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尽侮辱（1 / 1）
经过一个月耐力的训练和观察，阿苒选择了五系中最难的水系。再苦再累，只要想想天墨，她就有了动力。
海浪一波一波地撞击着岩石，翻滚出白色的浪花，阿苒站在陡峭的岩壁上，双腿发软。
几天下来，她没有任何进展，恐高和怕水这两项致命的弱点让她不能克服心理的障碍。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风系。”沈芊劝慰。
水系是五系的中心，只要掌握了它，其他的系都能攻克，可是水系不好掌控，若非资质极好、毅力极坚强人，最好不要碰它，不然到最后会被反噬，所以非常危险。沈芊也曾修习过一段时间的水系，不过途中实在无法攻克，所以放弃了。
阿苒摇头，她已下定决心，怎会轻易改变？
沈芊不再劝说，有些事情还是自己醒悟比较好，她并不能代替她做决定，路还是要她自己走的。太阳缓缓升起，其他的弟子或是御风飞翔，或是御兽奔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望着那片深蓝的大海，阿苒还是害怕。记得幼年时，她曾失足掉入冰窟窿而大病一场，从那以后她一看到水就有种窒息的感觉。
阿苒退了两步，遥望着云层间玄冥宫的正殿，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大不了堵上这条命。如果能在天墨心中占有一点点位置，哪怕是一点点，即使搭上这条命也值了。
天魔对她说过，心无所惧，便没什么好怕的了。阿苒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张开双臂，直直地从悬崖上坠了下去。猛烈的气流冲击着阿苒的脸庞，呼吸异常困难。
海面上绽出一朵浪花，却被巨浪淹没了，海水汹涌地灌进来，阿苒扑棱了两下就沉了下去。
远远地，一名男子抱着一名溺水的女子走上岸。他是阿苒的师兄刘景，刘景是沈芊所有的弟子中最厉害的一个，年不过十八，赤手擒过数不尽的妖兽，不少女子都暗恋着他。
另有一名青衣女子看见刘景怀中抱着女子，心中未免不是滋味，不过等她看清溺水的女子是阿苒时，那颗悬着的心便落了地。阿苒与她同住一屋，虽然平日交集不多，却彼此看着顺眼。对于她暗恋大师兄这件事，阿苒早已知情。更何况，阿苒发誓不会喜欢师兄。
“师兄！”青衣女子看着刘景，心跳忍不住加速。
刘景把阿苒平放在岸上，“阿苒溺水了。”
青衣女子会意，当即挤压阿苒的胸腔，替她排出积水。
“小苒太倔了。”青衣女子面露忧色。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刘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真希望能永远跟大师兄在一起，她抬首望着刘景，面若桃花，“大师兄，你真的好温柔。”
刘景望着她的娇羞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十分明朗，如同阳光那般夺目，看的她忍不住入了神。
阿苒早就醒了，只是两人互相传递着情意，她不忍起身隔断他们的视线。不过这么干躺着实在没意思，想起她又一次跳水失败，阿苒忍不住有些气馁。
轻咳一声，阿苒阴阳怪气道：“钰锦，我是不是醒的早了些？”
青衣女子赶忙别开视线，望着阿苒笑道：“你说什么呢？不知道人家很担心你吗？”
阿苒面露鄙夷，口是心非，明明脸都红了。
“师兄，我家钰锦贤良淑德，长得也好看，要是你再不下手，恐怕就被别人抢走咯。”
钰锦娇羞地垂下头，刘景则望着她面露笑意，眸间满是宠溺。
阿苒插在两人中间真是罪过。正欲开溜，却见一名红衣的女子身骑长毛灵兽从密林中飞奔而来，她是阿苒的师姐姚霏凡，虽然她御兽了得，不过性格骄纵、目中无人，所以很多人都讨厌她。
钰锦看到姚霏凡，慌忙与刘景拉开距离，不过姚霏凡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谁都知道姚霏凡喜欢刘景，要是她知道谁对他有意思，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人一番。
沈芊的弟子之中，除了刘景之外，没人敢与她对抗，钰锦也不例外。
姚霏凡减慢速度，她瞥了阿苒一眼，唇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你！”阿苒瞪了她一眼。
姚霏凡挑了挑眉，“我？”
她压低了身子望着阿苒，眸间满是不屑，“你，永远也不可能超过我。”
说罢长笑两声绝尘而去。
旁边的弟子小声地议论起来，无非是对姚霏凡的狂傲看不顺眼。
阿苒攥紧了拳头，她望着姚霏凡消失的方向暗下决心，迟早有一天，她要让她尝尝失败的滋味。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海面，经过数次溺水失败、不知喝了多少海水之后，阿苒终于成功了。她走上岸，浑身都湿透了，却难掩眸间的兴奋。
钰锦陪着她练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就在两人去厨房的路上，却被拦住了去路。
望着来人，阿苒忍不住皱了皱眉，“好狗不挡道，让开！”
姚霏凡漫不经心地抛着一个熟透的苹果，缓缓转过头望着阿苒，残阳映着她的红衣，此刻的她，有种说不出的邪魅。
只听“咻”地一声，苹果准确无误地落在阿苒的嘴中，姚霏凡勾起妖冶的红唇，目光定在钰锦身上，“今天，我找的是她。”
缓缓走至钰锦身边，眉目间透出一股浓浓的狠戾，姚霏凡单指挑起钰锦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番，“姿色平平嘛。”
“放开她！”阿苒上前一步，却被姚霏凡一掌弹开。
钰锦虽然害怕，但是看到阿苒被欺负，她控制不住心中怒火跟姚霏凡打了起来。
姚霏凡在这里呆了十二年，钰锦不过在这里呆了三年，不论资质单凭时间，钰锦就已经落了下风。
后果可想而知，钰锦败得很惨，脸上、身上全是伤，唇角流出一丝黑血，还未来得及起身，姚霏凡便一脚踩在了她的胸口上。阿苒几次阻隔，不过是自讨苦吃，每次都被隔绝在外。
姚霏凡缓缓蹲下身，盯着钰锦那张精致的脸，“离刘景远点，如果还有下次......”
长长的指甲划过钰锦的脸颊，“到时别说刘景，就是普通的男子，也不愿多看你一眼。”
钰锦咳出一口血，她却一笑置之，轻轻地拍着她的脸，“珍重。”
飞身跨上灵兽，姚霏凡回头望向阿苒，眉目间满是傲气，“自身都难保，还想保护别人？哼，废物一个。”
阿苒用尽力气把苹果抛向姚霏凡，却被她恰巧接住。姚霏凡调转方向，抽出长鞭在手中晃动，灵兽的速度极快，阿苒来不及躲闪，长鞭就紧紧地拴住了她的胳膊。
姚霏凡拍了拍灵兽的屁股，灵兽便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阿苒无法挣脱长鞭的禁锢，身体被拖出了老远，衣服被磨破了，身上多处擦伤，还未好全的伤疤上又多了新伤。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一把长剑挡住了姚霏凡的去路，灵兽长吼一声，停了下来，却见刘景挡住了姚霏凡的去路。
望着刘景刚毅的侧脸，姚霏凡有一瞬间的失神，忽然剑锋抵住她的脖子，“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姚霏凡自嘲地扬起唇角，眼前这个男人伤她千次万次，可她还是不能恨他，似乎她的心就是为了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而跳动的。
“放了她。”刘景语气中难掩责备和厌恶，姚霏凡是他的师妹，曾经她那么善解人意，现在却变得面目全非，如果说杀戮让一个人变得残忍，那他宁愿两人不曾相识。
姚霏凡收起长鞭，刘景马上去查看阿苒的伤势，“好在伤的不深。”
姚霏凡静静地望着他，眸子深处满是悲伤，曾经，他也这么温柔地待她，只是那么温柔地待她，一个人。
那时她以为他喜欢她，于是默默地把心交给了他，可是为何，为何他却负了她？
“没事的，这点血，不碍事，你快去看看钰锦吧，她好像晕了。”阿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刘景将虚弱的钰锦抱在怀中，一脸心疼，钰锦虚弱地靠在刘景的怀中，泪水浸湿脸颊，“师兄，我好难受，身上好疼。”
刘景将下巴抵在钰锦的额上，自责道：“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身上疼？怎及她心疼。柔和的夕阳落在两人身上，真是好配的一对。姚霏凡垂首，发丝挡住了她的容颜，也挡住了她眼角的泪。因为爱的太深，所以太在乎，那佯装坚强的堡垒在一瞬间坍塌。可是她怎么能这么脆弱？她恨这样的自己。
身下的灵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悲伤，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默默地向密林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却冰冷的声音，“等等，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伤了人就这么走掉吗？”
仰头，深呼吸，撩起长发，姚霏凡回首，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怎么？”
在刘景的眼中，她都已经成了狠毒的女人了吗？难道她就一点好也没了吗？难道他忘了两人一起出生入死的时光了吗？难道他忘了她为他受的伤了吗？
“道歉。”刘景说。
姚霏凡的笑容更深了，“不可能。”
刘景飞至灵兽背上，长剑再次抵住她的脖子，姚霏凡苦笑，“怎么，你要为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杀了我吗？”
“我要你道歉。”刘景语气平静，却是风雨欲来。
姚霏凡抬眼望着刘景，他怀中抱着别的女子，这一幕刺痛了她的心，可更伤人的是，他为了这个女人把她的自尊狠狠地扔在地上，践踏。
“我说了，不可能。”姚霏凡向前凑了一点，剑刃刺破了她的肌肤，鲜血顺着刀口流了下来。
“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道歉。”闭上眼睛，气氛冷至冰点。
良久，却听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忍住泪水夺眶的冲动，她也不想这样，这样面目全非的自己让她憎恨，她甚至不敢看自己，可是走上了这条路，她不能回头，如果她变得善解人意，别人会觉得她疯了。
睁开眼睛，姚霏凡妩媚地笑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刘景冷哼一声离开，余晖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没有人回头看她，没有人可怜她。她是骄纵的，冷血的，不可理喻的。
既然如此，她也不奢求别人对她有好感，或许这样，别人会更深刻地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