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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腹心别有堪忧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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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碗汤药,纵然凌玉城喝不了几口就要停顿一下,微蹙着眉心暂歇片刻,全部喝完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喝完药,漱过口,元绍照样把手往背后一伸,又是一个沉甸甸的瓷碗落到了手心。

收回手臂,元绍低头扫了一眼,随即微微挑眉。略有些粗糙的青花大碗里盛得满满当当,半透明的乳白色膏体颤颤巍巍,散出诱人的稻米芳香。认出那不过是粥面上那一层米油,而不是什么燕窝鱼翅之类的滋补物品,他心下顿时有些不快,语气也难免沉了几分。

“怎么不用参汤?”

“回陛下,”虽然在元绍出发同时,宫里伺候的内侍就打点了一应物品,赶在后面快马跟来,这会儿帐中往来伺候的还是玄甲卫中人。元绍知道凌玉城的性子,便也没有斥退他们,只听那个送药食进来的卫士一边收拾碗盏,一边低头道:

“参汤性热,大人现在用着并不合适。这米油滋润平和,补益元气,杨军医说,大人足足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这会儿吃这个是最好的。”

听得是那个杨秋指定的吃食,元绍哼了一声,便也不说话,只用银勺舀了一勺米油,尝了尝,亲自吹凉了些,才送到凌玉城口边。等到这一碗米油差不多见了底,他把碗放回床头小几上,由着伺候的军士收了回去。见凌玉城还是恹恹的靠在那里,时不时尝试睁一下眼又立刻闭紧,就扶着他重新躺回枕上,而后轻轻给他掖了掖被子。

“陛下……”

“嗯?”

“杨军医说,大人余毒未净,今明两天,只怕会有高热。请陛下……小心在意。”

寝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元绍倾听着凌玉城一时急一时缓,不甚匀净的呼吸声,把手背在他额头上贴了贴,终是仰头长长叹了口气。

穹庐也似的皇帐里,层层帘幕隔绝了所有的寒冷,脚下喧软厚实的毛毡地垫更是把杂音吸得一干二净。元绍守候半晌,确认凌玉城再一次睡了过去,而且也还不曾开始发热,终于轻手轻脚地掀帘出外。一坐到外间,他就传来了满脸疲惫,跪在那里几乎就要睡过去的贺留,沉声问道:“你们大人是怎么受伤的?”

惊闻凌玉城被刺的时候,元绍差不多是抄起小十一就奔了出去,一边在宫门口吩咐带上御医和各样解□□材,一边认镫上马,狠命加上一鞭。除了儿子要照顾好,来报信的贺留要拎着带路,其他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要不是雷勇带了金吾卫匆匆跟上,他用了几十年的内廷总管打点了帐篷陈设、衣物被褥以至于一应用品,点起人手随后跟来,只怕元绍除了帮凌玉城逼毒,就只能在帐篷里呆站。什么?你说凌玉城需要擦个身换件衣服,小十一也得找个地方睡觉?

不好意思,只有玄甲卫长途行军用的简陋军帐,直接扎在野地上的。连煎药都得在空地上现堆了土灶,再打发士兵砍下树枝当柴呢!

赶路赶成这样,哪怕途中要放慢马速,顶着迎面灌来的寒风问一声人是怎么伤的,元绍都嫌耽搁工夫。这会儿好容易人是救回来了,元绍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难免要宣了人来问问前情。

“那个刺客说,说是陛下要杀了大人……”贺留先是被大人遇刺急出了一阵冷汗,跟着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来回疾奔,当中连喘口气的空当也没有。好容易赶回原地,刚瘫在边上歇了一会,又被皇帝宣召,跪在御前的时候整个人不知是吓得还是累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唰唰往外直冒:

“举剑砍过来,旁边两个刺客也用匕首捅……大人转身把小主子丢了出去,就让匕首刺中了,然后砍掉一个刺客的手,又杀了第二个……”

“你慢点儿说。”这说得实在太乱,元绍听了半天也闹不明白,不得不抬手阻止。“他们是怎么交手的?”

“是……”

天可怜见,贺留实在不擅言辞,翻来覆去地说了又说,却是总也不能让元绍满意。到了最后,元绍叹口气,敲敲几案,传了凌玉城曾经跟他提过的,掌管谍报的夏白进来。

“大人是被刺客围攻受伤的。”贺留进京求援这一日一夜,夏白早就和奚军几个,反反复复把当时的情境还原过了。此刻奉召回话,干净利落地磕了头,直起身子,就开始朗朗复述刺客的大逆不道之言。

“那刺客说完以后拔出兵刃就刺,长剑将及,大人伸手格挡,转身把小主子丢到了末将怀里,同时中了一匕。接下来,末将抱着小主子滚出空地,站起来的时候,刺客都已经躺在地上了。”

“嗯——那几个人武功如何?”

“末将习文,于武功并不精通。不过奚军、罗杀两位将军说过,宣诏的那个和最先伤了大人的那个,武功不过是稀松平常,最后一人倒是个好手,也不过和他们相差仿佛。”说到这里,明知自行评论是提交情报的大忌,他还是忍不住忿忿地加了一句:

“要不是矫诏,就凭这几块料,根本伤不到大人!”

“等等……你是说他们宣完了旨意,到兵刃离你们大人只剩一尺的时候,他才动手格挡?”

“是!”

“之前没有抢先动手,也没有……也没有呵斥、打断,或者避让?”

“……是。”

“原来如此。”元绍点点头,随意又问了几个零碎问题,挥手让他们下去。帐帘刚刚在两人身后落下,他就霍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凌玉城床边。

伸手想要探一探凌玉城的额头,却在看到那张那张绝不宁静的睡颜时,腿脚发软,失了全身力气一般跌坐在地。

凌玉城这次生死一线,有人处心积虑要他的性命不是关键,甚至那人丧心病狂敢于矫诏,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按照凌玉城过去的性子,有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不消听到一半,他绝对会拔剑砍了过去。会站在那里任凭来人说完,会直到剑光临头才有反应……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听到矫诏的时候,哪怕只有那一瞬间,凌玉城真的相信了是自己要杀他!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背后忽然灌进了一阵风来。元绍一只胳膊支着地面回头探看,只见那绣着万马奔腾图样的厚重锦帷被掀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小小的脑袋从与他视线平齐的地方探了进来。那双乌溜溜的眸子左张右望,在对上他目光的时候赫然一吐舌头,随后不退反进,整个人哧溜一声钻了进来。

“父--”

第一个字刚出口,看见他竖起食指压住双唇,小小的孩子反射性地一把捂住了嘴,还生恐捂得不结实,另一只胳膊横了过来,死死地压在了手背上。凝神屏息地听了一听,见帐子里没有什么动静,小十一才放下双手,安心地吐了一口气,随即踮着脚尖一步步往床前来。

元绍细细打量,这孩子赶回京城,在他面前哭诉了一番,被他抱上马驰回的时候就睡了过去。一路上马匹颠簸、风声凛冽都不曾惊醒,到了地方他忙着帮助凌玉城逼毒,这孩子被从一个怀抱交到另一个怀抱,从头到尾酣呼好睡。眼下一觉睡醒,吃饱喝足,站在当地,赫然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深秋夜晚风寒入骨,这么长长一程赶下来,虽然被他的大氅牢牢裹着,孩子脸上残留的泪痕还是被风吹得留下了印子。用指尖抚摸着那片红得异样的皴痕,看着小家伙不自禁地缩了一缩,元绍忍不住心痛地皱了下眉头。

小十一自己却并不在意。他全副注意力都在几步之外的床上,见父皇不曾阻止,便蹭到床边,踮着脚、昂着头往枕头上看去。无奈人矮腿短,凌玉城又面朝里侧睡着,看了半天也什么都看不见。没奈何,扭转脑袋,向元绍可怜兮兮的撅起了嘴儿来。

元绍叹了口气,只好把人掐着胳肢窝提起来,往床沿上一放。小家伙立刻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口鼻,也不蠕动着往前爬,只竭力把另一只手撑了床边,整个上半身往前探去,仔仔细细地看凌玉城的脸色。这副样子,简直像是呼的气大了一点,就能把凌玉城给惊醒似的。

元绍等他上上下下看了个够,才把人抱下地面,牵着手去了外帐。门帘一落下,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挂到了他身上,压着嗓子问:“父皇,师父怎样了?”

“你师父……没事。”元绍把孩子抱到膝上坐好,实在忍不住扬声唤了内侍进来,伺候着小皇子重新洗了脸,用巾子热热地捂了半天,再细细涂上脂膏。一套事情做完,才和他脸儿对着脸儿,慢慢回答:

“你师父的伤不重,就是刀上带毒,有些麻烦。现在毒已经解了一大半,不会有事的。”

“嗯!”小家伙立刻松了一口气,眼睛闪亮亮的。“父皇,师父什么时候能醒?”

“还要三四天吧。”元绍忖度着杨秋之前“今明两天会有高热”的叮嘱,尽可能给了一个把握大些的回答。见小儿子的眼睛立时黯淡下去,他微微前倾了点,凝视着孩子的双眼道:

“朗儿以前生病,是不是要睡很多很多觉?师父也是一样啊。朗儿乖乖的,不要吵闹,你师父就能好得快些啦……”

“朗儿听话!朗儿不吵!”小十一立刻大力点头。顿了顿,又埋到元绍怀里,有些害羞地小小声说:“我就知道那些是坏人,不是父皇要害师父……父皇,我聪不聪明?”

刹那间,元绍呼吸一窒,心痛如绞。

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会信誓旦旦“不是父皇要害师父”,凌玉城对他,为什么竟会没有这样的信心?

他们的误会和间隙,是怎样一步一步,扩大到如今这个程度的?

强捺着心绪哄好了小十一,吩咐从人带他下去歇息,元绍转身回了内帐,定定凝视着昏睡中的凌玉城。记得上次这样看着人沉睡还是年初的时候,凌玉城追击北蛮大军回来,在议事的军帐中靠在他膝头就睡了过去……

那样纯粹到毫无保留的信赖,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天塌下来都无所畏惧。

不,不是全然相信。元绍目光一闪,一段被他忽略了很久的对话蓦然跳进脑海:定计出兵之前,凌玉城似乎漫不经心地对他提起,事不可为,大不了带兵跑回关内就是。

现在想起来,仿佛是根本没有过脑子的随口玩笑中,隐藏着何等如履薄冰的试探。

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呢?

那时候的凌玉城,分明,就是在恐惧着啊!

却还是决然率军出征,把如此丰厚的战果献于他面前。

再往后,明明撞见了他宠幸宫人,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自始至终没有推开他。

还有,当初他表白心意的时候,跪在他的面前说“侍奉陛下是臣的本分……”

要什么样的心境,才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是恐惧。毫无疑问,是恐惧,恐惧到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自由。

脑海中杂乱的记忆碎屑一片一片地亮了起来,凌玉城在他脱口而出责难的时候反射性地跪倒,对他说“臣死无葬身之地”,对他的抱歉回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那样的反应完全不像是爱侣,即使作为臣子,也太过战战兢兢了些。

还有,从肃罗凯旋时留在青州迁延不进、欲前又却,在泰山地震后立刻折返,更派人送回了四枚调遣大军的虎符……

这一举背后的忧惧惊惶已经明显到了极点,为什么他竟然不曾发现,为什么他的回信里除了催人尽快返京,连一字半句的安慰都没有?

连一个外人,都比他清楚凌玉城的心情。

构陷太子,谋夺储位,大逆不道……

这么简单的几项罪名,要不是与之前纷纷扰扰、大起大落的局势若合符节,要不是翻起了凌玉城最深的恐惧,又怎么可能字字句句打入凌玉城心底,令他一时竟不暇辨别,毫不怀疑地全盘相信?

在所有人当中,凌玉城,是最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啊!

且不说之前李敏行的证词,且不说凌玉城之前飞鸽提醒他应变——虽然那鸽子不幸晚到了十来天,且不说遇到和太子有关的一切时,凌玉城宁可委屈了小十一也要退避……

哪怕仅仅是因为当初在虞夏因为参与夺嫡被下了死牢,十年功业一朝尽毁,凌玉城,就绝对不会再参与第二次!

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情,没有安抚你的恐惧,让你甚至在为我作战、为我建功立业的时候,都抱持着如此深重的担忧。

那一瞬间,凌玉城听到矫诏,以为是自己要杀他的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三把利刃迎面刺来,在把小十一丢出险地时甚至没有先行自保?

只这一念,元绍就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手心里,甚至,不敢向床上昏睡的人再投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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