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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故迹难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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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故迹难寻

紫衣女子冷淡的声音传了来,“这也是他的安排?”

老婆婆没有答话,只是侍弄着手中花草。

“果真是这样啊。”半晌,淡然而悠长的声音从帷幕后响起。

有红花瞬间艳烈在女子的裙角。

“紫衣,你可知你这样,他日也必会落得她那样的下场。”

女子冷而淡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生生世世轮回么?那样也好。”

——至少不用承受这永生的寂寞。

老婆婆重重叹气,“你和他一样。”

“是么,”紫衣依然冷定,“可我与他,注定也只是平行的罢。”

“你能明白这点,未尝不是好事。”

“最好永生不会懂得呵。”女子冷淡的话语里夹杂了细微的感叹。

终究是执念害人。

而世人仍似飞蛾扑火,盲眼贪光。

所以最后即使灰飞烟灭,也察觉到了刹那的温暖么。

彼岸的男子微笑着。

短布褐衣的女子贼兮兮地行走在野草丛生的小道上,额发下墨色的双眸滴溜溜地乱转着,生怕会有什么人突然过来。

她是要去打劫么……

花葬直了直酸痛的腰,抱怨道,“我是天生找虐么?这荒郊野外的,我来干啥?咦——对哦,荒郊野外,又没有人,我这么紧张是干啥?”

长长舒了口气,花葬大摇大摆地横行在废弃的小路上,一边用锐利的双眼扫视着路旁的残砖乱瓦。

如此行走了几十丈,花葬的脚步猛地一滞。

她没有找到那座宅子。

不是宅子已废弃,而是从她所站之地往前延伸,路两旁全是青色的琉璃灯,正如她记忆中那座宅子里的那些灯盏。

那些青灯就那样安静而诡异地置放在昔日的未央街上,花葬找不到任何房屋的旧迹。

只有青灯,甚至连野草都没有,更别提砖瓦。

花葬的呼吸困难起来。

诡异,太诡异了。

如果这果真是已废弃的未央街,那么,那些青灯如何解释?更何况曾那么繁华的未央街上,那么多楼阁亭台,即使荒弃,又怎会不留一丝痕迹?

一种凉意由脚底升起,直达心间。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她不甘。

疯了般的跑在昔年的街道上,花葬的双眼模糊在了渐渐飘下的细雨中。

她记起那年惊蛰,宅子里终于褪去了以往的夜色,一场烟雨迷蒙了她黑亮的眼,伞下的男子微微笑着回眸,轻轻对她说道,花葬,落雨了,不要乱跑。

而她,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胜雪的白衣消失在溟沐的雨帘中。

她想追他,却移动不了一步,她无法走出那座宅子。

对她来说,她也是不在乎与世隔绝的罢,因为那座有残月皓雪的宅子里,也有那人啊。

只是,如今,故迹难寻,旧人不复。

只有那些幽暗的青灯,像极了彼岸群山里的点点,摇曳在古道的两旁。

花葬感到了一种彻骨的悲凉,她抱紧双臂,慢慢蹲了下去,天色骤暗,青灯在她面前的路旁依次燃起,昏暗的光,竟像是垂死之人的命灯之光,摇曳着,等待生命的永寂。

薄情,我竟终是连曾经有你的地方也找不到了么。你便是如此讨厌我么,所以就算把我赶回长安,也不愿再让我触碰曾经的温暖么。

薄情,你好无情。

可我,仍是如此不知好歹地贪恋着你曾给过的残忍的温柔呢。

薄情,这是劫罢?

长安城。

紫衣的女子冷漠地迤逦在溟沐的细雨中,风吹起她腰间的流苏,微微窒息的美感。

长安城果然繁华,女子叹气,即使是下雨,叫卖声也不绝于耳呢。

撑着印着精致图案的纸伞的仕女稀稀疏疏地走过,裙角坠着的玉玲珑微微响动,温婉的女子们,像极了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人儿。

一条尺来长的青色小蛇忽然出现在潮湿的石板上,紫衣女子余光扫过,三尺青峰初露,那小蛇便被她不动声色地挑到了剑尖,女子唇角微微翘起,小蛇便乖乖缠上了她手腕,化作了翡翠色的玉镯,温润,却薄凉。

“青青?”紫衣女子轻启了薄唇,“带你去个好地方,如何?”

玉镯动了动,那条小蛇委屈地抗议。

“这样对待如此可爱的生灵,紫衣还真是残忍呢,真是像极了那人呢。”男子慵懒的声音蓦然响起。

女子抬头,已不是长安城之景,漫天花雨。

一头青丝松松被绑在了青色的带子中,男子眸若青玉,修眉入鬓。

“是你,”女子皱眉,“你来作甚。”

男子手中的青玉箫泛着冷冽而温润的光泽,他眉头微蹙,眸中光亮潋滟,“青青嗅到了那丫头的气味。”

“那你是要来插手此事了?”

“我对那人的计划并无兴趣,”男子下颚轻轻抵着手中青玉箫,“我只是对那个丫头感兴趣罢了。”

“是么,”紫衣冷哼出声,“他的人,也是你敢有兴趣的?”

“他的人?”男子蓦然欺身靠近,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女子下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那人可是残忍地将那丫头逐出了冥界呢。”

紫衣目不斜视,“那也与你无关。”

男子放开她,退了一步道,“紫衣,事关那丫头,告诉那人,如果爱,又何苦如此相逼?”

“呵,那么你呢?”女子冷冷道,“你又何苦与他如此相杀?”

“相杀?”男子眸中涌上悲伤,“我从来不曾与他相背而行,又何来相杀?”

“你不肯原谅他,也是不与他背向而行么?”

“呵,”男子风轻云淡,“我只是,心疼那丫头罢了。”

“也是。”紫衣怔怔后退,“皆是为了她,皆是。”

男子沉静地看了她一眼,“紫衣,我对那丫头,不是你所想。”

“也是呢,”紫衣冷冷地勾唇,“竟是我会错了意呢。”

男子不再说话,懒懒地倚在了一株花树上,青丝散了一肩。

紫衣转身道,“你想召回青青?”

男子轻轻一笑,“不必了,它要是想回来,自己会回来的。”

紫衣看了一眼腕上玉镯,“它现在不能回去,你不能去找她。”

男子懒懒道,“随便罢,那人这次又要搞何名堂。”

紫衣走了几步,又略略回眸,“无心,你本应……”

“我本无心呢。”男子薄凉的话语懒懒响起。

紫衣脸色微微变了变,脚步再次抬起,她淡淡道,“你是个,很美的男子。”

再无回话,她不知,在她转头刹那,男子唇角绽开了微笑,那样的笑容,虽带了细微的悲伤,但却像极了彼岸的白花,让人痴迷,沦陷,不复自拔。

可就是这样的笑容,她又怎知他也是希望她能看到呢。

因缘皆是错。

花葬咬着唇走在落雨长安,真的只是宿命变迁么?她不知,她的脑中全是那人优雅的白衣。

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家,没有那人。

也许从一开始,她便是什么也没有的罢,只有她自己,孤独地凝望彼端红色的火焰。

她微微回忆了一下,这十年间,她都未曾再回去过未央街,怎知,未央街早已废弃,成了禁忌。

她即使觉得此事诡异,又能如何,她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又或者,那人根本不希望她看出什么来。

薄情,毁灭未央街,带我去冥界,又逐我回长安,封锁所有关于未央街的事,这就是你折磨我的方式么。

薄情,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在计划着今日之事?

花葬的泪倏忽掉了下来,薄情,未央街废弃之时便是我初遇你之时呢。

薄情,薄情。

远远的叹息传来,带着彼岸特有的悲伤。

轮回镜前的男子微笑着看着雨中行走的女子,眼眸里深深敛了悲伤。

“薄情,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呵,风华不改。”女子清越的声音响起在他背后,男子淡淡笑道,“我自是风华不改,又如何。”

女子笑道,“薄情,你我同为一族,这也是寂寞的罢。”

男子笑着转身,“何以慰寂寥?”

女子摘了一朵红花,顺手簪在了发间,“这花,还真是美呢。不过,如此美艳的花,可不是用来泡酒喝的,薄情。”

“以花入酒,才不会被这漫漫长夜所压垮呢。”

“因为这花有毒,所以你便这样惩罚自己么,”女子懒懒道,“果然薄情非无情呵。”

“我从未有情,”男子俯身,伸出手去摘那红花,那些红花竟燃起,自他掌间肆艳,“你看,连这些花都不愿任我采撷呢。”

女子叹气,“薄情,何苦如此。”

男子不再说话,靠在了榻上,淡淡地微笑着。

“若是无心在,只怕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女子忽然出声,男子极美的眉轻不可见地皱了皱。

“无心,呵……如今听来真真是讽刺呢。”

女子欲言又止,半晌乃道,“薄情,你……算了,你也不会听从我。”

男子衣襟微敞,露出了凛冽性感的锁骨,他笑着脱去了束发的带子,道,“不是我不听,只是,你没有这样的资格。”

女子伸手拢了耳边发丝,“薄情,你果然是这六界至尊。”

“哦,是么。”

长安的雨越下越大,然而花葬却不知疲倦地在雨里穿梭,长安繁华,重楼浩殿,朱阁青台,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美景,没有那人,也终是入不得眼。

“姑娘,”街边开油条铺的老妇慈悯地唤了一声她,“雨大,姑娘进来歇歇脚,大娘给你熬汤喝。”

花葬怔怔抬头,这长安城,她竟已不认识了呢。

何处容身。

她干涩地笑,“谢谢大娘,只是我不忍如此叨扰。”

“哎呀,”热情的大娘扔下抹布就来拽她,“咋了?嫌弃大娘啊,大娘不是坏人,姑娘莫怕。”说完竟擦了擦眼,“姑娘好生面熟,竟叫我想起我那苦命的敷儿来!”

花葬心中一动,任由老妇拉着到了铺子中。

“大娘,我……”

“哎呀,姑娘,你先坐,大娘给你乘碗鸡汤来。”说完急急地去了后堂。

花葬挡不住她,由着她去了,这才细细打量起落雨长安来。

檐下视线有限,可花葬还是很满足,是了,虽然隔了十年,可这还是她的长安,一样的温暖,只是少了那人。

“为何从那里回来后都未曾仔细看过长安呢。”花葬低低叹气。

十年前她从冥界回来,躺在飞雪长安,街上空无一人。是长安的朱雀街。她惧怕这样的熟悉,却又惧怕晴天时的喧哗,于是她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只是在某场飞雪后,会坐在空无一人的朱雀街上,怔怔地想着某些事,直到鲜血淋漓。

她再未去过未央街,也再未见到未央街上的人。

她知道,早在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当她蹒跚地行走在雪中时,那些故人,便已故去。

十年皆过,如今,她再次回首长安云烟,长安,却已无故人。

再无人记得曾经的未央街,再无人认得曾经的那个小孩。

花葬突然落了泪,长安,多年未见,你还是如今的模样,只是,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个男子,他,还好么。

“姑娘,来,趁热喝了,暖暖身子。”老妇的声音乱了花葬的思绪,她慌忙拭了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多谢大娘。”

“哟,姑娘可是哭了?”妇人放下碗,关切地询问。

“只是……一时有些想家而已,大娘不必担心。”

“家啊……”妇人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说来我也已经有二十年未曾回去家了呢。对了,姑娘面熟,可我在这长安城中从未见过姑娘,敢问姑娘家住何方?”

“我……”花葬微微犹豫了一下,“实不相瞒,我本是长安未央街人。”

“未央街?”妇人疑惑地看了一眼花葬,“恕我直言,姑娘,这长安,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地方唤作未央街的。”

花葬没有多想,“我听人说,未央街二十年前已废弃,一夜之间,所有繁华,俱成灰烬。只怕也再无人记得它了罢。”

妇人沉吟,“若真如姑娘说的那般,这未央街二十年前已废弃,我来到长安也有二十年了,可还是没有听过此地呢。不过,朱雀街上多长寿老人,兴许他们会有人知道呢。姑娘也不必过于忧伤。”说完自顾自低语,“也是呢,家都没有了,又何以容身呢,真是个可怜的丫头呢。”

花葬没有听到妇人低语,她只是笑了笑,“多谢大娘好意,只是不必再去麻烦别人。”

“这是何意?”

“我想,也是没有人会记得它的存在的罢。”

——是的,如果那人要让未央街消失,又岂会给她听到任何关于未央街的消息?那人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的。即使去问了那些老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为那人的意图,就是要让她知道,未央街,从未存在。

花葬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救了她的老婆婆,她又怎知二十年前的未央街旧事?她究竟是谁?

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一定又是那人安排的罢,让她对那个地方,彻底的死心。她又何必往那人给她设好的迷局里钻。

薄情,你究竟是有多讨厌我?

然而再多的质疑与悲伤,也终是无法熄灭那一颗火热的心。

“是太久了罢。”妇人长长叹气。

是,只是太久了。

是她离开那人太久了。

久到竟已忘了那人容颜。

喝完了汤,花葬起身告辞,妇人却硬是要留她住宿,“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长安城里也无甚照应,正好大娘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留下与我相伴?”

花葬本要拒绝,又看到妇人恳求的眼神,不由心下一软,轻轻点头,“好。”

也好,让她在如此的繁华中等待生命的永寂罢。

夜色蔓延至整座长安,密密匝匝的雨点伴随着风,敲打在素白的梨花窗纸上,声声沉闷。

长安的雨夜还真是难成眠呢,花葬躺在梨花木的床上,久久地难以入睡。

远远的更漏声传来,打更人的尾音被风雨拉得很长,花葬听着听着,也就不觉沉沉睡去。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中有一个白衣的男子微微回眸,对她露出微笑,“花葬,你是想要回来了么。”

------题外话------

嗨,又是华丽丽的分割线,等待那人的出场,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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