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心转意,美男乱心(1 / 1)
十月怀胎,夫人平安产下一个男婴,舒致远乐不可支,取名舒荣轩。
两年后,舒家产业越做越大,舒致远正得意洋洋之时,夫人再次有了身孕。所有人都盼着夫人能再产下一个男婴,将来与兄弟二人将舒家产业发扬光大。舒致远却更愿得一女儿,和夫人一样美貌又聪慧的女儿。
夫人怀孕三月,舒致远带着夫人到洛阳赏牡丹,却在一片纯白的牡丹花丛里,救了一身是血的司徒毅。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司徒毅。
他叫朱邪辛。
朱邪!听得这个姓名之时,舒致远就知道,他们救错了人。
北戎族常年骚扰西北边疆,而前几日,听闻有北戎族人刺杀皇帝于洛阳行宫而不成。
正是此人。北戎族部族首领的次子。
为报救命之恩,朱邪辛酒后指着夫人的肚子道:“吾家中有一劣子,若舒兄不嫌弃,吾愿犬子与夫人腹中之子定下约定。若是男子则义结兄弟,若为女儿,最好不过,就嫁做犬子为妻吧!”
当时的舒致远,只觉得这不过是朱邪辛的一句酒后玩笑话。
现在看来,当时他根本就没喝多!
太顺二年,朱邪辛杀了自己的父兄,夺得北戎族部族首领之位。次年,朱邪辛帥兵镇压了庞华起义,皇帝龙颜大悦,封朱邪辛为云州刺史,赐名司徒毅。
箐箐出生时,夫人因难产元气大伤,身子一下子垮了下来。舒致远带着夫人遍访天下名医,却始终没能留下这个他一生至爱。
她给了他无比的幸运,给了他众人艳羡的财富,他却留不下她的命。
夫人死后,舒致远再无心打理生意,变卖了长安城的产业,回到了宋州老家。一直到五年前,皇上昏庸无能,整日声色犬马,朝中卖官鬻爵之风盛行,在舒家宗亲怂恿下,他买了个徐州刺史的官做。
舒致远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叹息着自己的前半生。
如今,箐箐也已及笄,他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他没有做一个孝顺的儿子,也不算一个顶天立地的丈夫,如今,他只想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轩儿自不必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叫人操心。
他最担心的是箐箐。
箐箐她,太特别了。
不好女红,偏好骑马射箭。不好诗词,偏好兵书。若是个男儿,也就不说什么了。偏偏她是个女孩子,还生在这乱世!
到底得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收服女儿一颗高傲的心!又有哪个男人,能一生一世的宠她!
舒致远觉得,这个司徒若海,气场还不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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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瑶箐睁开眼,就看见一枚玉人坐在自己床边。
“呀?今儿怎么没睡懒觉?”
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想睡!可惜啊!有人一大早就来拜访!”
洛斌走到窗前,白皙如玉的手轻启窗户,舒瑶箐伸长了脖子一看!
哎呀我的妈呀!哪个不长心的居然把这个山猫野兽放进府了!
“爹!”
舒瑶箐拍着床板,气急败坏的喊道,“爹!府里治安太差了!”
“啊嚏!”
正在饭厅里吃饭的舒致远打了个喷嚏。
早上有点凉,该添衣服了!舒致远这样想着。
舒瑶箐重新躺回床上,瞪着双澄澈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洛斌。
“洛哥哥最好了!求你出去告诉外头那个大胡子,就说箐箐病了。好不好?”
洛斌关了窗子,抖了抖月白袍衫上的褶皱,又重新坐回床边。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箐箐还是坦然面对的好!”
洛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里却还是一如从前那般清冷。这种事情,他怎么插手?他又以什么身份插手?
舒瑶箐侧身,把被子骑在身下,居然叫她坦然面对?怎么面对?
难道要出去告诉他,你长得太吓人,本姑娘不喜欢你!要不你回炉重造好了!
司徒若海会不会拿拳头招呼她!
会!一定会!
“反正我不嫁!要嫁你嫁!”
舒瑶箐说完就把洛斌往外推,却听见洛斌背对着自己来了句:“本少爷不喜欢男人!还是长得这么没人样的男人!”
快别装了!
就你长得这个妖孽样,天生就是个做断袖的料!舒瑶箐鄙夷的白了眼洛斌瘦削却坚挺的后背!
“小家奴你答应我哥要好好照顾我的!这点小事儿,你不摆平谁摆平!”
舒瑶箐无法,只得拿兄长压洛斌了!
“本少爷摆平不了。”
洛斌摊摊手。他不是小家奴,他更不是她亲兄,他顶多算是个临时照顾她的……
算什么呢?洛斌又有点乱!
舒瑶箐撇撇嘴,司徒若海,老娘真的很佩服你的执着。
下床打开窗户,舒瑶箐探出一颗披着长发的小脑袋。
“本姑娘有个建议!”
舒瑶箐冲着在庭院里站了近两个时辰的司徒若海喊道。
“舒小姐但说无妨!”
司徒若海看着那素面朝天的清秀面容,再一次在心底感谢父亲早十五年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能不能剃了你的胡子?”
北戎族人类似欧罗巴人种,眼睛深邃,毛又重。
光凭这一点,舒瑶箐就受不了了。
她最怕的就是毛多的东西啦!
才十七岁,他就这么多毛,以后还不得长成一个大猩猩!
司徒若海皱眉,胡子是他们种族的象征。剃了胡子,他回了族里还不叫人笑话!
舒瑶箐唇角上扬,就知道你不敢!
司徒若海低头沉思片刻,默默的转身离开,舒瑶箐舒坦的舒了口气。
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抚上舒瑶箐的头,叫舒瑶箐不禁身子一僵。
“兄长……”
脱口而出的话却叫身后的男人的手猛地一抖,又颓然落下。
舒瑶箐没有看到,身后的洛斌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表情。
兄长,在你回来之前,箐箐谁都不嫁!所以,为了妹妹的幸福,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箐箐……”
洛斌看着丫头微微颤抖的双肩,终于鼓足了勇气,将扒着窗户的丫头搂进怀里。
“洛哥哥……箐箐还想去一次庙里!”
她还得去找如来佛祖唠会儿磕,她才能心安。
“好!本少爷奉陪!”
洛斌看出来了,敢情这丫头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唤他一声洛哥哥呀!
舒荣轩,你真是幸福!有这么个妹妹天天惦记着你!
洛斌把舒瑶箐重新抱回床上,学着舒荣轩的样子,把舒瑶箐抱在腿上。
“箐箐不哭了!”
看着哭红了眼的舒瑶箐,洛斌一颗沉寂的心泛起了层层涟漪。为什么她唤他哥哥,反而没有那么顺耳!
“谁哭了?风沙迷了眼!”
不哭!舒瑶箐,不要轻易的哭!
“恩!那就哭吧!眼泪会把眼里的沙子冲走的!”
洛斌许久没有这样,如此温柔的对别人说话了。
“好啊……”
舒瑶箐搂上洛斌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洛斌轻轻拍着怀里的丫头的背,外表坚强,内心却又敏感而脆弱。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是她年纪太小?还是他太大意?
“小家奴……”
舒瑶箐趴在洛斌怀里,看着被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弄脏了的月白袍衫。
“本姑娘这样算不算占你便宜?”
要是被兄长知道了!会不会吃醋!
“算!”
洛斌严肃的说道,然后低头用手帕把怀里的丫头沾满泪痕的小脸擦干净。
“笨丫头!”
难道不是他占了她的便宜吗?
“你还准备在本少爷身上挂多久?本少爷饿了!”
“嘿嘿!我也饿啦!”
洛斌把舒瑶箐放到床上,出门吩咐水燕进去伺候。
自己则回了墨渊居。
笨丫头眼泪还真多,他得换件衣服才行。
等等!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这个世界,除了佩儿,他何时抱过别的女人?为什么要为她破例!
洛斌使劲儿摇了摇头,不可能,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也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舒荣轩,快点本少爷回来!本少爷要出家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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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若海再次站在舒瑶箐面前的时候,是在次日的午后。
如果不是他脸上那掩饰不掉的刀疤,舒瑶箐几乎认不出他来。
深邃而黝黑的眼,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唇。没有洛斌俊美,却带着一丝粗犷的刚毅。
“你还真刮了?”
哎呀我的妈呀!这根本就是帅哥一枚啊!
司徒若海微笑着看着舒瑶箐眼底的惊艳目光,看来他顶着压力剃掉胡子这个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舒瑶箐咽了下口水,本来是想叫他打退堂鼓的!他还真不怕被北戎族人的唾沫淹死。
“不知舒小姐还有什么别的建议?”
司徒若海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鬼点子?
舒瑶箐抿嘴不语,看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洛斌。
洛斌却故意别过脸,无视舒瑶箐求救的目光。
“咳!”
舒瑶箐清了清嗓子,“听说司徒公子自小在军营中长大,在军中有“飞虎”之称。本小姐倒是想见识见识司徒公子是否真的有那么大本事!”
“不知舒小姐要如何见识!”
司徒若海自信满满,舒瑶箐敛了神色,起身出了厅堂。一个弱女子,出什么难题是他这个军中飞虎解决不了的?
“忠叔!备箭!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