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1）
除夕将近，离那个辞旧迎新日子的到来也不过就一个礼拜了。
今天幼儿园开始放假，韩夏照旧把两个孩子接回了家。孩子们到了放假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兴奋，玩玩闹闹的没有个头，到了晚上□□点的时候，两个孩子玩累了想睡觉，韩夏才察觉到郁承没有来接人，连个类似说明加班的消息也没有。
正犹豫着要不要发条消息问问，对方直接打来了电话。
“喂？”
“韩夏，是我。”
我知道是你，不用每次都强调……“嗯，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韩夏的语气里暗含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心。平时就算是加班到很晚，郁承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下午接到孩子的时候韩夏给他发过一条消息，之后就一直没等到那个连标点符号都不带的“嗯”。
“没事。下午有个紧急的视频会议，刚刚开完，所以没来得及回你。”听出了她的关心，郁承一天忙碌的疲惫缓和了许多，眼前办公桌上堆叠的文件也似乎不是那么讨厌了。
“是这样啊，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一个小时左右。”郁承抬手揉了揉眉心，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韩夏，我有个事情，可能需要你帮下忙。”
“什么事你说吧。”话音刚落，韩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会不会太主动太干脆了？她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但是好像经常在帮他忙，帮到现在都快帮成一种本能了。
“我要出差几天，所以想麻烦你帮我带一下葱葱。”
出差的决定是开会的时候刚刚确定下来的，年底公司业务多，员工都忙得脚不停地，他这个老板也清闲不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他亲自去一趟。
韩夏很想问他，你就没有其他亲戚吗？她一个外人帮忙带孩子会不会不合适……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里或许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况，这一点韩夏深有体会，所以郁承开了口，她考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葱葱这孩子不难带，而且她也很喜欢她，放假了刚好两个孩子做个伴，这么想想他把孩子放在她这里好像也不错。
保持着这种心态，一直到郁承上门把葱葱的换洗衣服送过来，韩夏也没有直接就送他走，而是请他进屋喝了杯茶。
某人得寸进尺，再施苦肉计，又蹭了碗面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韩夏刷碗的时候默默在想：为什么会有一种过日子的感觉……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除夕这一天，郁承终于办完事从外地赶了回来。一下飞机，看时间还早就先回了趟家放行李，顺便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仆仆，然后才驱车往韩夏家去。
他事先跟韩夏报备过行程，韩夏虽然对他为什么要跟她报备的行为感到奇怪，但在知道他的归期是除夕时，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让他回来早的话可以去她家过除夕。
反正孩子在她家，多个大人也没什么，之前几年都是她和小明两个人过，今年两家凑一起刚好热闹点。
那时的韩夏，已经把自己最初的那套避嫌理论完全忘在了脑后。
而这个事实，是郁承所乐意见的。
听见门铃响，客厅的两个孩子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又管自己玩去了。鉴于五花八门的拐卖案例看多了，韩夏本着小心到底的态度教他们，有人敲门的时候不要自己跑去开，要记得叫大人，所以两个孩子对门铃的反应是——无动于衷。
韩夏从厨房出来跑去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没收住脸上的笑：“你回来啦？”
那些年，郁承有个很平凡的愿望，就是每天回家能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然后说一句“你回来了”，不管是开心的、疑惑的、埋怨的，只要说了，他都觉得满足。
以前的那段婚姻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不过很少很少，少得他后来都忘了那种感觉，也不再期待了。
现在这种感觉又出现了，郁承不经意笑了出来：“嗯，回来了。”
“那快进来吧，葱葱才刚问到你，你就回来了。”
说完，韩夏就准备去鞋柜给他拿拖鞋，郁承轻笑了两声，注意到她还系着围裙，说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
韩夏也没推辞，郁承是她们家的常客，常的她都懒得跟他多客气了，说了句让他随便坐又急忙回了厨房。
郁承换好鞋子走进去，葱葱看到是他，红着眼眶站起来跑了过来：“爸爸你去哪儿了！好久都不回来！”
“爸爸去出差了，葱葱是不是想爸爸了？”这要是以前的郁承，肯定不会这么问，现在忽然兴致好，就学起了韩夏，开口便问女儿想不想他。
葱葱被他问得愣了一下，心想爸爸怎么怪怪的，嘴上还是小声说了句想。
郁承接着问道：“这几天在阿姨家乖不乖？有没有乱发脾气？”
“我才不发脾气呢！”小姑娘重重哼了一声。
郁承故意装作不信：“这么乖？”
“哼！”她就知道爸爸会这样，都不相信她！
成功惹恼了自己的女儿，郁承没有半点亏心，不过还是见好就收：“那爸爸奖励你个礼物。”
“有礼物？！”听到有礼物，小姑娘的眼睛变得亮亮的，刚才的不高兴一下就忘了。
郁承笑着点点头。
“那哥哥有吗？”小姑娘仰着头期待地看他。
“有。”揉了揉孩子的头发，郁承偏头看着边上的小明，继续笑着问道，“小明想不想叔叔？”
听到他这个问题，小明的反应跟葱葱差不多，甚至比葱葱严重点，睁大了眼睛有种受到了很大惊吓的感觉，怎么郁叔叔跟妈妈一样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好幼稚……
又成功吓到了一个孩子，郁承还是毫无愧疚，小明这个孩子情绪太少，还是多培养一下比较好。
……
韩夏：你这是培养吗？刺激还差不多。
郁承：别太计较细节。
韩夏：你给我离孩子远一点！
……
“好了不开玩笑了，来把你们的礼物拿去。”
郁承没有买什么特别的，他是出差不是旅游，没有太多时间给孩子挑礼物，仔细回忆了一下两家现存的玩具，干脆一人带了一套乐高积木。
小明接过自己的礼物，说了声谢谢叔叔，没有急着去边上玩，站在那里小声问了一句：“妈妈有吗？”
“妈妈也有，叔叔晚点再给她。”郁承也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小明放下心和葱葱到一边研究自己的新玩具去了。
亲子互动环节结束，郁承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需要帮忙吗？”
灶上炖着一锅汤，韩夏手也没停下，早上买了些虾，她正处理着那些难弄的虾线，听到他问，头也没抬地说道：“不用不用，怎么好让客人动手。”
郁承也就是问问，没管她答不答应，已经脱了外套挽着袖子进了厨房。他今天没穿西装，里面是一件打底的V领的黑色羊绒衫，简单修身，将矫健的体型完美的映衬了出来。
韩夏有一瞬的心慌，不敢多看，见拦不住他干脆就把手上的活分了一部分给他。
……
韩夏：你听我说，我绝对不是被你的男色所迷。
郁承：呵呵。
……
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在两个人安定又默契的协作中陆续端上了桌，又在两个孩子评价哪道菜好吃哪道菜不好吃的欢声笑语中结束。
年年有余，留了几道没吃完的菜应景，韩夏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去洗的时候被郁承拦了下来。
“我来吧，就当做你帮我照顾葱葱的回谢。”
韩夏抢不过他，只好放下已经拿起的碗筷站到一边看着，开玩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给我钱。”
“你如果肯收我肯定会给。”反正我的钱以后也都是要交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肯收？”
郁承收碗的动作不停，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好似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就不要拿出来考验他的智商了。
韩夏笑了，接着说道：“带一礼拜孩子，洗几个碗就抵了，这生意挺划算的。”
“你愿意的话，下次你有事我帮你带小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无偿。”
“得了吧，我的事情可没你那么多，又是加班又是出差，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
郁承：嗯……干你。
韩夏：老不正经的臭流氓！
郁承：我很老吗？要不要试试？
韩夏：你的重点就只在第一个字吗！！！
……
“接下来，”郁承故意停顿了一会，端着收拾好的碗筷，用他那双迷惑人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了，才接着说道，“洗碗。”
像是看出了她的动摇，郁承提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端着碗进了厨房。
韩夏目瞪口呆，他刚刚……是在挑逗她？
甩了甩头赶紧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忘了，韩夏转身走去客厅，跟孩子们凑在一起玩起了他们的新玩具。
郁承收拾好厨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暖白色的灯光下，女人盘腿坐在地上，手上摆弄着积木搭着一个模型，两个半大的孩子一人靠在一边耽耽地看着，和谐又温馨。
他舍不得去打断他们，干脆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欣赏了起来。
韩夏拼完不知道像什么的模型，尴尬地跟两个孩子说这是小猫咪，于是换来了一个孩子的崇拜和另一个孩子的鄙夷。小明不赞同葱葱的盲目崇拜，拿起边上零散的积木照着说明图纸又拼了一个。
嗯……比韩夏的像多了。
葱葱看了一眼韩夏手里的小猫，又看了一眼哥哥手里的，最后果断伸手去拿哥哥手里的。
儿子这么小，看说明拼东西的能力都比她强了，韩夏的玻璃心碎了再碎，干脆撂开手站起来让他们自己玩去了。
这一站，就看到了不远处斜倚在墙边的郁承。
韩夏吓了一跳，不自觉就瞪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发觉那一眼有多亲昵。
光明正大地偷窥被发现了，郁承没有半点脸红，从容不迫地迈开修长笔直的腿走过来到边上的沙发坐下，韩夏这时候又想起了他客人的身份，觉得不能冷落了客人，也走过来坐到侧边的沙发上。
“要回去了吗？”
待客之道，客人没提出告辞的时候主人先提出了，就会有种赶人出门的感觉，韩夏倒是没想赶人，她只是一时没想到要说什么，结果一开口不由自主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好歹也接触快两个月了，郁承还是知道她一些的。她这个问题就随口问问，他也就没想认真去回答，话锋一转反问道：“有没有守岁的习惯？”
话题变化太快，韩夏凝滞片刻，点点头。
“那就一起守岁吧。”
韩夏习惯性又点了点头。
“可能要麻烦你让葱葱多住一晚了。”小孩子容易困，肯定是守不到那个时候了，与其半夜把人搬来搬去，还不如就让她在这睡下。
继续点头。
郁承失笑：“其实你可以说话的。”
韩夏被他这么一说也笑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