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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饱含爱意的呢喃
他突然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认真地向小少爷告白过！ ——基尔伯特
战火与硝烟纷飞，这场被温斯顿丘吉尔喻为“真正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大混战几乎改变了整个欧/罗/巴的走向。
骁勇的骑马民族突袭着“夺走了重要地方”的敌军，伊丽莎白毫无手软的意思，似乎要把今生所有的热诚都挥洒在这片热土之上。
“夺回重要的地方！为了女王陛下而战！为了骑士精神而战！”响亮的呐喊和马鸣声震彻寰宇，战事激烈地向未知的未来推进，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法/兰/西永远是你最亲切的同盟军。”
“请让我南下吧，助你一臂之力。”
法俄的盟军迫不及待地加入到这场混战，同时也迎来了英普的联手厮杀。
“基尔伯特……”在断壁残垣中，基尔伯特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基尔伯特……”他缓缓回过头去，在残阳下看到了那个清晰的身影。
他该说什么好呢？
‘说爱你，还是想你？’
被他日夜惦念的小少爷冷漠地举起燧发滑膛枪，他记得那把枪——是他第一次与小少爷联手的时候、曾经痛打腐烂西斯的那场战争中遗留下来的纪念物——光滑的枪管反射出对方决绝的眼神，也看得出对方细心擦拭过的痕迹。
‘混蛋，明明一脸不关心的样子，又为什么要把它留到现在……还这么仔细地反复擦拭过！’
罗德里赫缓缓握紧那支令二人都熟悉万分的燧发滑膛枪，在被火光扭曲了的黄昏中瞄准了那个曾经的盟友、如今的敌人。
“砰”的一声，惊起苍鹰一片。
基尔伯特闭上了眼睛：‘难道本大爷的生命就要结束在这颗子弹上了吗？’
恍惚中，他想起了书架上的兔子布偶，出发前他还未来得及用清水好好洗干净它。那可怜的家伙，又会变得脏兮兮了吧。
‘果然，没有本大爷的话，小少爷你的兔子就惨了！除了本大爷，还有谁会对它这么好的……哼，如果这样就死了，本大爷都还没有向你索要保管费！而且……’
他突然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认真地向小少爷告白过！
似乎是想要在临死前，再看一眼那个身影，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奇怪，本大爷竟然感觉不到痛了？难道是因为快死了，痛得无知觉了吗？’
他用猩红的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这个他马上要离开的世界。
突然，他听到子弹落地的声音，在碰撞的兵刃声中显得那么的清晰悦耳。
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了，就在他闭上眼发呆的时候。
‘什么吗？耍我啊！’
他倒是忘了，就算是中弹，作为国家的他又怎么会如此容易死去。对于罗德里赫来说，无论有没有击中对方，都只是一种愤怒的发泄罢了。
他冲上前去，想要拉住那个家伙痛骂一顿，但只要一想起罗德里赫开枪时平静又饱含恨意的目光便作罢了。
“阿普！”是上司的声音。
听到上司好像在战事中受伤了，他只能匆忙地离开了这里。
明媚的晚霞在灼热的火药味中扭曲了明丽的颜色，在浑浊的空气中渐渐染黑了。
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脚下迈过了多少骸骨，作为国家，没有人能逃脱沾满血腥的命运。
而在激烈的战争中，他还在持之以恒地追寻着那个身影。
不远处，他听到了小少爷沙哑的呐喊声——那个如老久的大提琴般发出的酸涩的声音：“为女王陛下而战！！”
基尔伯特被拥挤的战场搞得分不清方向，但还是下意识地朝小少爷走去。他想要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口腔中满是血腥的铁锈味：“罗德……里赫……”
呼唤被喊杀声盖过。
基尔伯特有点气馁了，看看两个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凭着自己这样的音量，怎么可能会被小少爷发现。
“罗德……里赫！”他提高了音量，血从他口腔中滴下，落在荒芜的焦土上。
罗德里赫好像察觉到什么，下意识朝他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了那个几乎被鲜血染红的人。此时，罗德里赫已经看不出他头发的颜色，因为那本该是银色的地方，已经变得和他的瞳色一样猩红。
基尔伯特鲜红的身影深深铭刻在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好似战神般在一片焦土上屹立不倒。
不知为何，罗德里赫跳下了马，竟然冲了进去。在混乱的人海洪流中，他看到基尔伯特扯开了一丝笑容。他有些害怕——也许对方会死在这里——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基尔伯特！”他想问他，问这个笨蛋先生，为什么要孤身一人跑到这里来？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他？明明上次已经心软放过你了，又为什么要跑来这里送死？
在火光中基尔伯特一把抱住了他，而他竟也没有松手，任凭基尔伯特用蛮力紧紧搂住他不放。
他低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这句话，他终于问出来，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时他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他还记得那个人曾漫不经心地说过想要有一个‘明媒正取罗德里赫的身份’……开什么玩笑！
基尔伯特半睁开眼，用手扯住他的衣领：“本大爷……想要一份能够明媒正取你的实力……小少爷，我喜欢你！”
这次的答案与上次有些微妙的不同，但还是那个令他无奈的回答。他真想回一句“开什么玩笑！”或者是像上次那样直接来一巴掌对付这个登徒子，可听到基尔伯特认真的语气、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他却莫名地不再怀疑。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小时侯基尔伯特总是能在自己迷路的时候找到自己，为什么稍长时基尔伯特总是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招惹自己，为什么会在教堂前为自己亲手戴上王冠并发誓永远效忠，为什么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时说出那样令人无法相信的话……
“大笨蛋先生。”
“可恶，你说谁啊！”
“当然是你了……也许，还有我吧……”
但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是国家……是不会有这种懦弱的感情的。
即使他们之间真的有所谓的爱，他也不可能容忍对方以爱为名侵犯他的领土、阻碍奥/地/利的前进之路。‘想要一份能够明媒正取你的实力’，这样的理由……并不能阻止他们之间的战争。
“放弃吧……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罗德里赫感觉到对方加之于自己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强，仿佛要把自己的腰折断。
“呵！”基尔伯特轻笑着，并低下了头想要埋进罗德里赫的怀中。
猛的一声，利剑刺穿了他的身躯。
他睁大眼睛，注视对方猩红色的双眼。
“小少爷……小少爷……本大爷才不想放开！一起死吧……”
那饱含爱意的，呢喃。
那深情对视的，眼眸。
罗德里赫好像又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基尔伯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要侵犯他的领土，捏碎他的骄傲？
其实，就像他对基尔伯特一样——口口声声说讨厌他，却不断容忍他的挑衅，刻意忽略他的心意……还有打偏那发子弹……
就这样，两个大笨蛋先生相拥倒在了战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