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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慕长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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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慕长安

不受春风花自开。

花葬反复念着这一句,她不懂。

那日北归尘同她泛舟,尊贵的男子鬓若刀裁,狭长的桃花眼中一片清明,他望着烟水青山,缓缓道出一句,不受春风花自开。

花葬当时正在描一幅山河图,听到这一句时,锋毫在素白的宣纸上略顿了顿,一点墨色即时晕了开来。

她急急搁笔时,却被一只伸过来的男子特有的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肩。

“别动。”北归尘喑哑的嗓音。

“嗯?”花葬错愕。

“别动,让我好好看一看你。”

突如其来的深情话语,然而花葬却没有一点尴尬,他们已一起相处了许多个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安稳沉静的感情盈盈在掬水岁月中,任时光打马而过,而他二人的陌上,开满了繁花,一朵一朵,尽是恬淡。

这样的感情,是几杯青萝,几砚浓墨,几池的梨花落。

“怎么了。”花葬轻轻开口。

北归尘指尖略微抖了抖,“感觉这样的画面好遥远。”

“为什么?”

北归尘淡淡收回了手,他踱步到舟头,三千青丝在风中互相纠缠,男子的眉宇间尽是尊贵与轩昂,“你知道么,你很像一个人。”

花葬心中一颤,她隐约记得很久以前,在某个白梅清冷的地方,有人对她说,你很像一个人。

只是那样的画面,真的太过久远,久到她记不清岁月的容颜。

她颤声问道,“为何这么说?”

北归尘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

“能告诉我她是谁么?”花葬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的悲戚。

“你想要知道?”北归尘眸中的墨色氤氲了开来。

“嗯。”花葬点头,“我似乎记得以前也有人这样说过。”

北归尘略略蹙起了修眉,“也有人说过?”

“是啊,只是想不起是谁。不过总觉得那人身上的气息与一般人不同。”花葬懊恼道。

“莫不是四大公子之一?”见她一脸的沮丧,北归尘调笑道,“弘安四大公子,个个身上都有不同于众的气息。只是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这怎么可能!”花葬道,“我同四大公子根本就不相识,莫再要拿我寻开心。”

“哦,那么或许那个人就是我吧。”北归尘笑道,“也许很久以前你我便是相识的,只是你不记得而已。”

“你是在说你自己很与众不同么?”花葬不齿道。

“我可没有这样说,”北归尘摊手,“只是,难道不是么?”

“理由。”花葬言简意赅。

“啊,理由,你也看到了,我坐拥江山,政治清明,百姓安居,难道这些不能体现出我不同于一般人的雄才大略么?”

花葬不露痕迹地鄙视了一下某人,道,“作为一个帝王,难道这些不是他理所应当办到的么?”

“说来听听。”

“你是认真的么?”花葬很怀疑眼前这位帝子的心中所想。

“为什么不?”北归尘反问。

花葬真想说你是帝王,为何竟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懂。然而她还是说,“那我可就说了到时候可别反驳我。”

“这就不对了,”北归尘道,“你说你的,我驳我的,互不干扰。”

“那我不说了。”花葬没好气道。

“那你别说了。”北归尘继续摊手。

一阵沉默。

花葬死死盯着北归尘,好像在等他随时开口求她继续说下去。

北归尘倒是相当淡定,或许是他根本不想听花葬磨叽吧,反正花葬是这样认为的。

又过了一会儿,花葬沉不住气了,“不行,我得说,而且必须得说。”

北归尘笑得恣肆潇洒,“花葬,知道为什么你忍不住而我却如此沉着么?”

花葬翻白眼,“你说你说。”

北归尘笔直地立在舟头,风吹起男子堇色的衣袍,似乎在这个男子的面前,皆化成了绕指柔。

他说,“因为朕是帝王。朕懂得‘静者为胜’的道理。而你,终究只是一个跳不出红尘的女子。”

心口处有略略的痛楚,像极了十一年前的那一剑穿心。

花葬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有那么一瞬,她发现她竟然不认识这个男子了,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日子如细水长流,她以为她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内心,却原来,还是看不透的。是他在她面前,隐藏地太好,还是他本就是那样的恣肆不羁,只是她太过愚钝以至从未看穿?

他说她终究只是一个跳不出红尘的女子。

他用了终究只是那样的字眼。

无论世人如何,说她贪嗔,说她眷情,说她执迷,都好。

只要他懂得她的执着,是要付出多么大的勇气与努力就好。

可是,如今,他却也说,你终究只是一个跳不出红尘的女子。

她本以为,他二人在世间红尘紫陌中相惜一场,彼此都懂得对方心中所想。

可是那么一瞬,她才恍然觉得,是她把他看得太简单了。

她不知,他的简单,却只是在她面前。

“我竟都忘了,”花葬喃喃道,“你本君王,何以许我共山涧雪。”

北归尘眉目坚毅,恰到好处的唇线略微勾起,“花葬,你没有懂我。”

“也许罢,”花葬起身,“归尘,我是从何时起,竟都把那人不再想起。又是从何时起,眼中只有你。而你,却依然站在初时的位置,不曾向我迈出一步的距离。我们之间,还是太远。已经一年了啊,长安呢,不知它如今还好么,那人呢,又还好么。”

北归尘是这人间的帝子,周身尽是帝王之气,听到花葬的话,却也是不动声色,“花葬,你累了。”

花葬固执摇头,“不,我只是倦了永寿的生活。我很想念长安了。”

北归尘的手在袖中握紧成拳,又舒开,“花葬,若是想念,等七月的祭天仪式结束之后,我便遣人送你回去。”

果然,果然是这样,花葬后退了一步,他果然没有一句挽留。

是她一开始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罢?

在那人身边十年,难道还没有教会她其实对任何人而言都不算什么的道理么?

是她一开始就错了,她以为他二人的感情澄澈平静,可是,她现在,却很是怀疑那年飞花素雪中的初遇。他在她面前,一开始就是敛藏了锋芒吗?

她真的没有想到,一年的朝夕相处,换来的,却是他的一句,你终究只是一个跳不出红尘的女子。

花葬,你没有懂我。

你没有懂我。

没有懂我。

是呢,她无比讽刺地勾起唇角,她从未懂过任何一个人,又怎会懂得他话中之意?怎会懂得那句“不受春风花自开”?

她扔下手中的笔,烦躁地翻了几页书。

她记得那日,她说,“北归尘,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在利用我,对么?”

北归尘说,“理由。”

她哀哀笑了,“什么棋子并不重要,你只是需要一个那样的借口。”

北归尘的身躯不露痕迹地震了震,“知道了又如何,那本来就是禁忌,我原是不打算教任何人看出的。”

花葬忽然抬眸看他,“北归尘,你放弃罢。”

“为何?”

花葬别开了眼,“如你所言,那是禁忌,况且,我对那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性可言。”

“若我不愿,又如何?”

“无如之何,”花葬说,“你是帝王,你想要的,不过是反掌之间,但是,你不会从那人身上得到一点东西。”

北归尘没有说话,他慢慢地走回花葬身边,俯身拾起一支笔,修长的指泛着冷冽苍白的光。

花葬突然有点心疼这样的他。

她说,“告诉我,归尘,二十一年前,你我,可相识?”

“那又有何关系。”

“我记得你说过,”花葬握住了他的手,“你早在二十一年前,便已心有所属。”

北归尘淡淡收回手,“花葬,那与你无关。”

“我只知道即使我看不见你,可你,你是看得见我的。我知道,那人在我身上加了封印,所以我只能看见他想让我看见的,而你们所有人,所有只要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人,就都会看见我。”花葬说,“那么,我很想知道为何那人一直未察觉我对他的感情,或者说他只是不想理会,却突然之间,就将我,遣回了长安?”

北归尘看她,“所以你怀疑是我,你是对的。”

花葬突然无可抑制地感到悲戚,“果真是你,原来从二十一年前开始,你便都是谋算好的。”

“花葬,”北归尘低低唤她,“不是你想那样,我从未想过利用你,也从未把你看得不重要,更不是在二十一年前便已谋划好一切。”

“那么,”花葬问,“究竟是什么?”

“……也许果真是我的私心。”北归尘略略蹙眉,“花葬,你没有错。只是,你不该有那样的执念。”

“难道那样的执念是你应该有的?”花葬有点嘲讽地说道,“你说我不该,你又何曾知道那执念的背后是多少的苦楚。你是人间帝王,独立高楼,瀚海云涛,河山逍遥,这些,不都是你的?你既有了天下,又怎会懂得我心中苦楚,懂得这人间疾苦。”

北归尘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一眼花葬,那一眼,让花葬莫名地不适。

他说,“花葬,我从未把自己摆在你之上。”

花葬移开眼,“别说了,我不想再提这个话题。祭天仪式结束后,不用劳烦陛下,我自会回去长安。从此山水不相逢,也省的陛下厌烦我。”

“花葬,别闹。”北归尘眸光暗寂,“饶是我那样对你,我只希望你知道,那时的我,是没有打算利用你的。”

“是,你没有打算利用我。你只是想把那人引出来然后杀了他罢。这就是你的计划罢,”花葬不齿道,“北归尘,去年的祭天仪式,你以烈火焚舟,也是抱有这样的目的罢?”

北归尘没有回答。

花葬接着道,“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你竟然忍心……”

“我本以为那人会出手相救,”北归尘哑声道,“正如二十一年前……”

“正如二十一年前他救了你一样?”花葬看了他一眼,“只是,你没有想到他竟会丢下你的母妃,所以你想要替你母妃报仇罢,你对别雨说,仇恨不是令自己强大的理由,可你自己呢,你自己背负着这样的业火,你利用我,以为这样可以牵制着那人,谁知呢,在那人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花葬,我从未想过利用你呵。”北归尘声音中揉进了一丝悲伤。

花葬摇头,“我不想跟你吵,我希望我回到长安后,再想起你,都是你我之间浅淡附风雅的日子。而不是今日的不欢而散。”

北归尘不再说话,眸光深沉复杂地看她。

这个往日素雅的女子,此刻,在他看来,是如此的陌生。

遥远。

他感觉自己伸出手,也抓不住她一方衣角。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果真从未想过利用她。

他从未把她看得不重要。

即使那是禁忌,他也依然一直把她置于心中的一角。

因为他知道,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一样的有一个不该有的执念。

一如二十一年前的那场雪,是生生世世化不开的劫。

那些都没关系吧,他想。

现在,她大概不会再与他纠缠不清了罢?

那么,无论是在这场风月局中,还是在这场局中局中,那人,就都不会输了罢?

也就没有死在别人手中的机会了罢?

他要他死在自己的手中。

绝不能让给其他人。

绝不能。

“归根结底,”北归尘道,“花葬,导火索是什么?”

花葬笑了笑,“没有什么导火索,一个终究跳不出红尘的女子,一个从来没有懂你的女子,拿什么跟你解释何为导火索?”

果然,北归尘眸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她果然是在乎他的。

只是这一次,他可能要永远地失去她了。

虽然代价有些大,可为了那人,为了她,只是令他自己从此陷入无穷无尽的痛楚,又有何不可?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是帝子,怎会不知她话中之意?

有时,一个人有多么大的能力与多么高的地位,那么他就应承担多么大的责任与付出多么多的心血。

身为一个帝王,使社稷稳定,人民安乐,时局清明,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而他做到这些,不是因为他有多少的雄才大略,而是因为,他必须做到这些,必须做到。

倘若一个人没有体恤苍生的悲悯与善于治国的谋略,那么,他凭什么拥有这一壁江山?

既然踏上了帝王路,所有儿女情长,其实从迈出第一步那一刻起,就已经不重要了。

只因为从那一刻起,这个人,他已经决然把自己的毕生,都献给黎民。

为着百姓的平安喜乐。

所谓高处不胜寒。

这帝王之位,人间至尊至贵的位置,人间至冷至清的位置。

都留给他了。

可是,他还是要忍住这入骨的寂寞清寒,带着君临天下的九重光环,体察所有的人间疾苦。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居庙堂,忧其民。

处江湖,思社稷。

无负苍天,无负黎民,无负江山。

这,就是花葬本来想要说的罢。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他二十一年前就了解她了。

他早就看穿她了。

只是,她还那么笨拙地以为他也很是蠢呢。

傻丫头……他笑出了泪,当他是傻瓜么。

她真是笨到令他无言呢。

他想,他那么喜欢她,把她当做生命中的明亮,可她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她不但一无所知,她还要否认他对她的情意。

甚至于,她觉得他是在利用她。

一缕悲伤自心间涌了上来,漫溯到他英挺的眉宇间。

他微微笑着,“花葬,你只是太累了。”

花葬冷冷一笑,“承蒙陛下关心,我是很累了。请即刻靠岸,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并且作好今后的打算。”

北归尘低低叹了一声,“那么还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不用了,”花葬道,“我马上便会回去长安,永寿的一切,无论是你也好,或者什么公子也罢,都与我无关了。我想,我还是喜欢想念长安的雪。”

“其实只恋长安雪么?”北归眉目间染上了倦色。

“可能是吧。”花葬冷淡道。

“那么以后呢,”北归尘问道,“回去长安,会想起我……永寿的生活么?”

“尽量不罢。”

北归尘眸子暗沉了下去,很好,他的第一步,达成了。

船只慢慢靠岸。

他看着她毫无眷恋地飞奔上岸,头也不回地走远。

他的心口,仍是传来撕裂一样的感觉。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记不清。

只是隐约记得,那人将他残忍遣回长安时,那一瞬他心中的血流如注。

思绪被飘入窗中的柳絮打断,花葬起身,微微探出头去,看到的,是狂华飞雪漫天。

一片柳叶吹成雪。

她悲伤的心里,涌出了一种熟悉。

多年前的长安,那场雪,应该比这场柳絮雪更美罢?

她开始疯狂地想念起了长安。

长安,长安。

她曾于梦境之中无数次走在未央街上,只为了寻找那座飞檐铜铃的古宅。

青灯次第燃。

白雪纷扬。

素衣的男子在梨花树下抚琴,青丝散了满肩。

他笑得月光无华。

有梨花夹杂着雪花落在他的琴上。

他断了琴弦。

他说,你来了。

------题外话------

我道歉,最近脑子有点混乱。弘安每年的祭天都在七月,上一章脑抽就打成八月了,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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