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不会写亲热戏……明雇主的习惯,无论多晚回去,总是要喝点茶醒脑。特别是今夜,跟王疯子斗智斗勇两个小时,实在耗费他太多心力,进门,坐沙发上就不愿起身,捏太阳穴。
阿成泡了杯酸枣茶,据说有安神之效。
“跟岳亭,聊得如何?”
“他说改姓是母亲的愿望,还说跟明家的亲戚走动不多,哦,后来聊起他在美国和欧洲的见闻”。
“你觉得,有问题吗?”
“听起来,没有破绽。我感觉不到他对明家或是王先生的任何敌意”,阿成自有他看人的方法,明娄长于分析与揣摩,而他擅于察言观色:“对了,他从前是不是吸烟的?”
“怎么,现在不抽了?”
“看他几次摸烟,都忍住了。这样年轻,就有这么大的毅力,这个人,很坚强”。
“那就证明,他确实,别有所图”,明先生一语中的。
阿成调侃:“先生是三分天下的诸葛亮?”
“我更喜欢一统江山的刘伯温”。
“原来是预言“八千女鬼乱朝纲”的诚意伯”。
“你就贫吧”,微微的叹气声,明娄的偏头疼似乎好了一些,“被小郭带坏了”。
“好阿,建议扣他工钱”。
阿成捧上茶杯,明娄饮了一口,厌恶道:“这是茶吗,这么酸?”
“据说能安神,忍耐些吧”
雇主长叹一声,感慨道:“我在这个家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谁说的,你发工资”。
半晌,明娄忽敛容道:“我要动一个人”。
阿成,并不问。
“你不好奇?”
阿成反问:“我该好奇吗?”
又是半晌,明娄方道:“小郭受伤的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原委”。
“你想说了,自然会说”。一肚子话闷在心里,那滋味不好受。但明娄选择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站得越高,说话越要谨慎。
不是不想说,只是若全盘托出,他对阿成,就没有退路了,尽管他自觉根本不需要退路。
“好了,快睡吧”,阿成抬手看表,“都快12点了”。
“今天怎么换表了?”手腕上的上海表,当年的三大件之一。
“上高中,地摊上淘到的”。上世纪90年代,全国兴起戴洋表的热潮,国内表厂纷纷倒闭。阿成在旧货一条街上一眼就相中了这款,58元拿下,三天的工钱。“最喜欢的一块,平时,不舍得”。
阿成的生日,快过去了。
“抱歉,没能让你踏踏实实过个生日”。
“蛋糕吃过的”,阿成倒是不太介意,其实,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自己的生日蛋糕。
“好吃吗?”
“你问过这……”
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到阿成完全没有反应,就被偷了一吻,如蜻蜓点水。
下一个0.00001秒,明先生舔舔嘴唇:“味道确实不错”。
阿成那张俊脸,腾的一下,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见过人炸毛吗,就是此刻的阿成,如诈尸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指着雇主:“你你你……”
调戏完良家妇男的明恶少,施施然起身,“下次记得闭眼”。
“你你你……”这回,都红到脖子根了,阿成慌不择路,转身便逃。
偏背后又传来明娄的笑声:“睡不着,来找我”。
炸毛了就要顺顺毛,明先生,是个好猎人。
明娄一语成谶,阿成,确实失眠了。
都说大夏天,开空调盖被子睡觉最是舒服,他却抱着被子,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还是打得他措手不及,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反应,换言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明娄是认真的?他怀疑过,思来想去,却找不到半点破绽。明娄不是演技太好,就是根本不需要演技。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明娄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他又看上明娄哪一点?
钱?貌?
缘份天注定这种说法,阿成,是不信的。
凌晨3点,对着天花板发呆了几个小时的阿成,轻轻打开房门。
客厅里漆黑一片,阿成坐在沙发上,朝向卧室大门,说不清是期待还是什么,起码坐在这里,心总有稍许平静。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有什么,落在身上。
阿成猛睁眼,明娄,正给他盖毯子,“下次不要在客厅睡,容易感冒”。
月色将两个人的身影打在墙上,明娄,坐他身旁,第一次这样肩并肩靠着,“你呀,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总不能被骗了还帮人数钱吧”。
“数钱的工作可不好找”,寂静里,一声轻笑。那贼人起了贼心,将他的手捏在手心把玩,“相信我这一次,好吗?”
“就这一次?”
贼人松手,揉他的脑袋,揉成鸡窝,略满意:“看样子,我白担心了一个晚上”。
阿成,盘起腿,抱住毯子:“我没什么可失去的,怕的人,应该是你吧,雇主大人”。
“我太爷爷叫明楼,他的爱人,叫明诚”。
沉吟片刻,阿成开口:“你想说,是前世今生”。
“你不介意?”
“……我不知道。从前,不相信“缘分”两个字。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好像除了钱,没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小小年纪,就这样悲观”。
“大概……穷怕了”,阿成曾在夜总会当过大厨,见过跟客人出门的小姐少爷。谈感情,太奢侈,也太理想,每个人紧紧把钱握在手里,才会心安。
“别怕,以后就不穷了。你出家用,所以,我归你养”。
阿成忍不住翻白眼:“懒得理你”。
明娄又拉过他的手,凉凉的,如同上好的和田玉,“我的老师说,共度一生是天下最浪漫的事。阿成,我这人自私得很,想把一个人绑在身边,最好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他的好”。
“你是挺自私的”,阿成撇嘴,这人心里也够不正常的。
那人又伸贼手,捏他的鼻梁:“刚来的时候,明明很乖巧的”。
“我是被你明先生带坏的,请不要冤枉郭助理。还有,如果董事长……”。
“叫大姐”。
“呃……如果大姐知道了……”
“估计会在祠堂里暴打一顿”,雇主表情略严肃,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姐。
“我很期待”,阿成眨眨眼。
明先生勾起嘴角,“走吧,去睡觉”。
“你……”阿成略怀疑。
“快4点了,你不想睡,是期待别的什么吗?”
“你……”阿成语塞。
事实再次证明,还是不要太相信明某人的人品。
清晨,睡梦中的阿成梦见自己被人捏住脖子,极度缺氧。
一睁眼,便见明先生覆在他身上,好端端的睡衣,快撕烂了。嘴巴,更是被堵得严丝合缝,连呜咽之声都悉数堵了回去。
明娄不愧是条毒蛇,有的是办法撩拨。阿成,双手索性攀上他的脖子,自暴自弃的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是,明先生的运数到此为止。
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的电话铃响起,明先生,并不理会,努力耕耘。
不多时,阿成的电话也“适时”响起,明先生,仍不理会,努力耕耘。
片刻,公馆的座机响起。
明先生,狠狠骂了句“Butain”,赤脚下床。
电话里,传来郭助理着急的声音:“老板,汪仲秋和郭家二少,订婚了”。
挂下电话,明先生回卧室,光着。
阿成狂笑不止。
明先生一个饿虎扑食,把阿成抱在怀里。赤膊相拥,他爱死的温度。
那是男人的肌肤,既不白皙,也不细腻,对他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出什么事了?”
真是挫败,人是追到手了,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儿办了。“汪仲秋和香港郭家老二要订婚”。
一句调侃:“先生后悔了?”明娄和汪仲秋的绯闻,流传甚广。
“向主席保证,绝无此事!”
“不跟你逗闷子。这事对你影响大吗?”
“昨晚刚跟疯子谈完,怎么对付汪家,今天就横生枝节,恐怕,一切要从头来”。
阿成,一次次打回某人伸来意图不轨的贼手,略惊讶:“你和疯子打汪氏的主意?”
光着膀子的明娄很难和白天那个衣冠楚楚的明先生划等号,这反差略大。“昨晚就想跟你说,小郭受伤是因为他查到明堂兄是走私案的幕后主使,但怂恿明堂这么做的,是汪夫渠”。
“汪夫渠还真是老奸巨猾,用别人的船队走私,自己捞好处”。
“不止如此,顺道可以拿捏住上海的明家,他怎么都没料到,我敢拿明堂开刀”。
上海的明家如今是明宇坐镇,两次到北京负荆请罪。明铮还担着上海明氏的名誉董事长,与弟弟商议后,以个人名义注资。上海明氏从此专心做香水及护肤化妆品生意。
“看来,要忙了”。
“拿几件换洗的衣服,要在公司住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