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战起（1 / 1）
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匈奴一次次侵犯大汉江山。
狼牙月，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是匈奴们篝火共舞的场景，寒星对着冷月。
“赫连家小姑娘一起来吧！”不知人群中谁用匈奴的语言喊了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不远处的帐篷外。那里站着一个姑娘，约是十七八的年纪，披着一件厚厚的绒皮披风，远远地望着他们，这一块领地上没有不认识她的。
她是赫连珊珊，一个会治病救人的美丽姑娘。不仅如此，她是被特许跟着他们匈奴的勇士们打仗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
赫连珊珊看着那团篝火，轻笑着摇摇头，心下有些感动。她不是匈奴的子民，她是一个汉人，可是她长在匈奴，所以她不能离开，她想要报恩，报答这里的人养育之恩，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愿望，希望匈奴和大汉，永无战事，可是现在，距离这个愿望的实现，已经远的遥不可及了。
其实，人生来就都是善良的，她一次次劝阻伊稚斜单于不要攻打城墙那头的汉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却一次次被单于从营帐中赶出来，单于说，如果以后在对她说这样的话，不用说军营，连这片土地，他都不会让她再踏足一步。没有办法，她只好跟随大军，一边替受伤的匈奴医治，一边救助那些可怜的汉人。
其实，她活得比谁都矛盾。
“大军又要出发了么？”看着不远处染上的一层血红，她感觉到有些刺眼，杀戮？为什么，到处都是杀戮？
“是，”一个高了她有两个头的英俊男子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点点头回答道：“汉朝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将军，单于让我们立刻过去支援浑邪王的部队。”
赫连珊珊垂下眼帘，每个人安于自己的土地不好么？尽管从小就看关了血腥杀戮，仿佛已经麻痹了的双眼在看见哀鸿遍野的尸体时，却还会感觉到这么深切的痛。
“赫连，我们是勇士，不可以心慈手软。这次汉朝派来的是两年前那个跟在卫青身边的将军，他的作战方式很是特别，擅长远程袭击，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无论怎样，百姓是无辜的，边城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跟着他们行军打仗，每每午夜，都会梦见那一幕幕血淋淋，那一幕幕妇女们受辱后自尽的场面：“知道为什么我偶尔会想回大汉看看么？不仅仅因为我是汉人，更因为我不想看见亲手养育我长大的你们，一个个沾染血腥，成为恶魔…”
男子轻叹口气，赫连的心，他明白，她愿意帮着大军里的人治伤，只是为了报恩。他经常能看见赫连在夜里骑马奔向边城为城里的百姓救治，她到底是哪方的人，他也搞不清楚。只是他知道，她不会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即使是伤害过她的人…因为她的善良。
天方吐白。这意味着，战争又要开始了。
赫连默默地整理好草药，摸上腰间的匕首，这是养父在她跟随大军离开科尔石部落的时候留给她的。
帐篷外马蹄声飞扬，曾经茂盛的土地正在一点点被血吞噬。
风吹草低见牛羊，赫连珊珊不禁开始怀念曾经的科尔石部落，那里，没有战争，牧民们和睦相处，每天一边放马牧羊，一边高唱着歌儿，孩子们笑着，闹着，一家人其乐融融。
“赫连姑娘还是同乌维将军一起么？”
赫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自己可以的。”，乌维昨天在草原上跟她聊了很多，他是单于的儿子，以后便是继位人，他有这份守卫疆土的责任，她明白。乌维对她的心，她也明白，但是，她是一个汉人，总有一天是要回到汉朝的土地去的。
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每个人的眼睛里，赫连珊珊看到的，都是欲望，那种渴望胜利，渴望杀戮的欲望。
“将军，李广将军只身被围，南路军张骞将军行动缓慢，先下该如何是好？”
那个被称为将军的男子站立在一张巨大的军事版图面前，手中的酒爵慢慢握紧：“能够跟着我霍去病的人，都是有勇有谋之士，我想了很久，决定冒险从浑邪王的地区直插过去。”说着指向地图一块疆域。霸气凌然。
部下的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因为，他们只有一万兵马，而浑邪王与休屠王兵马合计不下六万！
“那又如何？行军打仗，并不是人多就可以制胜。”这一仗，他霍去病势在必得！
“报——”一个穿着汉朝兵服的小子从大帐外匆忙跑进来：“禀将军，已经得到可靠情报，西北方的匈奴乌维军队已经向浑邪王的领地而去，看来是支援军无疑！”
乌维？早就听说过他，当初舅舅卫青与他交手之后也盛赞他是一名勇士。
“下去吧。”霍去病挥挥手：“全体都有，整理装备，今晚就出发！”战场上，先机很重要！
战火硝烟弥漫，不过是一夜的时间。
赫连珊珊那时候才意识到，乌维所说的远程袭击是什么意思。
仅仅一夜，六万多的军队只剩下不到一万。根本掌握不到对方的具体位置，他们就是那么的突如其来，好像是天降神兵，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浑邪王，已经在两天前投降了……只有乌维还在硬撑着。
“快快！发现汉朝的军队了！防御！快！”帐外不断传来匈奴们的叫喊声。
赫连珊珊停下手中为伤员包扎的动作，掀开帐帘，不远处尘飞扬，看上去有很多人。
轻叹口气，这一仗，浑邪王是大败，乌维，也输了。
“快，帐篷里还有人！”
赫连珊珊看着汉朝的士兵冲进来，将整个帐篷都围了起来。
她没有慌乱，没有走，更没有求饶。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一抹刺眼的亮光突然照到脸上，她微微迷了眼，很快又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抬眸，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她发现，这是她看见过最好看的一张脸，最深邃的一双眼。
“你是汉人。”他凝视了她很久，不得不承认她这个长相，并不是匈奴人的样貌，但这不代表她不是坏人。
“是。”赫连珊珊用标准的汉语回答他：“我是随军的大夫。”
霍去病皱皱眉，用嘲讽的语气问道：“汉人在匈奴的军队里救治匈奴？”
“都是人，他们也有救治伤病的权利。”赫连珊珊不卑不亢。
不得不承认，她很有勇气。她是第一个敢这样对他讲话的“战败者”。
“可他们的恶行昭彰。何况，你现在可是战俘，没有资格这样对我说话。”霍去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汉人在匈奴的营帐里救治匈奴，在他眼里，就是贼。
赫连珊珊清冷地问道：“战俘？我只是一个大夫，看见伤者我就会救治，无论他是谁。还有，你是谁？你也没有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他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赫连珊珊淡然回视着他，丝毫没有一点扭捏。
“名字。”霍去病微眯了眼，显得有些冷冽。
“赫连珊珊”这是养父给她取的名字。
霍去病打了一个手势，对他身后两个士兵说了什么，士兵走到赫连珊珊身后：“姑娘请跟我们走。”
霍去病已经打算转身离开。
“等一下！”赫连珊珊叫住他，心里有些不服气。
意外的是，他竟然真的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还有事？”
“我告诉你名字，你不告诉我？很不公平。”赫连珊珊直视着他，直觉这个男人很霸道，很不尊重人。
公平？这世道还有人讲究公平？不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么。
霍去病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嘴角有些上扬：“我叫霍去病，记住了。”
赫连珊珊皱皱眉，这是什么名字，去……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姑娘请跟我们走，将军吩咐带你到汉军大营。”
赫连珊珊没有反抗，她原本就无所谓身在何方，何况，去汉军也不是不好，可以回到汉都，只是……
“乌维呢，他也成为你们的俘虏了么？”
“他被救走了。”士兵的语气里带着丝不甘：“下次一定会捉住他！”
赫连珊珊回首遥望夕阳下血染的草原，感谢这里养育她长大。她还会回来的，直觉这样告诉她。
第二天，汉军整装，带着四万多的战俘，启程回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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