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北方南方，某个远方（2）（1 / 1）

第十五章（2）

飞机上，窗边座位。

我倚着座椅扭头对着窗外，其实外面白蒙蒙地一片，根本看不出什么景色，除了云朵是云朵还是云朵。

空姐走过来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亦凡向她要了一杯酸奶递给我。

我闭起眼睛。

他笑笑，把吸管□□纸杯里，自己喝起来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气得连酸奶也不喝了？不要气了，不是我做的，我可没那么无聊。”

“空腹喝酸奶祝你胃痛！”

“动怒容易变丑，这是我妈常说的。”

我转过头，“那就不要让我生气啊？”

这话刚说完，我就后悔自己的声音过大了点，赶紧缩缩头捂住嘴，避开周围投来的视线。

亦凡朝投来目光的那些人无奈地摊摊手，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然后大家都深感明白似的朝他点点头。

我叹了一口气，低低道：“对不起……”

他又抿了一口酸奶，“接受了。”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倚靠在座椅上。既然他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件事情，那我也就不用再挑明了。

照片的事情，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不是他做的。他如果想要分开我和李铎，只需要一句话就够，无须如此麻烦，不符合逻辑。再说了，他如何在成为照片主角的同时又去做照相者呢？不符合事实。

我昨天对他发火，不过是想找个释放情绪的出口而已，对此，我是愧疚的。

在这个茧里，不知不觉中，我好像把自己缠得越来越深了。

……

舱内安静而舒适，飞机一路顺畅的抵达了目的地。

我的脚刚迈出了机舱，就感觉到空旷机场上干冷的寒风四面蜂拥而来。梅城的风里带有湿润的气息，但月季城的风里却似乎藏有一把冰锥，径直刺进我还保有舱内温度的皮肤里。

我打了一个喷嚏。

揉揉鼻子。

上一次，李铎在月季城，我在梅城。

这一次，我在月季城，却不知他在哪。

北方和南方，这么远的距离，不知道还能否丈量……

出机场前，我看了一眼大厅顶上挂着的吊钟，这个时间这个季节若是在梅城的话，天色早已经黑乎乎的了，可是这里却还残留有霞光的尾巴，多么的不可思议。

“在看什么？”

我指着机场尽头的地平线，说：“你看，落日……”

月初，我看见了日出。

月末，我又看见了日落。

时间变了，地点变了，连人也变了。

“好了，我们快点回去，妈和他不方便来接机，正在家等我们。”

我有点迷糊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他所说的‘他’是谁。再一想，才记起来，原来时隔几年后，我又要见到生物学上的爸爸了。

出了机场，还没走几步，却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喊亦凡。

“亦凡——任亦凡——任亦凡——”

我和他同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果真看见了一个朝我们这边跑来的身影。

身影越来越近了，最后他两手叉腰地停在我们面前气喘吁吁。

“啊……真是……真是……好……好久不见了……”

亦凡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看来你也好久没有运动了。”

对方不好气地握紧他的手，“去去去去，见你一面容易吗？我这还不是为了追上你吗？我多不容易啊，哪个人都不追偏要追你……”

我在一边偷偷笑了笑，他这话说得挺有意思的。

“呀？！”他有些惊异地将目光投向我，又重头至尾地打量了我一番后，笑着问道：“嘿嘿……美女你好，还记得我吗？”

我笑笑，“美女不敢当，你好，程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