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 / 1)
曾经有过这样的场景,同一间屋子,相同的两人,相同的心境,有着同样的烦恼和心事。
屋子里静的可怕,林萱儿慧黠的眼睛看着地上散落的零件,嘴角抿了抿,心里顿时有些慌乱。虽然对车辆一窍不通,但还是看出点异样,这么昂贵的机车,损坏最严重的是它的发动机,有几块碎片几乎被踩得稀碎。
终究太担心,林萱儿忍不住问道,“你倒是说话啊!难道在你心中,我不是可以敞开心扉的人?或者你在担心什么?”
和聪明的人在一起,说话办事就是顺畅痛快,可这恰恰也是弊病,许多想隐瞒什么,怎能够逃脱她的眼睛?
“萱儿,农夫和蛇的故事,我们从小就听过,快被冻死的蛇被农夫救起后,反倒亮起獠牙想吃掉它的救命恩人,今天,我他么的真真的遇到条毒蛇,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你知道今天我看见谁了吗?“
许多凄苦的一声冷笑,”我他么的见到了最恶心的事,亏我掏心掏肺的对他,我……“
林萱儿没等他说完,站起身过来轻轻将许多拥在怀中,就像当初他哄着她一样,轻轻地拍着背,“许多,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你说的那人突然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事情,何必为他苦恼自责?上天对谁都是公平的,我们只要按照本心来做就好,对不?”
上午和李建军从澡堂出来,虎子把他俩接到一辆货车上。
“虎子哥,这是要干啥去?”驾驶室里,许多很意外的看到一个高倍望远镜。
“待会你就知道了,拉你俩来,可不是去兜风,一会儿精细点,全指望你俩了。”虎子卖起关子来一套一套的,弄得这对难兄难弟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车停在靠近102国道的一个加油站院内。“给,许多,对面的那个货站,彪哥怀疑是宏达的一处秘密中转站,也不知道消息可靠不可靠,一会儿有人过来,你俩看看,认不认识,特别是李建军,你仔细看看,别弄错喽。”
两人接过望远镜,调好焦距,远方几百米外的景色尽收眼底,连对面人脸上的大鼻涕都看的一清二楚。
想要看的人来了,捂得跟木乃伊似的,看个屁呀!
虎子脸色变得就跟暴风雨要来的天,机关算尽,还是被老狐狸给耍了。
“到底看啥玩意儿?都是些大老爷们,有啥好看的?”李建军嘟哝着嘴,不满虎子把他拉来,说好的许多请他看二人转,这可倒好,跑道边灌一肚子北风,燥的只想骂娘。
阴沉着脸,虎子一声不吭想发动货车,“等等,虎子哥,那人我好像在哪噶见过。”
从车里下来的“木乃伊”回头看看装货的货车,抬头挠了挠脸,进了平房。
许多强烈的熟悉感是对那人的形态直观印象,身材高大,背微驼,走路重心在右脚上,戴着皮手套的手挠的的地方是眉头。
是辉爷!
这么一想,惊得许多浑身起鸡皮疙瘩,不可能,辉爷回老家了,不在小城!
是的,辉爷不告而别,已经快一个月了,自己打过电话,无一例外,全是转接中。
就在许多愣神的时候,旁边的李建军一句国骂,“我擦,这tmd不是徐哲辉吗?这倒霉鬼啥时候回来的?”
被风吹开的窗户里,一张络腮胡子的脸,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真的是辉爷。
“虎子哥,那人犯啥事了?”长吁一口气,许多慎重的问道。
“认识不?这人就是宏达的背后老板,彪哥一直在暗中调查。我曾经跟踪过他,他和华楠有一腿,彪哥的分析,有可能林萱儿的爸爸就是死在他手里。”
“啥?”
异口同声,不但许多吃惊,就连一旁的李建军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可能,林二哥是被李建辉杀的。”
虎子瞧瞧两人,“这人彪哥找了他大半年,今天终于藏不住了,是李逵还是李鬼,问问就知道,我送你俩到主路,先打车回去,许多,你给彪哥去个电话,他有事和你商量。”
许多是怎么到的修理铺,他都不记得了。
女孩子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让他烦躁郁结的心慢慢沉降下来,有了冷静的空间。
“萱儿,以后无论发生啥事,我们都要相互搀扶和鼓励,你说得对,有些事情和人,该放下还是要放下,,所以,我要跟你说的,你也学着放下,不去想他。”
整整一个小时,坐在冰冷的修理铺里,林萱儿脸色潮红,哭的眼睛都要睁不开,许多说了,爸爸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2013年1月4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同时被双规的人还有意气风发的市、委书记于德利,连办公室都没进就被省里下来的调查组请进了警车。
接下来的审讯调查工作进行了半个月之久,王明友最先确认的两项罪名,在市区繁华的街头,多次组织社会人员进行毒品买卖;明目张胆的组织黑社会性质的社团,光天化日闯进民居进行搜刮,危害百姓安全。
于德利比死鸭嘴巴还赢,头两日一直大喊冤枉,直到从他的办公室里搜出一袋矿石和价值不菲的钻石链子。
顺藤摸瓜,一条隐藏至深的惊天大案慢慢浮出水面,临近农历新年,街头上时常能听到的爆竹声,也炸出了小城十年前的一件绑架案。
腊月二十三,小年。
刘玲子第一次没有老太太的邀请,进了那间老屋,房子里暖烘烘的,前几日金大彪找人给按了一台空调,老太太在差点归西后,又奇迹般的迎来了人生第七十九个新年。
躺在床上,老太太一双老眼不时扫着厨房,脸上有些冷意。“大慧,你妈在那干哈呢?出来说说话,问问萱儿,你三叔能不能回来过年?”
林大慧闷头看书,手里的笔一个字一个字的点着,本应在课堂上就应该掌握的知识,还要重新捡起来学。
“哎呀奶,你能不能别操这份心?他都是四十几了,你还当他是孩子?再说,一个在押犯还能随便出来过年?你当监狱是菜市场啊,想逛就逛?”
几句话差点把老太太给噎嗝儿屁喽,“呸,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啥在押犯的?不是说赔偿就行了吗?你三婶呢?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那日在看守所,林刚悄悄跟老太太说,监狱里有人要害他,他在家里的老挂钟后面藏了个收据,是二哥死那年从他的保险柜里翻出来的,当时觉得有用,就藏在家里,没曾想,就因为这个,才被诬陷进了看守所,遭了这么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