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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青荷莲子杂衣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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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之外的浴殿里,凌玉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底。一口气潜到浴池尽头冒将出来,他站在玉龙底下仰脸闭目冲了半天,方才长长吁一口气,抹去了脸上的水珠,四下打量。

冲进来的时候他其实没想太多,寝殿旁边的小浴池不能用,又不喜欢让人抬木桶进来,剩下的当然就只有一个选择。然而等到热水把身上的黏腻冲了个干净,全身上下都发红发烫,舒适之余,也就不免开始观察一些方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作为大虞鼎盛时期造来享乐的建筑之一,这座后来被改名为濯日堂的浴殿雕金砌玉,极尽奢华之能事。播迁百年,昔日光辉已经褪去大半,殿内贴墙的金箔、勾勒人物衣裾的金线都已剥蚀殆尽,然而在岁月洗炼下仅余的那些依然令人目眩神摇。

池壁和池底都是白玉砌成,镂刻精美,触手光润。池壁边上喷水的三座玉龙当年曾被砸碎抢走,据说散落民间,小者为冠玉,大者为簪钗钏镯。后由北凉工匠重新选料雕就,看上去也是形态生动有腾飞之姿,然而和池壁上阴刻的九条游龙一比,顿时显得呆板不堪。

池边地面也是从大虞西南边陲运来的奇石,切开打磨光洁之后,自呈烟云、山水、人物诸多画面。勋贵富室得一片镶嵌屏风已经视为至宝,这里却大块大块地用来铺设地面。

凌玉城闲暇时,也曾经以观赏这些画面为乐,此时举目望去,却见地上奇石一片不剩,代之以大片大片的青石——这石料色呈淡青,润泽温厚,用在这里恰似一团青云围拥着当中盈盈池水,然而比起先前的奇石,未免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地面换过了——凌玉城侧目四望,只见壁上毡毯全都撤去,光洁平整的砖石表面反射着荧荧火光,就连支撑火把的架子也改了式样。通往两边小室的侧门上,五色琉璃珠帘微微摇摆,室内陈设一览无余。

衣架、屏风、几榻……从质料到颜色再到式样,都和记忆中大相径庭。除了泉池之外,整个浴殿,竟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换了个遍。

凌玉城凝目细看一回,深吸口气,忽然转身扎进了水底。泉水四面八方包裹上来,抚过他紧紧闭合的双眼,沿着眉心纹路上溯入发根深处,带着温柔的暖意贴近肌肤,悠悠回旋。

幽暗的水底将外界色声香味隔绝大半,摇曳不定的火光,水流注入池中的哗哗声响,殿角铜鼎中燃起的大把熏香,更换一新的殿中陈设……

还有,不想回忆、却禁不住兜上心头的种种往事。

那时候,几天几夜加急赶回,满满都是急切的想念思忆,却在这殿中遭到当头一棒……虽是隔门而听,未曾入内,却也不难想象其中情形。

而后,便是看到通往浴殿的长廊,都有一种烦恶满满地拥塞胸臆,让他再也不曾往这个方向靠近半步。

不闻不见不知不遇,便可以不思不忆不负不伤。

伤一次是他信错了人,伤两次……就是他自己蠢了。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他几乎是强迫自己关闭心眼,对元绍所有的懊悔和歉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遣散宫女也好,之后从来不曾踏足后宫也好,甚至在他出征的几个月内也不曾临幸宫人也好……

他都只是漠然的看着,听着,每一个消息,激起的都是几乎事不关己的疏离:

那又怎么样呢?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便是遇刺中毒命悬一线,醒来看到元绍担忧焦急的脸庞;便是承他几日几夜陪伴疗伤,大半个月来除了上朝寸步不离;便是病中和元绍开诚布公,知道他身为主君的心意和底线——

心底也总有一个地方冰冰冷冷,任凭再多的暖流冲刷也不融化。

然而,今天,看到浴殿里尽数换过的装饰陈设,那块包覆着冷硬坚冰的地方却“咔”的一声,裂开了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缝隙。

元绍,是真的后悔了。

那个人的心意一直没有变过,然而却没有半分催逼凌迫,只是带着歉意,带着关怀,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上陪伴着,如冬日阳光照耀冻土,等待有一日积雪消融,新草吐绿。

想要装作没有看见是太容易的事情,只要他不回应,元绍就不会越雷池一步,然而……

有些东西,不是假装没看见,就可以真的抹杀掉它的存在。

温暖水底静谧幽暗,指尖抚触着池底绽开的巨大千叶莲华,细腻流畅纹路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无始无终,无边无沿。中间莲心处泉水翻涌,虽不可见,却推动着手指乃至整个身躯向上浮起,不容在池底多停留一刻。

胸口憋闷到极限,凌玉城哗的一声出水,高高跃起,而后重重甩头,发间水珠如雨而落。他大口大口呼吸了半晌,方才第二次潜入水下,然而此后,无论下水多少次,都找不回方才的那种感觉。

……那一刻,上下四外动静都被隔绝,悠悠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独面亘古光阴,苍茫人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闻,唯有流水在身周上下盘旋萦绕,一颗心脏在腔子里砰砰跳动,耳边血流的刷刷声历历分明。

一如当年挥剑断发,立在城墙上怅望曾经挥洒十年汗血的土地,心知此生永不归返——即便回去,也不是当年的身份、当年的心境,马蹄踏处,永远再不会是故土了。

那样无所依归的寂寥,深入骨髓,每每中夜梦回,都为之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他在池里游了十来个圈子,方才把杂乱心思派遣干净,起身上岸披衣返回。卧房里长窗大开,清冷的雪气随着寒风长驱直入,连得屋角残存的熏香气息也被扫荡了个干净。床脚下衾枕被褥杂乱堆成一堆,几个内侍在忙忙碌碌铺上薰暖的新被,见他进来,都是无声无息跪下,额头抵着地面,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

凌玉城也不开口,微微抬了下手,继续前行。出了卧房,正堂通往东次间的厚重帘帷蓦然掀开,融融香气扑面而来。元绍在通明灯火中笑吟吟招手:“洗完了?快过来吃饭,等你很久了!”

桌上果然已经摆得满满,不等凌玉城过去,元绍已经动手,一个一个揭开碗盖。凌玉城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天可怜见,这些天用餐一直清淡,好容易前两天开始可以大吃大喝,今天小小着凉一下,本以为又要打回原形了……

幸好幸好。

刚坐下,面前就放落了满满一碗羊肉汤,微辣的姜味糅合在羊肉的香气里,光是闻上一闻,就觉得从鼻端一直暖到了胃里。凌玉城抬眼,正好看到元绍眉眼弯弯,冲他悠然微笑:

“小家伙今天吃的也是这个。来一口?”

知道,你特地吩咐了赏下去的么……御厨房也太能省事了吧,一煮就是几大锅,这边送完那边再送?

腹诽归腹诽,喝的时候却是毫不迟疑。草原上最好的小尾羊,饮苦泉,食嫩草,长到半岁以后被牧民赶着千里跋涉长途南下,大群大群的牛羊沿途食草饮水,甚至从草原到京城踩出了一条“京羊道”。这样的羊肉自然不是南方山羊可比,肉质肥嫩,鲜而不膻,不管是煮是烤、是炒是煎,都别有一番风味。只要不是一整根的羊油条众目睽睽之下往嘴里塞……

凌玉城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半碗,才惬意地透了一口大气,往椅背上仰头一靠。房里本来温暖,又半碗羊肉汤下肚,他只觉得背心薄汗渐出,方才湿着头发走过长廊的一点寒意也被驱了个干净。身心一放松,忽然就觉得自己饿得发慌,简直能当场吞下一头牛去!

“慢慢吃……慢慢吃!”耳边听得元绍声带莞尔,似是忍俊不禁。凌玉城一边低着头装没听到,一边却在余光中看见盘子越堆越高,元绍口里劝阻,手下却是不停,把桌上的肉食剔骨切片,胡饼掰成小块,一样样推了过来。

……这就是所谓口是心非么?不管了,有东西下肚要紧!

话虽如此,这样安坐不动享受元绍的喂食,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凌玉城眼风在桌上一扫,随手抓了条羊腿,飞快削下几片,洒了点盐末往元绍面前一推,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吃自己的,生似刚才从来没有动过,甚至手指尖上沾染的羊油……

也从来就没有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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