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花叶（1 / 1）

从b城回来，感受到家乡熟悉的滋味。

陶醉父母赶来接机，陶妈妈还牵着已经上幼儿园的陶花。看到陶醉抓着卫棹熙手腕，陶花兴奋的大声说：“我也要蝈蝈牵！！”

大人也看不住他，陶花迈着小短腿，奔向卫棹熙。但小孩子的身高，只能让他抱住卫棹熙的腿，然后撒娇般盯向卫棹熙说：“蝈蝈，礼物涅~？”

看着他这和陶醉小时候基本没差的脸，卫棹熙想着这孩子跟陶醉差别挺大。陶醉从小到大都没啥表情，更不会卖萌了。

要是陶醉能卖萌，那会是怎么样的呢？

卫棹熙陷入了思考中，旁边的陶醉凑近，把陶花拽开。卫棹熙这才反应过来，掏出一些小玩具，递给陶花。

因为赶路还是太累，所以两人草草收拾一下，也就睡了。

这次比赛完，陶醉和卫棹熙也马上要进高二了。卫棹熙一心想着进学校艺术班，而陶醉估计会被学校安排进竞赛班。

总之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而正是因为分班，老师也宣布要把家长叫来，举行一场重要的家长会。

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奶奶开家长会，现在到了高中，却没人会作为卫棹熙的家长来了。

陶醉那边，他爸出差，而他妈妈问卫棹熙这事时，卫棹熙也是不想麻烦他们，只能告诉他们，自己的爸爸会去。

但现实却是他的爸爸绝对不会去。卫棹熙这个还是能明白的。

班主任见到卫棹熙没有填家长电话，把他叫办公室，问他家里爸爸妈妈谁会来，卫棹熙沉默了许久，直至班主任都有些不耐烦了，他终于才说：“每个人家长都必须参加吗？”

“那是肯定的啊。我觉得你爸妈不可能都没时间来吧？”

“呵，不好意思啊。他们还真没时间。”卫棹熙抬头，直视班主任。

他们的班主任，常年也不怎么管理他们那班。总是鸡飞狗跳的班级，根本镇压不住。偶尔被一些特别混混的学生气到，班主任也不敢哼声。但是像卫棹熙这种，平常不怎么高调，成绩也没那么拔尖的学生。他就觉得似乎是好欺负，这个时候说话也客气不到哪去。

听到卫棹熙那话，明显有些坐不住了，班主任说：“你爸妈哪单位的？实在不行我就打去他们单位。我就不信两人都没得空了？”

紧接着还打断想要反驳的卫棹熙，教训他说：“看你平常成绩，是不是也不想让父母清楚你的情况？上次你校外打架，我还没告学校呢。都说了不要跟班上某些人计较。他们偶尔挑衅一下你，你又不会少块肉。能躲则躲呗。”

听了这话，卫棹熙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说：“我妈的单位在天上，老师你敢打她电话吗？还有我爸，他就没管过我。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来瞎逼逼。”说完这话，他丢下身后诧异的班主任，走了。

心情有些烦闷的他，在学校里游荡了好几圈，课都不大想去上。于是就出学校逛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离学校较远的一条街，里面玲琅满目的商店花了卫棹熙的眼。走了太久有些想要休息。看到就近的一家店，上面标明彩绘艺术馆，卫棹熙觉得这地方勾起他一丝兴趣，也没仔细看，他就进去了。

店主躺在一把躺椅上，他有着一头卷发，五官深邃，有点像是混血。明明是男人，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他半眯着眼睛。看到有客人来了，也只是缓缓说到：“你先等等，我再躺躺就起来啊。”

明明二十一世纪了，他还叼着根雕花烟斗。旁边团成一团的白猫，偶尔舔舔毛，却也是窝在那没怎么动。

这个店主真是够有特色，店里也是装修得让人眼前一亮。复古的各种装饰品，让人目不暇接。卫棹熙把店看了个遍，才等到店主站起来。

店主把自己睡凌乱的头发用手理了理，然后拿根带子扎好。这才问到卫棹熙：“你是来干嘛的啊？”

明明话说得没那么像一个生意人，却还是让人不反感。卫棹熙也不清楚这里是干嘛的，也就老实询问：“你这店里能做什么吗？”

“嗯，人体彩绘懂吗？”店主无精打采问，“你还是个学生吧？到这里来干嘛？”

“人体彩绘？是不是在身上用特殊的颜料画画啊？那岂不是很容易就没了？”

“你这小鬼哪那么多事，要不我这里还能纹身，你成吗？”店主虽说语气有些不耐烦，但看他神情却还是无所谓。

店主再仔细看了看卫棹熙的脸，把手里烟斗放下，说：“你还长得挺漂亮的啊，不搞搞艺术吗？”

虽然不大明白搞艺术和长得漂亮有什么关系，但卫棹熙听到纹身这词，还是有些心动的。

但具体要纹些什么，卫棹熙也没想清。店主做正事还是很认真，他拿出一堆稿件，从中抽出一张，说：“这是我之前设计的一款，感觉一直都没有人能搭得上。但是我觉得你肯定是能驾驭得了。毕竟相貌在这里。要不这个你看看喜欢吗？”

图上画的是一个骷髅头，有几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从中开放。

卫棹熙犹豫，这款设计确实很美，但是让人心情复杂。

他疑惑：“这个……会不会太不吉利啊……”

店主：“哪有不吉利，小朋友。这个寓意是很深刻的。人的头骨硬度高，是很难破开的。但植物却能从中破出。生命的力量很强大。虽说曼珠沙华有着绝望的爱这意思，但它实际上是有着希望的含义。”

想到了什么似的，店主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总之这个也不能靠语言解释清，大概表达的就是任何事物都阻挡不了希望的花开吧。”

“希望吗？”卫棹熙喃喃。

最终卫棹熙还是点了头，顺带告诉店主，纹在后腰上。

耗了一下午，中等大小的纹身成型了。店主虽说手艺很厉害，但卫棹熙还是觉得钻心的疼。

到底是为什么受这罪，卫棹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能是想着有个东西烙印在身上，提醒自己。哪怕前方刀山火海，险象丛生也不必怕，绝望只能是孟婆汤，丢失忘却了该背负的。反倒是改变角度，还有希望等着。或许什么事都会被破开。

看着镜子，卫棹熙很满意。店主也对成果满意，他心情明显要比刚开始愉悦许多。

店主说：“看你挺适合我最得意的作品，就给你八折好了。”

付了钱后，看看时间没多久就要放学了。想着赶回去找陶醉。这个时候冷清的店里来了个高大的男人。见到店主就往他身上扑，店主看到他也很是惊喜，两人抱在一起来了个法式湿吻，震惊了旁边的卫棹熙。

没多久那两人停止了接吻，男人揉了揉店主的屁股，在他耳边说了句：“宝贝，今晚我可不会放过你啊~”

明明说话声压得很低，但还是让卫棹熙听到了。

感到一丝尴尬，卫棹熙赶紧回学校，不敢多呆。

后边还隐隐听到店主的笑声，说什么还有小孩子，光天化日之下影响不好。

卫棹熙满头黑线，店主也知道有未成年啊……

回到家后，卫棹熙迅速冲了个澡，毕竟纹完身不能洗澡洗太久。出浴室后，他穿好衣服去做饭。

两人吃完饭，卫棹熙略激动的掀起衣服，露出后腰给陶醉看。

他说：“我今天去纹了个图案，怎么样？”

陶醉盯着卫棹熙白皙的后腰，上面血红色的花和抽象的骷髅头，给卫棹熙整个人增添了一丝不一般的气质。让陶醉内心深处冒出一丝渴望，他却不知如何实现。只能凑近卫棹熙唇瓣。

这么些天习惯了陶醉这么亲吻，卫棹熙每次被动接受。但这一次，他感觉陶醉吻得有些久，而且让人产生种被掠夺的错觉。

……

隔了大概一周，纹身的地方差不多恢复完全。手也可以触碰腰间。陶醉忍了许久，终于晚上可以抱着卫棹熙睡觉了。但是心中深处那股渴求，却一直没变，反而越发浓重了。

陶醉却不能做些什么，只能晚上抱着卫棹熙，偶尔蹭蹭。卫棹熙当他这样是撒娇的一种，还有些惊奇于陶醉会撒娇了。

但自那以后，卫棹熙发现被纹了的地方，变得越发敏感。稍稍被触碰，就让他有些发颤。

家长会一事，班主任也没再说什么。分班申请表格是卫棹熙自己填的，他已经做好准备高二去艺术班。而陶醉也凭着上一次竞赛奖项，决定去读理科。

日子一天天过去，窗外车水马龙并不能对学生们造成什么影响。校园里因季节原因，满地的叶子。还有随着风落下的树叶，飘往人类有温度的怀抱。

有些人抖抖叶子离开，还有的人或许会把那片叶子留下。

卫棹熙想起小的时候，曾经他还做过树叶书签给陶醉。

后来他们长大了。太猝不及防，有些物是人非，有些却从未改变。

卫棹熙拾回那片叶子，把它夹在了课本里。

这是秋天来了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