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好一出鸿门宴(1 / 1)
顾海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家时,白洛因已经在厨房里忙着淘米洗菜了。
“你快别折腾了,不说好厨房的活都交给我么。”顾海心疼媳妇,把白洛因推了出去。
白洛因看着顾海满脸倦容,温柔地问道:“今儿又跑了不少地方吧?”
“嗯。”顾海擦擦额上的汗,“刚从我爸那儿回来。”
“有阵子没回去了。”白洛因帮顾海挽起袖子,“他俩还好?”
顾海冷哼道:“我看是太好了,才有闲功夫瞎操心。”
白洛因疑惑地看看顾海,他长嘘短叹地耍赖:“你快给我按按,这一天下来腰酸背疼的。”
对于顾海的无赖攻势,白洛因总是无力招架,于是老老实实给忙碌的大厨捶背揉肩。
不出一刻,顾海就炒好三盘菜,乐呵呵地和白洛因享受难得的晚餐时光。
“你爸到底和你说什么了?”白洛因还没忘了这茬。
顾海边吃饭边大倒苦水:“也不知道老爷子哪根筋搭错了,非让我跟石锦荣一家见个面,说是为了将来着想。结果闹了半天,他想让我跟石慧处对象!这不就为了自个儿的基业吗,还得讹我头上!”
“石慧?”白洛因脸一绷。
顾海大剌剌地说:“可不,你说我爸是不是老糊涂了,这能成事儿吗?”
白洛因筷子一扔,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顾海越过桌子捏捏白洛因的鼻尖,溺爱溢于言表:“怎么了这是?吃谁的醋呢?”
白洛因冷冷道:“我是想准备两份红包还是你们给我个友情价。”
顾海这会儿才听出话里的意思,眉毛一拧狠狠塞了一只奶黄包到白洛因嘴里,怒道:“你丫有毛病啊?我爸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白洛因还是满脸不爽,嘟嘟囔囔地嚼着:“谁知道呢,人家好歹是企业千金,长得还漂亮,配你……”
顾海怒从心头起,一把攥住白洛因的下巴:“你再说一遍?配我?我多膈应石慧,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本来只是想刺激顾海,可不知为什么白洛因心里的委屈一下爆发了:“知道又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你爸军令如山,动动嘴你跑都跑不了!退一万步说,你爸能接受石慧还是我?你动动脑子吧!”
顾海跳起来咬住白洛因的薄唇,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叫顾威霆过来看看咱们是怎么恩爱的?”说着就撕开白洛因的睡衣。
白洛因推开顾海,脸色更难看了:“少跟我这儿洒狗血!”
顾海邪魅一笑,洒狗血?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洒狗血!
他大手一挥,半桌菜都稀稀拉拉掉在地板,白洛因看得心疼,还冒着热气呢……没等他反应,顾海拽住白洛因的手臂,硬生生把他压在饭桌上,掀起睡衣就把内裤扯了下来。
白洛因又羞又愤:“□□大爷顾海!这他妈是餐厅!”
顾海逼近白洛因的耳廓,阴测测地笑了两声,“你不是想洒狗血吗?我给你来一彻底的。”
白洛因自知难逃一劫,硬着头皮瞪回去:“你丫别忘了,我可是攻,完事儿有你好受的!”
顾海一愣,随即仰天大笑:“那我就姓霸,名王硬!”
“……”
第一次,欢爱之后完全脱力。白洛因伏在桌上,衣冠不整地喘着粗气,顾海奸笑着握了握他的□□,“小因子,狗血洒得你还满意?”
白洛因怒嚎:“你丫别弄了!非得我明儿下不了地才高兴?!”
顾海笑得更欢了。
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两人洗了澡,顾海煮一大锅面,打了两颗荷包蛋,和白洛因风卷残云地吃完,这才恢复了贴心好男人的模样:“累了吧?”
白洛因点点头。
“走,咱回屋躺着。”顾海拖着白洛因倒在床上,抚摸着白洛因汗津津的鬓角,脸颊……
“因子,想害你的人找出来了。”顾海柔声说。
白洛因早知道答案,转念一想要是顾海知道自己和顾洋单独出去,肯定又免不了争执,他问道:“是谁?”
“一个叫方奎的,顾洋身边的秘书。”
“哦。”白洛因淡淡的应道。
顾海起身扭过白洛因的脸追问:“你都不好奇他为什么害你?”
“我只在乎爱我的人,至于恨我的,无所谓了。”白洛因叹了口气,“只是委屈了尤其,白白替我顶这一难。”
顾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改明儿咱一起去他家看看他吧。”
白洛因噗嗤笑出声:“那可得提前打招呼,不然撞上什么不该看见的,那就不好了。”
顾海一头雾水地盯着白洛因,他撑起上半身吻吻顾海的嘴唇,“傻子,睡吧。”
又是一个平静的早晨,两人正腻在一起刷牙,顾海的手机响了。
“中午跟我去个饭局,就别带洛因了。”顾威霆不容反抗地说。
顾海叼着牙刷,语气僵硬:“我们已经订好饭店了。”
“推了。”顾威霆倒是言简意赅。
顾海吐掉嘴里的牙膏,冷哼道:“您这是连吃饭都要插手?恕不从命!”
挂了电话,顾海晃晃手机道:“你联系下尤其,中午下馆子。”
白洛因擦擦嘴,点头说:“成,估计杨猛也来。”
没等顾海回话,手机又铃铃作响,他不耐烦接起:“你还有完没完?”
“哟,大早上就这么大气性。”顾洋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有啥事快说。”顾海没好气地吼道。
“尤其出院以后还没探望过他,于情于理也得请他吃个饭谢罪吧。”
顾海一愣,这次倒是兄弟连心,想到一块去了。
“地方你定,别下我面子啊。”顾海取笑道。
“少他妈废话。”对上弟弟,一向文质彬彬的顾洋就三句离不了粗口。
顾海爽朗地笑了,正要挂电话,顾洋突然补了一句:“别忘了带上白洛因。”
顾海虽然满口答应,心里却略过一阵不祥的旋风。
顾主编出手果然阔绰,地点定在百年老店祥福斋,虽不及上次石锦荣宴请杂志社的德裕楼,却也是京城里颇负盛名的老北京风味必去之处。
顾海和白洛因一进门,就看见顾洋正和尤其说着话,杨猛百无聊赖地闷头嗑瓜子。
“来了。”顾洋笑着起身,拍拍顾海,对着白洛因伸出了手。
白洛因一滞,还是握住了顾洋的手,那和顾海的大相迳庭,顾海的手是温热的,大骨节的,因为长期运动的关系,掌心和指腹布满了老茧。而顾洋的手是冰冷的,纤长的,指甲修得一丝不苟,却意外地有力。
顾海一把打开顾洋,示威地丢给他一个“你丫敢揩我媳妇的油”的眼神。
“顾主编,菜点好了。”
这是顾海最不愿听到的声音,他目光如炬地射向站在门口的方奎。
“他怎么来了?”顾海冷冰冰地问道。
“总不能我一人代表杂志社祝贺尤其痊愈吧?”顾洋答得理直气壮。
“你……你丫等着。”顾海搬了离他最远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不吭声了。
白洛因刚坐在顾海身边,杨猛噌地蹿了过来抱住白洛因的胳膊说:“因子啊,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他们的话题多没劲……”
“他们说什么了?”白洛因看看拿劲儿交谈的两人,忍不住调笑,“把你闷坏了吧?”
“可不。”杨猛委屈地撇撇嘴,“他就各种提问啊,什么尤其伤势恢复得咋样,啥时候出的院,学习还跟得上不,咋那么絮叨呢。”
白洛因嗤笑,没想到顾洋还有这么居委会大妈的一面。
“哎哎哎哎,你够了啊。”顾海把杨猛从媳妇胳膊上扯下来,“坐边儿上去,我和因子有话说。”
杨猛才不理顾大少的飞醋,“我和因子也有话说!你俩时间多了去了,借我一会儿能咋?”
顾海正要作势修理杨猛,尤其发话了:“猛子,回来坐。”
顾洋眯起眼睛,讳莫如深地笑道:“那都挪个位儿,杨猛挨着白洛因坐,咱俩也过去聊。”
白洛因看着满脸黑线的顾海,憋笑快到内伤了。
落座后,方奎帮着布菜,倒酒,杨猛看他这么忙活,也热心地加入阵营。
“尤其,我代表杂志社跟你陪不是了,先干为敬。”顾洋仰头干了杯里红酒。
尤其正要举杯,杨猛跳回来一把抢过:“他还没好利索呢,不能喝酒,这杯我替了!”说罢也跟着饮尽,结果不胜酒力,脸腾得红了。
尤其拧一把杨猛的大腿,低声道:“你丫逞什么英雄?”立刻让服务员换了两杯果汁,站起来礼貌地笑道:“我俩都不能喝酒,顾主编见谅。”
顾洋饶有兴趣地扫一眼两人,微微一笑,“心意到了就成,你们都是大海的同学,叫我名字吧。”
顾海阴鹜的目光从未离开方奎,白洛因倒是淡定的吃着菜,不时和尤其杨猛开开玩笑。
方奎绝对是个合格的秘书,该倒酒该点烟该加菜,伺候地毫不马虎,顾洋根本不用说话,两人之间的默契根本不像才共事几个月的上下级。
“对了,方奎,你也该敬白洛因一杯吧?”顾洋敲了敲杯子。
顾海的脸一下就黑了。
不明所以的尤其杨猛,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头。白洛因沉默半晌,大方地站起来举杯道:“第二次见面了,上次都没来得及说话。”
方奎神色一凛,旋即微笑道:“是啊,幸好以后还有机会多多了解。”一饮而尽。
如果眼神能杀人,方奎早就被顾海千刀万剐了。他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脆骨,仿佛就是杀夫仇人的骨头。
杨猛小声跟尤其说:“哎,你觉不觉得这个秘书,长的有点像因子啊?”
尤其抬了抬眼,夹一块排骨放到杨猛的盘子,不见波澜地说:“人有相似,好好吃你的吧。”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瓶红酒介绍道:“您好,这是上泰雅92年份的Chateau,现在可以开瓶了吗?”
顾洋皱皱眉:“我没点这个。”
服务员愣了愣,解释说:“这是石小姐送的,我以为您……”
“石小姐?”顾海烦躁地放下酒杯,“石慧?”
服务员怯生生地点点头。
“酒留下吧,替我谢谢石小姐。”顾洋挥挥手,服务员赶紧退下了。
刚刚缓和的气氛又紧绷起来。顾海阴着脸问:“这怎么回事?”
顾洋一脸无辜,“我哪儿知道她也在啊。”
“你当我傻?”顾海狠攥了一下拳头。
顾洋筷子一撂,厉声说:“我看你是真傻!”
一旁的方奎接应道:“顾主编是今天临时起意才让我打电话订的位……”
“我他妈的问你了?”顾海暴喝道。
杨猛浑身一抖,往尤其身边靠了靠。
白洛因按住顾海的手,语气平静,“既然顾洋和方秘书都说不是,那这就是个巧合,咱们继续吃吧。”
顾洋仰靠在椅背,目光定在白洛因脸上,轻笑道:“还是白洛因明事理。”
顾海僵硬地挑起嘴角:“是真是假,你自个儿心里明镜似的。”
顾洋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给方奎递了个眼色:“酒是好酒,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