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1)
ps:人生不能松懈,咬紧牙关也要往前走。
张铁军窝在书画社的老藤椅里,这片儿老旧小区,暖气烧的不好,黑天后,屋子里冷飕飕,若是往常,小杂毛早就跳出来把电暖气支好,“张老师,你有老寒腿,可不能冻着,靠暖气坐着吧。”
冰冷的屋子里仿佛还能看到小杂毛上串下跳的身影,不时的耍个鬼脸,抑或偷走他的烟,“张老师,你的肺都成黑色的,还抽,一到晚上就咳嗽。”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两个月,这个聪明带着韧劲的孩子,带给张铁军无限的快乐和满足。可惜,如今一切化成泡沫,留给疼他的人无尽的悲痛。
“爷,回去吧,明天早上,我陪您去看守所,见胡厚最后一面。”暗影里,许多拿过爷爷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许多,爷爷老喽,见不得有人比我先离开,胡厚这个混蛋,他咋就走上歪路了呢?”张铁军沙哑的嗓音,无力的垂着头,始终不敢相信,这鲜活的生命突然就终止了。
许多犹豫的看着爷爷,“爷,明天胡厚的遗物,拿回来给我看看,我怀疑……他被人利用后,被杀了灭口的。”
“啥?许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他是被人害死的?”张铁军惊讶的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多,“许多,我也纳闷,胡厚这孩子虽然没啥文化,整天得得嗖嗖,可心地善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他打了你,是不是有苦衷?”
“对,一定有隐情,许多,不是爷偏袒他,一定要查出他死的真相,有啥需要爷帮忙的,你直说,要钱不?对,需要车,明天回来也给你买台车。”乱了手脚,慌了心神的张铁军,语无伦次的说着话,看的许多心里一阵刺痛,爷爷真的老了!
把张铁军送回家后,已经是深夜了。手机里,林萱儿发了好几条短信,都是担心他的安危。
刚发个平安短信回去,手机就响了。“喂,萱儿,没睡?”许多看看手上的腕表,凌晨0:40。
“嗯,要睡了,你在哪儿?”电话里女孩子温柔的声音,扫走了许多一天的疲惫,靠着墙,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轻声答道,“在医院!”
“很冷吧?早点休息,不要再熬夜了。”电话里传出一阵“沙沙”声,而后“嘀”的一下,好像关闭炉火的声音。
“萱儿?你在干啥?”许多修长的身子一下绷直,警觉的问道。
“哈哈。”电话里女孩子轻声笑着,“不要紧张,钻石安全得很,我……给你做点吃的,医院的伙食不好。”
一句话把许多的心都揉碎了,甜蜜的情愫慢慢在两人之间升起,青春期,美好的初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挂了电话,沉浸在爱情之中的许多半天才回过神,身上的疼痛和疲乏一扫而光,浑身轻松地走向病房,门口金大彪的保镖诧异的扫过来,这帅小子,大半夜抽的啥风,笑的……那么白痴!
“喂,睡了吗?”许多推推床上侧卧的男人,两条大长腿跨过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被推醒的男人,眯着眼瞅了半天,许多兀自笑笑,起身按亮了墙上的壁灯。“是你啊,几点不睡觉?”爬起身的李建军揉揉眼睛,瞪着许多,“怪不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是铁打的?脑袋瓜不疼了?”
许多不在乎李建辉的讥笑,从衣兜里掏出盒烟递了过去,“你咋样?死不了吧?”
李建辉原本受伤的腿已经感染了,在金大彪的医院做了处理之后,起码不会有破伤风的危险。
点上烟,李建军狠狠的吸了口,慢慢的从鼻腔吐出眼圈,惬意的眯了眯眼。”这几天,嘴里能都淡出鸟了,死胖子连棵烟都不给我。“
许多回头瞅瞅沙发上鼾声如雷的锁子,自己进来半天,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般。无奈的笑笑,许多看向李建军,“你手里的东西价值多高?”
很快,一支烟就要抽到屁股跟,李建军又拿出一个对接点上,整张脸蕴在烟气中,看不清楚表情。
“李建辉是我杀的!”
屋子里除了锁子的鼾声,没有其他声响,李建军眯着眼,看着许多,嘴角上噙着一抹冷笑,“你不吃惊?”
点点头,许多双手抱胸,答道,“你的腿伤正好印证我那天晚上的疑惑,你在铁路桥见过我,没想到你这么能沉住气,那晚气温零下20几度,趴在大地里,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咋?羡慕?佩服?还是嫉妒?”猛吸一口,李建军斜睨着眼,粗糙的手上冻伤一块一块的。
“你们是双胞胎?可李建辉的人事档案是新加坡华侨,并且家中无父母兄弟。”李建军一口浓郁的辽西口音,方言极重。
“十年前他就当我是死人了,还能记得有我这个弟弟?”李建军不屑的冷笑,眼神狠厉冷酷。
许多没言语,靠着凳子盯着眼前沧桑的男人,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若留上胡须,这李建军倒是和另一个辉爷很像。
李进军沉默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满屋的烟气终于呛醒熟睡的锁子,“咳咳,干哈玩意儿?你咋还抽上烟了?你tmd不抽能死啊!”
许多站起身,走到窗口,钎开一条缝,刺骨的寒气一下子冲进来,烟气也慢慢的散了出去。
“锁子哥,我一晚上没吃饭,去帮我买点粥吧。”支走骂骂咧咧的锁子,许多又回到凳子上,等着李建军要说的故事。
“十年前,他就该死了,我不杀他,别人也会杀他的,谁让他回来炫耀的!”喝了口许多递过来的水,李建军开口说道。
“这些年我一直找他,有人说他去了南方,我就在南方一个省一个省的找,没想到他竟然混成个归国华侨,哈哈,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俺爹妈若在天有灵,该哭还是该笑?这个不孝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摇身一变,却成了慈善家。”
“若不是我的身份证到期,回来办证,我都不知道他早就回来了。狗改不了****的,即使给他穿上漂亮衣服,畜生就是畜生,永远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咳咳!”一阵剧烈咳嗽,李建军有些乏累,半靠在枕头上,心灰意冷,压着嗓子说道,“许多,我的话有些多,也累了,明天晚上,你和我去个地方,其余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只求你帮着收了那个混蛋的骨灰。”
退出病房,许多跟门口的保镖交待几句后,隔着玻璃看看病床上佝偻的身形,叹口气,握紧手里的u盘,往楼上金大彪在这里的一间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