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1 / 1)
仪表堂堂,容貌俊秀的两人,站在狭窄的客厅里,顿时挡住了头顶的一大片光,陆有恒眯着眼,仔细端量着,眼角带着笑,“嗯,果然是人中龙凤,气度不凡,快请坐。”
身侧的另一男子,是许多,头顶依旧缠着纱布,拿下帽子,恭敬地坐在沙发边。
“老太婆,你去哄哄小孙子,这边你不用管了。”陆有恒一身朴素的家居服,衣服不知洗过多少遍,已经发黄发旧,像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您好,陆市长,我叫许多,是张长林的儿子。”见陆市长探询的目光扫过来,许多忙站起身说道。
“噢?调到c市的张长林是你的父亲?”陆有恒高兴地看着他,“嗯,好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比你爸爸好看多了。”
几人哈哈大笑,气氛就没有先前那么紧张。
金大彪环视了一下房间,不到80平米,压低声音问道,“市长,房间的隔音……?”
摆摆手,陆有恒指指耳朵,又指指楼上,小声说道,“有重要事情写到纸上,其他可以闲谈。”
金大彪立马给许多使个眼色,提高嗓门故意说道,“市长大人,俺们来得唐突,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带,请您不要见怪。“
陆有恒翘起一个大拇指,笑着说道,“我托老张在c市找几个化石标本资料,是不是弄到了?”
一旁低头写字的许多朗声说道,“嗯,我爸爸说假期他走了几个小村子,见到的也是零星碎片,等有闲工夫,他再去找找。”
就这样几人你来我往,交谈了十几分钟,许多朝金大彪点点头,黑老大从兜里掏出一张芯片,放在陆有恒的手里,说道,“市长,太晚了,不敢耽误您休息,我俩就先回去,改天一定正式到家里拜访,再见。”
许多手里写了三页纸,递给陆有恒,眼神热切,小声说道,“陆叔叔,杨部长派来的人,明天会联系您。”
出了家属区,两人站在街头抽烟,北风呼啸的大街上,空荡荡,鲜少有车经过,没有休息的人更是看不到。
“彪叔,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回头瞅瞅陆市长住的那栋楼,黑暗中没有一点灯光,夜半时分,清冷萧瑟。
“艹,不给他们厉害尝尝,还当咱们是软柿子,想捏就捏。走,咱也回家睡觉,明天该有好戏看喽。”朝地上吐口痰,金大彪紧了紧衣领,猫腰钻进车里。
直到车开出去老远,黑暗的楼道里闪着一点火星,陆有恒神情古怪的看着外面,猛地吸了口烟。踩灭烟头,转身往楼上走去。
李建军去城中村把藏在落魄村医那的芯片拿了回来,顺便把那个倒霉村医一起带回金大彪的地盘。
倒霉村医叫杨云平,一直以为死的是李建军。村医的兼职是天桥神棍,当刘玲子无意闯进关押他的房间,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家伙曾经忽悠她三百块钱。
杨云平和李建辉十多年前就认识,两人臭味相投,一天到晚做着快速发家致富的美梦,直到遇见了林刚。
李建辉跟着林刚,而杨云平子承父业,呆着郊区开了家诊所。
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李建辉浑身是血的跑进来,惊慌失措的对他说,他刚刚目击了一场杀人案,得出去躲躲,从怀里掏出一个染着血的钻石链子,对他说,这里面有惊天的大秘密,得了就能成就亿万富翁,也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成败全靠它了。
五年前,李建辉摇身一变,以新加坡华裔身份重新回到小城,与他秘密联系之后,两人又开始狼狈为奸,谋划一件事情。
啥事情?林刚死也不说的一处矿源。
林刚被谁杀了?杨云平三缄其口,嘴上像是戴了拉锁,一个屁也不放,后来干脆眼睛一闭装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嚣张模样。
“许多,萱儿应该知道她父亲怎么死的,你找个时间,慢慢渗透给她,别刺激到她。”医院办公室,金大彪有些乏累的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嗯,我知道了。”许多黯然神伤,为了一己私利,为了霸占市场,有些人竟然可以杀人如草芥。
“许多,你是刑侦专业的高材生,你给分析一下,这杨云平的上面到底是哪一个?”金大彪声音嘶哑的问道。
“目前梳理出来的一条线,就是梨条沟的矿脉最早发现的是林刚,而十年前与林刚来往密切的是于德利,但是,从王明友的一系列活动上看,他比于德利先知道矿源的事情。“
许多单手插兜,黑眸投向外面漆黑的夜幕,继续说道,“彪叔,你记得我是在医院发现那个杨云平的,当时他进了一辆车,我还说让你派人跟踪那辆车。”
金大彪眉头挑了挑,睁开眼睛点点头,“对,有这么回事,那破车被扔在半道,车牌也是套牌,后来也没查出啥,你是说,是于德利?”
“不,他俩都不是,应该另有其人。于德利和王明友,实际上都被利用了。”许多胸有成竹的说道。
“嗯?怎么说?你再给叔分析一下!”金大彪立马来了精神,双目圆瞪看着许多。
“哈哈,叔,要不咱先睡觉吧,我还在长身体,这么熬夜也扛不住了。”金大彪双眼充满了红血丝,这么一算,他足足有三天三夜没睡个囫囵觉了。
……
第二日清晨,许多进到李建军的病房,蹑手蹑脚的把一碗鸡蛋糕放在床头。
“多儿,啥时候回来的?”迷迷糊糊,李建军眯着眼睛问道。
“嗯,早回来了,在别的屋睡的觉,醒了就起来吃饭吧。”说着掏出汤匙,放在碗边。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李建军最少有一个月没洗头发,擀毡了,那头型,比大街上的流浪汉还犀利。
“今儿有空带你洗个澡吧,这得生多少虱子?快别挠了,都掉碗里了。”阻止李建军继续挠头,许多站起身对外面的保镖耳语几句。
“整那玩儿干啥?我曾经一年没洗澡,你看我不活的好好的吗?我问你,事情咋样了?”
“看今晚的新闻就知道了。你……真的没关系?”许多眼神清澈明亮,看着李建军。
“老爷们吐口吐沫就是钉,等开庭时只管把我交出去,能给林二哥报仇,我忍了十年。”李建军端起鸡蛋糕,嘴一张,也不管有多烫,直接灌进肚里,抹抹嘴巴,没吃饱!
“李哥,十年前,知道梨条沟的事情,真的没别人了吗?”许多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脑子里想起那个喝热茶的张墨,果然都是东北好汉。
“我知道的就这几人,也保不齐有别人知道,咋地了?又出啥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