是锡庆门到左翼门的那条宫道,分明是避开了众人耳目。

一路哑默静悄,只闻和风细雨。盛苡活到今天,仿佛逆来顺受惯了的,她害怕无助却无法言声,甚至连哭都是悄无声息。

事后她想起这天,漫长的宫道,雨珠碎在琉璃覆顶的墙头,再跳上她的肩头,步步走得艰难,把她推向无知恐惧的深渊,她隔着伞沿看出墙头,沉云密布,似乎就拢在眼前,心里念着一个不该念的人。

过了右翼门,在西华门东侧,内务府的衙舍广布,经过广储司侧旁的白虎殿,她被人推推挤挤带进慎刑司的后殿,光线一霎暗了下来。

玫贵人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巧笑嫣然,半头明晃晃的银钿,直戗人眼。

视线随着盛苡的后颈沉降,“奴才盛苡给小主请安了。”

玫贵人倒也不跟她过多铺叙,开门见山地道:“老熟人了,就不跟你客套了,我这捡着一物件,听说是你的,也不知道是否属实,只好把你本人找来问问。”

闻言盛苡抬起头,见她抻开一条白绸汗巾铺在膝头,彩云单金龙头嗔目俯视她。是皇帝在天穹殿里丢给她,她压在盒底迟迟忘记归还的那条。

“回小主,这是万岁爷……”

“都知道这是万岁爷的,”玫贵人抚着鬓角笑道:“是问你万岁爷的贴身私物怎么在你这儿,”说着一拊掌,“别琢磨假招子抵赖,今儿咱们把这事彻底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

门外应声走进一人,一路低头避开她的视线不理会,盛苡明白过来,肺管子被戳得生疼。

清由蹲了个身,回道:“奴才那日帮盛苡收拾行李,无意中发现这条汗巾,瞧花样,瞧针脚,怎么瞧都不像是合乎宫女身份的佩戴,奴才不敢隐瞒,如实回禀小主。”

盛苡呆住了,人都想往高处走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没料着自己竟也值得身边信任亲近的人去背叛算计,仿佛打个喷嚏那么简单,撂下手就把她给卖了。

她紧了口气,实说道:“回小主,是正月初八那日,万岁爷落在天穹殿里的,奴才一直收着忘记归还,今儿收拾包袱时才想起来,可是已经不见了。”

这话说得实在不明智,玫贵人细一琢磨,顿时火气蹿升,敢情那时候,就跟皇帝勾搭上了!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听着就立不住脚儿,谁能帮你作证?夹带藏掖圣物,还编排扯谎,来,给这口伶牙俐齿赏些胭脂吃。”

暗处走出名行刑太监,抬手就扇,被她匆忙躲开,俯头道:“小主明鉴,万岁爷……万岁爷能替奴才说明。”

话语夹枪带棒地闷头打过来:“浪东西!还敢寻万岁爷的晦气,打,治治她这讹赖的贱毛病。”

盛苡只听耳边两声脆响,腮帮子就木了。清由抖着肩,低下头攥住衣角。

吕才卜咳了声,走近弯下腰,笑不唧儿地说和道:“姑娘这又是何必?痛痛快快地招了,何必受这份皮肉之苦,细皮嫩肉的,得爱惜着自个儿的身子不是?”

盛苡斜楞眼看向他,眼仁里失了光火月明,“招了是什么罪过?”

吕才卜照本宣科似的念道:“私藏圣物,当凌迟处死。”接着无声笑了笑,“姑娘乖乖地认了,这挨千刀的法子就用不着了,身子被裁得七零八碎,那样多不好看啊,到时候白绫烈酒,哪样来得痛快,随你自个儿挑。”

横竖是要置她于死地,她垂下头摇了摇,“奴才没有私藏圣物。”

吕才卜侧着耳朵点了下头,举目看向玫贵人。

玫贵人冷笑:“公公可得想法子撬开这张嘴,今儿这事儿您不摆平,往后宫里人都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吕才卜抄着袖子,歪脑笑,“法子是有,只是……”

玫贵人不耐地把他叫近,摘了腰间的翡翠禁步,低语说:“留个证,成了,自有好处。”

吕才卜掂了掂拢入袖中,只凭职位上头的赚儿,也就能挣出一年的嚼谷,勉强能填饱肚子,他办得还是损人命的狠差,手头攒的罪业临到下辈子也还不完,这辈子还不得趁俩糟钱儿花花,好好享受享受,当初他也犹豫,该不该接这趟活儿,到底还是改不了见钱眼开这副死性儿。

物证人证都有了,只要她亲口招认,立罪这套章程就齐活了,皇上追究起来也没什么可指控的,再说皇上还能缺女人?可惜,顶多哀叹那么一两天,转转脑袋也就忘了。

“对不住姑娘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盛苡的后背,挥手指示两名小太监搬来一只铁笼子,“灵哥儿喜欢荡秋千,这条辫子瞧着挺结实,姑娘受累容它玩会儿。”言罢拨开笼门的闩子,一只半臂高的墨猴顺着他的胳膊爬上肩头,龇牙咧嘴发出嘶嘶的叫声。

盛苡惊愣不已,一阵挨一阵的眼晕,玫贵人白了脸色,僵着舌头道:“这……”

他降下肩头,猴爪一勾就冲盛苡的辫梢捞去,她头皮痛得发麻,惧得销魂蚀魄,重重凿下前额,惕然抖着调子道:“奴才认罪……”

玫贵人抚着胸口,半晌才启唇,无力地呼了口气,“先关着,签字画押。”

末时,钟鼓楼的钟声沉闷扩开,宋齐下了值到隆宗门外洗了把脸,冒雨进了值庐。

进门刚好碰见内务府的太监们更换床榻上的褥单,须臾后面一拨太监接班来铺床褥。

侍卫领班王铮拍了拍宋齐的肩膀,“今儿等下完钱粮,带几个人点西街上的火烛,你性子沉,压着他们些,皇上不在家,一个个三青子似的,昨儿晚上跟外头那帮参领护军隔着墙叫骂算怎么回事儿?“内五”,“外八”不分家,守得是一个紫禁城,别整出窝里反的茬子,跌自家人的份儿。”

宋齐应是,率几名侍卫出了乾清门,隔远看见一名宫嫔出了隆宗门拐进西一长街。

侍卫崔赢抻脖子看了眼,啧啧道:“正主儿不在家,连内宫都敢出,这哪位小主,胆儿这么大?”

宋齐起疑,吩咐他带着其余几名侍卫先行守备,一人入了隆宗门,找了名笔帖式打探消息。

笔帖式脸色很难看,“您给评评理,这门能是主子娘娘们能随意进出的吗?”说着手指往上戳了戳,无可奈何道:“动不动就把皇上请出来论理儿,回头出了麻烦还不是咱们这伙人担着。”

见他话里有话,宋齐随意翻着桌上的档录:“刚这位出门,是干嘛去了?”豁然就看见盛苡的名字记录在案。

“说是惩办一宫女,把人押慎刑司了。”

宋齐凉嗖嗖起了一背冷汗,半疑问:“那宫女长什么模样?”

笔帖式咬着笔杆子沉思,“条儿是条儿,盘儿是盘儿,大眼睛白尖脸儿,模样着实不一般,”说着低头叹了口气,“女人窝里是非多,谁也见不得谁的好,随便揪个名头就把人给裁了。”

宋齐大惊,袍甲上的薄雨丝丝浸入里衫,激得他后脊发凉,不及细问,忙从门内跨了出去,笔帖式高喊声追出很远,“您还没登记呐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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