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一切为了告别(1 / 1)
从尤其的怀里好不容易挣脱,杨猛雾蒙蒙地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过来!”尤其伸手要拽他。
“我说,”杨猛一侧身,抹抹脸,“要是你见不着我了,就别惦记我了。”
尤其气结,“都说不走了!有啥事一起面对不成吗?!”
杨猛苦涩地笑了。
这笑容在尤其心尖上拧了一把,他兀地将杨猛抵在门边,深深地吻了下去。不具名的恐惧、急迫缠绕着尤其,他吻得又急又凶,牙齿硌到舌头都没发觉,津液夹着血丝从嘴角滑下。
杨猛从激烈的亲吻中缓过神,扳正尤其的脸,细细抚摸着:“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尤其坏笑,嘬了嘬他的指尖,“怎么?这么帅的脸看也看不够?”
“你丫不能不耍贫?”
尤其扑上去继续缱绻地吻着日思夜想的两片薄唇,含糊地答道:“不能……见你就想招你可怎么办。”
尤其紧紧拥着杨猛,激吻着,踉踉跄跄地走回屋,拉开他校服的拉链,杨猛打了个激灵,低声道:“冷……”
尤其把杨猛拽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周围渐渐腾起水雾,暖意这才将二人身上的寒意驱散。杨猛的胸膛高高低低地起伏着,无言地望着尤其。尤其的眼中仿佛着了火,他一件件退下杨猛湿透的衣服,把他拉入温暖的水流中。
两人裹着浴巾走入卧室,身体暖和过来,顺带着某个点,也窸窸窣窣地烧起来了。
尤其贴着杨猛退到床边,两人的嘴唇留了一个易燃的距离,他饶有兴趣地挑逗着面前这只小绵羊,双手在他身前肆意游走着。
杨猛的乱了气息,一个趔趄摔在床上,浴巾也顺势松开半截。
尤其一把扯开碍事儿的,架开杨猛的双腿,就要冲着要害而去。
杨猛一惊,他没想到尤其愿意为他做这事。
“不行……”杨猛想推开他,尤其的手温柔而坚定地在他的腰间按了按,做了个“嘘”的口型。
杨猛轻轻闭上了眼睛。
夜色正酣。
杨猛的□□像一支滑顺的冰棒,见了底儿,没了章法,他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着,灵活的舌尖勾勒着。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和阴阳结合不同,禁忌,叛逆,矛盾,激烈。杨猛不可抑制地闷哼着,背脊浮出一层汗,他迷乱地抓着尤其的头发,随着他的频率微微颤抖着。
尤其注视着杨猛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生怕他有什么不适,同时也不禁欣赏着他脸上少见的迷醉、销魂。杨猛蹙着眉,薄唇微启,这种羞耻隐忍的神情更激起尤其深藏的暴虐,他薅起杨猛的额发,将他翻了个身,毫无预警地挺进,挺进——
一声变了腔调的□□冲出杨猛的喉咙。
这一嗓子不知带给尤其多大的刺激,他扼住身下人的脖子,贴近他耳边邪恶地低语道:“你真浪。”
杨猛瞬间涨红了脸,怒骂:“你丫闭嘴!”起身正欲反抗,无奈被尤其的又一波攻势压在床上,只得咬牙承受着强烈的冲击。
两人在小小的租屋里,在发了潮的床单上缠绵着,索取着对方,不知今夕何夕。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尤其好几次迷迷糊糊地醒来,杨猛还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最后一次睁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凌晨一点,他吻吻杨猛翘起的鬓角,莫名的踏实,就彻底地睡了过去。
闹铃响起,尤其被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光刺的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
身边却空了。
枕头端端正正地归位,被子也规整地盖在身上,尤其心里一沉,倏地挑起,草草提起裤子,披了件单衣就冲出卧室,焦急地唤着杨猛的名字。
无论外屋,院子里,都不见杨猛的身影。
他趿了双球鞋,朝杨猛家飞奔去。
尤其只登过一次杨猛的家门。杨猛妈身体不好,终日卧病在床,不爱见人,手边总是摆着瓶瓶罐罐的药。杨猛爸担起父母两人的角色,下班回家先伺候杨猛妈吃了药,再叫杨猛打下手,做一顿简单的便饭。
也许从那时,更坚定了尤其想照顾他的决心。
他啪啪地拍着院门,吆喝了好几遍,也没人来应门。倒是一个老大爷从隔壁闻声走出来,疑惑地瞅了瞅尤其,问道:“你找老杨家的小子?”
尤其木木地点点头。
“他爸调职去广州啦,今儿一早的飞机,全家都搬了。”
尤其上前一步,急吼吼地问:“调职?啥时候的事?”
老大爷抹抹胡茬,“有一阵儿了,老杨不止是调职,还升了呢。新单位还给他妈解决了医疗保险,他妈这么多年了,也算有盼头啦。”
尤其晃了晃,扶住墙砖才勉强站稳。“那杨猛呢?他也去广州上学了?”
老大爷奇怪地撇撇嘴:“他家亲戚都在河北老家,谁看着孩子?马上高三要紧的时候,肯定得带着猛子在身边啊。”
尤其连话也没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你说也怪,本来想回家,结果走到这儿来了。”
“要是你见不着我了,就别惦记我了。”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
尤其抠着胡同里斑驳的墙壁,指甲盖里渗出殷红的血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前瞬间模糊一片。
“杨猛!你给我回来!———”
原来一切温存,只是为了道别。
整整一上午,尤其和杨猛的座位都空着。
罗晓瑜把白洛因叫出班门,问道:“尤其哪儿去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人,他爸妈都在天津,这还有手续没完。你能不能找到他?”
白洛因皱皱眉,疑虑地说:“您怎么不问问杨猛也没来?人也联系不上?”
罗晓瑜沉默良久,才缓缓接道:“杨猛一周前就跟他父亲办转学了,他还特别跟我打招呼不要声张。”她抬手看看表,“现在估计已经上飞机了,他们全家搬去广州了。”
白洛因如遭雷击,最亲近的发小竟然连自己都瞒?他不顾身后罗晓瑜的下文,箭步冲回教室拿出手机一遍遍拨着杨猛的电话,却都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
顾海探过身擦擦白洛因额上的虚汗问:“给谁打电话呢?”
白洛因咬着牙狠狠地低吼:“杨猛也转学了!丫连个招呼都没打!”
顾海的脸色也是一滞,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了……”白洛因颓然地撂下手机,“这小子的嘴真严。”
顾海思付半晌,拍拍白洛因的肩膀:“这事交给我吧,你先去找尤其。”
白洛因抿紧下唇,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