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觉得自己夸小少爷夸得太早了(1 / 1)
今天上午“营救”小少爷的行动我最终没有参加,因为阿诚哥指出在混战当中小少爷很有可能会撞见我导致我的身份暴露,大少爷再三确认阿诚哥有足够人手之后也就撤回了命令。
然而此刻站在苏医生诊所病房里的我觉得自己还不如去了呢,因为一旦行动当中涉及到小少爷,简直派多少人都不为过。
阿诚哥把小少爷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了,以自己再次负伤为代价。
小少爷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强行营救劳工营战俘,与增强兵力并配备了重武器的日军小队正面对抗,鏖战中忘了计算弹匣中的余弹量,被日本兵困在一个坡下,连随身配枪中的子弹都打光了。所幸阿诚哥及时赶到才救他一命,可当阿诚哥给小少爷送枪的时候,一颗□□在阿诚哥身后不远处爆炸……
据小少爷说,阿诚哥飞出去足有三四米远,当场晕厥。小少爷把他从山上背下来,第一时间送到了苏医生的诊所。阿诚哥背部被飞溅的石块划伤了三处,肩膀上的枪伤崩裂,脑震荡,鼓膜充血,近事遗忘,头痛,严重晕眩,呕吐不止。要不是苏医生确认阿诚哥的内脏没有出血迹象,估计现在小少爷就不是在门口罚站那么简单了。
我收回之前说的“小少爷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那个评价,他根本就是上天派来惩罚大少爷和阿诚哥的。
我跟着脸色铁青的大少爷走进病房的时候,阿诚哥正趴在床沿上搜肠刮肚地呕吐,胃里早已经空了,此时也只能是一声接一声的干呕。大少爷见状脱下风衣扔给我,快步走过去帮阿诚哥轻轻拍背,阿诚哥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中还含着生理性的泪水,勉强道:“大哥……我没事儿,你就别凶明台了。”
大少爷拿过水杯递给阿诚哥,道:“你这叫没事?昨天晚上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让你平平安安地回来见我,你根本就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是吧?”
阿诚哥漱过口,慢慢道:“至少我做到了头半句,我也告诉自己一定得做到。”
大少爷还想再说,见阿诚哥实在难受得厉害,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道:“好点儿没有?我扶你躺一下吧。”
阿诚哥趴在床上,似乎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说话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后背疼,肩膀也疼,头晕得厉害,躺下更难受。“
大少爷听了坐到床头,扶着阿诚哥的肩膀将他慢慢翻转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又把被子拉起来裹住阿诚哥,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阿诚哥动了动脑袋,在大少爷的胸口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微微一笑:“你也不怕阿香看了笑话。”
大少爷眼睛一瞪,道:“她敢?”
我抱着大少爷的衣服闲闲地站在旁边,反正我眼睛早已经闪瞎了我还怕什么?看大少爷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我淡淡道:“大少爷你有时间威吓我,还不如想想阿诚哥这几天怎么办。诊所里人多眼杂,一直住在这里不是事儿,要是挪回家里大小姐那儿怎么交代,家里那个日本特务怎么处理?阿诚哥这个样子肯定是上不了班了,政府办公厅那边怎么请假,你都想好了?“
明长官的官威被我这一连串儿的问题打消殆尽,随即认真思索起来,阿诚哥听了也有点着急,只是刚一动就被大少爷按了回去:“老实躺着,头疼就别胡思乱想,信不过你大哥么?”
啧啧啧,看这俩人秀恩爱简直齁得我牙疼,所以当晚上大少爷因为“把阿诚哥累病了”被大小姐痛骂的时候我丝毫也不同情他。
急性中耳炎,苏医生在“认真”检查过后给出了下午和大少爷商量好的答案。这不是啥大毛病,因为在劳工营被劫这个时间点“病”得太重很可能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万一被“邀请”去陆军医院检查就麻烦了;同时耳部疼痛听力下降发热呕吐的临床表现又能基本掩盖住阿诚哥脑震荡的症状。对症使用的抗生素可以防止阿诚哥背部和肩膀的伤口感染,耳部外用药则能够缓解鼓膜充血带来的疼痛。
而明长官对明秘书长生病的事情始终漠不关心,扛不住明董事长的威压才给了三天病假,据说在明秘书长请假期间还颇有微词,顺利在政府办公厅和家里再次坐实了两人不和的传闻。
不管怎么说,这一关总算是过了。而我唯一的希望也只是,这辈子都不要再跟小少爷出同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