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风吹过。
长明灯火晃晃悠悠，明灭不定。
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灭了。
花荣捧起牡丹花，转身。
门外就是东方。
有红日冉升。
晨曦穿透云层，遍洒大地。
连本该黑暗的祠堂，都有几缕阳光跳入。
好像他昨天的一夜，就只是一场梦。
“小主人，您该回去了。”有老仆恭敬道。
花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梦里，似乎有人在说话。
他说：
兔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死了，又怎么来说话呢。
这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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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梦醒了。
花夫人受了惊吓，挣命产下了花月貌。
花容月貌，端的是好心思。
花月貌一日日长大。
花荣努力练箭，只是再也没去看过牡丹。
花月貌喜欢牡丹，尤其姚黄。
百事初通之时，便知取姚黄簪头。
很美，很好看。
只是不是那一朵。
花荣很喜欢花月貌，很疼爱她。
只是却并不会去亲近。
总会让他想起那个噩梦。
他想保护，最终却失去。
像是自己弄丢了最爱的玩具，对其他的玩意儿都提不起兴趣来。
花月貌一如她的名字，活泼并且美丽。
牡丹盛开一般的容颜。
她感觉花荣并不喜欢她。
“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兔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多么相似的话。
花荣想，他得好好说一句。
“怎么会，我最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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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貌既惊且喜，表情不敢置信。
只是还未等到她表达一番，花荣就已变了脸色。
花月貌怔住了，眼睛没了神采。
她的眼前，缓缓凝聚出一道身影。
是风神秀彻的少年。
是已经死了的少年。
花荣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三只箭搭在弓上，拉成满月。
箭矢闪烁着凌厉的寒光。
正指姚黄。
“都死了，还回来做什么。”
“兔子，你真的很讨厌我啊。”姚黄笑。
对于这个短短相处过的少年，在他短暂的花生里，也算是难得的交情了。
花荣放下了弓箭，有些颓然。
他不能再射一箭。
“菀菀如何了？”
“无事，还需多谢令妹。”姚黄道：“若非恰她出生，我究竟存活不到今日。”
“如今将去，特来辞别。”
“小花。”花荣终于道：“你往何处去？”
“回我该去的地方。”
“不能说吗？”
“你不必知道。”
“那你去吧。”
“嗯。”
“我不想你。”
“谨记，箭随心发。”
话音未落，便已消逝而去。
从此后，春与秋。
从清风寨到射秦明，从分两戟到取雁头。
都随心。
人人都说他与宋江亲密，其实，也不过乱世之中不知何去而已。
花月貌嫁给了秦明。
宋江墓前自缢，想起了娇妻幼子。
“你有娇妻幼子，使其何依？”
儿子啊………
花逢春。
花逢春则发。
牡丹将盛。
花荣终其一生也未能知道，他去了哪里。
鼠猫番外
西方佛界来了一只猫。
一只原本属于玄门首阳山的猫。
那只猫日日躺在阿弥陀佛膝下，一动不动，不醒，也不跳，更不会说话。
但白玉堂仍是很高兴。
这西方啊，除了佛还是佛，真真是无趣极了，委屈五爷我。
白玉堂偷偷地用爪子碰了碰白猫的额头，又立刻缩了回去。
也是白的，可见和五爷有缘哪。
白玉堂小爪子托着下巴，吃力地把偷来的灯油匀一部分放置在白猫脚边，趴在地上盯着白猫看。
面对天敌的颤栗和对新伙伴到来的欣喜糅合，五爷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哼！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可不许说五爷小气。
拿了五爷的东西，就该跟五爷姓，你醒了就叫白展堂！
等到白玉堂偷了好多好多灯油放在白猫脚边，他自己也已经化成翩翩少年，成就大道之后，白猫醒了。
有个展字，却并不是白展堂。
“喂，猫儿，你叫什么？”
“展昭。”
展昭，他是展昭。
“爷是白玉堂。”白玉堂眉毛一掀，这猫忒不识趣，自己起的名字多好听，非要舍之不用，叫什么展昭，只不过也还可以就是了。
＃此鼠已忘了他从来没说过他给人家起了名字＃
“足下便是佛前成道的白玉堂？”展昭面色严肃。
“还有谁人敢冒充五爷？”白玉堂不满。
“偷灯油的白玉堂？”展昭再问。
“五爷就是偷灯油你又怎么滴？”白玉堂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
展昭一个纵身。
“展某思报恩已久。”
白玉堂一边抱头鼠窜，一边数落展昭不知好歹。
想当年五爷给他送了多少油？
＃此鼠又忘了他看见展昭不醒把灯油喝掉了＃
一片鸡飞狗跳。
“你二人，下凡历劫去罢。”佛像抬手，拎起一鼠一猫丢下了凡间。
阿弥陀佛：真是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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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去过首阳山。
在他企图闯过护山法阵时，惊醒了再度化作原形休养的展昭。
“白五爷驾临，有失远迎。”白猫迈着优雅的步子，绕着白玉堂转了两圈，眸子碧绿通透，最深处隐隐带点火光，跳动着，并不熄灭。
八景宫灯火的痕迹。
出轨，不把他当回事，展昭再是好脾气，也都怒了。
况且，猫并没有几个好脾气的。
大宋的展昭之所以好脾气，因为那只是他的一面罢了。
白玉堂忙巴巴地也跟着化了原形，前爪不安地挠着地，豆大的黑亮小眼睛可劲儿地盯着展昭瞧。
这次姑且就算是五爷错了，先让着你……………不要生气好嘛……………
＃该鼠口嫌体正直＃
他已经生生进化出了狗的特性，非但快，而且忠。
不愧鼠族之天骄。
真可惜展昭并没有被打动。
展昭慢条斯理地在一旁的石头上磨着小爪子，白亮白亮的就差反光。
再废话挠破你那张老鼠脸。
你谋杀亲夫！！！！
展昭的爪子彻底反光了，他抬起爪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白玉堂。
这个锋利度足以抓破他那张脸，不然废了他命根子也行，不就是喜欢出轨吗。
白玉堂抖了两抖，默默缩回了爪子。
完全版本的猫儿气场好强大……………完全不敢顶嘴。
展昭转身回洞，并不理他。
白玉堂双爪合抱，咬牙道：“五爷都来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此鼠又忘了他并没有道过歉其实＃
展昭爪子一划，土地上出现了深深的抓痕。
“滚出首阳山。”展昭回洞。
白玉堂朝着西方佛界撇了撇嘴角。
你以为五爷愿意来这里啊，若非西方太过无趣，真当五爷愿意。
五爷既来了，是你让走就走的嘛？
这首阳山有哪一处写着你名字不成？
五爷偏就不走。
白玉堂守在展昭洞外，并没有化回人形。
＃人形不方便挠墙＃
早饭时间，白玉堂自觉的去打了猎物，烧烤之，腮帮子对着烤肉不住地吹气，丝丝香气飘向山洞。
五爷的烤肉多香，简直上天了好吧。
咋不出来吃呢，五爷又不小气。
午饭如此，晚饭亦如此。
展昭不为所动。
白玉堂在首阳山待了半月，阿弥陀佛急召，回转西方。
首阳山展昭的洞口不见了好大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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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打油诗番外
懵懂浑沌数斧开，鸿钧高踞九重台。
紫霄来往三千客，中有金鳌牡丹仙。
其人翩翩如温玉，其光皎皎耀太初。
道祖座下三叩首，多宝岩前秋风扫。
上清通天见之喜，欲将饮血为兄弟。
天道不容三圣齐，致令三人生嫌隙。
上清落户金鳌岛，上立道场碧游宫。
姚黄折腰入其室，不计年中成大罗。
巫妖过后封神起，几圣共谋碧游宫。
殷商折戟封神结，万仙来朝不存一。
昊天上帝敕令下，无奈入住九重天。
途过洛水见玄武，名之小包携同行。
百花宫中三百载，百花之皇再无疑。
小包充入酆都府，只身下凡过劫数。
李氏长子曰建成，如琢如磨世无双。
下有一弟李世民，乖巧伶俐招人疼。
天长日久情意起，一朝踏入背德渊。
箭光划破武德天，一朝魂归第五殿。
谁知狼子心不死，直闯黄泉至酆都。
破镜纵圆应有痕，世间何来多美事？
若不亲见君身殒，枉作姚黄无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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