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能好好地纯盖棉被纯聊天吗(1 / 1)
寒初城的夜市很是热闹,肖敬躺在床上还能听见外面街道的喧嚣,不禁有点感叹架空世界的好处,商品经济发达啊。店小二拿来了竹席铺在地上,然后又在上面铺了层床褥,还有枕头和一床棉被,已凉说是在地上睡,但待遇也丝毫不疏忽。
店小二显然对武林人士很是敬重。他说十年前寒初城边有座山叫掩寒山,有伙山贼占山为王,隔三差五老是下山来骚扰寒初城的百姓。官府调集了几次人马,无奈掩寒山地势高耸,易守难攻,屡战屡败。白鹭的前任盟主终南知晓了此事,组织了一众青年才俊讨伐掩寒山山贼。
说到这里,已凉的双眼熠熠生辉,问道:“那掩寒山不是易守难攻吗?终南大侠是怎么进去的?”肖敬看了他一眼,这白鹭的盟主必须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式的选拔,就是你can你up,先是江湖中有地位有权威的人引荐,然后公开比试。每十年换一次人,有能力的话可以连任。已凉这个样子,显然是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的老缠粉啊,神经多粗才会纯真成这样,人家终南说不定每天扎你小人呢。
店小二不知道已凉的身份,眉飞色舞地说:“终南大侠分析,既然掩寒山易守难攻,山贼却能够来去自如,说明肯定是有暗道帮助他们上下山。于是终南大侠让寒初城的百姓假意顺从,然后派人暗中跟踪,不出三天就摸清了暗道的位置和走向。再然后,终南大侠率侠客们将百名山贼生擒了。”
已凉崇拜地拍起手来:“哇,好厉害好厉害啊。”
肖敬斜着眼看他,不予置评。店小二把故事讲完,还饱含深情地说:“江湖的侠义人士真是寒初城的大恩人啊!”
已凉又激动又认同地点点头,好像他也是寒初城的平头老百姓,而不是什么白鹭盟主。肖敬实在懒得理这个智商欠费的人,就自顾自爬上床,钻进棉被里。
这棉被充分日晒后,留下了螨虫被烤焦的味道,有点嫌弃,但是架不住它实在温暖,肖敬很快闭上眼,试图入睡。已凉听了故事后反而睡不着,想拉他讲故事。
肖敬困得要死,恼怒地说:“小孩子不是听了睡前故事都会睡觉的吗?你怎么越听越精神!”
已凉委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肖敬面无表情:“你看你除了身高不像小孩子,哪里不像了?”
已凉梗着脖子刚想说自己□□二两君也不像小孩子,活生生忍住了。肖敬也不忍心老是欺负他,无奈自己真的好想和周公你侬我侬,只好说:“要不你跟我聊聊,你为什么觉得蜘会找上你?”
已凉眯着眼没回话,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肖敬说完才发现不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艳楼的一个琴师,已凉是什么人?江湖中的年轻有为的侠客,白鹭盟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询问别人的私事?
他倒是想和已凉拉关系处朋友,也得讲个循序渐进,这样一来未免操之过急。
正当肖敬记得抓耳挠腮,生怕已凉怀疑他的身份的时候,已凉说:“蜘在黑鸦和白鹭之间保持中立地位,不论是黑鸦的人,还是白鹭的人,他们看中的目标,是没有存活的可能的。”
肖敬:“……”你不就是活下来的余孽吗?
“我们白鹭接到了密信,蜘要对白鹭的人动手。”已凉的声音显得冰冷了许多,和方才的吊儿郎当完全不同,“蜘的存在特殊,它的存在不过五年,一开始建立的时候,就有白鹭和黑鸦两边的人去拉拢,但是都无功而返。久而久之,黑白两派之间都默认了它的中立地位。”
肖敬心想,人家是中二病熊孩子集中营,理你才怪。
“本来想着,中立也罢,应该会相安无事。没想到,白鹭派去黑鸦的人被蜘捕杀,同时,白鹭这边也死了几个人。这不是明显在向白鹭挑衅吗?”已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平复自己的愤怒,“于是白鹭将蜘当做是和黑鸦一样的势力,至于蜘他们不和黑鸦结盟,估计是为了想要自立门户。”
肖敬被提起了兴趣,问道:“那然后呢?”
已凉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淡然道:“我们白鹭在召集人去讨伐蜘,却接到了情报说,黑鸦也在召集人手去寻找蜘的踪迹。后来我们才知道白鹭死的几个人是被蜘‘肃清’,那些人是黑鸦安排在白鹭里的奸细,偷取白鹭的情报递交给黑鸦。”
肖敬无语凝噎,这蜘的洁癖也太强了吧,搞得全天下都是他们的后花园一样:“……后来呢?”
“后来白鹭撤销了对蜘的讨伐,黑鸦却没有。他们千辛万苦找到了蜘的藏身处,派去了三百人,只回来了两个。”已凉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
肖敬满脸笑容,跟着竖起两根手指:“耶。”
已凉满脸问号:“???”
肖敬恢复面无表情:“你说。”
转换得太快,已凉还以为是错觉,于是继续说着:“那两个人浑身都是伤,丹田被毁,从此成了无法修习武功的普通人。他们流传出来的消息,甚至流传向了江湖。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黑鸦的添油加醋,不过黑鸦也再也没有人会谈论蜘的事情,更没有人会说去讨伐他们。”
肖敬兴致勃勃地问道:“江湖中人是如何形容蜘的?”他只知道蜘是中二病强迫症晚期的处女座,难道还有更高清□□的版本吗?
已凉眼神变得冷厉,这和他平时傻乎乎的样子完全不同,不过他的声音还是依旧拖着悠闲的尾音,好像在陈述一件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嗜杀成性,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就连恶贯满盈的黑鸦都自叹不如。”
肖敬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没有看到蜘是什么样的,不过从一开始穿越过来,长荽对待一个顺手目标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蜘的人根本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那也是蜘,是长荽,和他没有什么卵关系,他内心还是充满阳光充满希望的。我是健康向上的好少年啊,他想。
“一个看上去像是瀛洲来的武士。”已凉说,“他使用剑,我好想和他比试一下啊。”
可是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丝丝愤怒,肖敬没有察觉出来,忙着吐槽那个“武士”是松清,人家用的是刀而不是剑。
这时候长荽稍稍诈了尸:“可笑。”口气自负又嘲讽,不可一世。
“哇,你吓死我了。”肖敬拍着胸口,埋怨道。
虽然看不到长荽的样子,不过肖敬能够想到他摆出了他那魅惑众生的笑容,款款道:“松清只会三刀,可这三刀已经足够他用了。”肖敬没说话,长荽知道他不信,说道:“只会三刀,却把这三刀学精了,学出了心得,学得出神入化,就可万夫莫开。”
肖敬还是不信,长荽却懒得解释了,叹了一声:“我乏了,你也睡吧,明天你还得想着法子拿了那月光石。”
被他一提醒,肖敬才想起了已凉的星落雨上的月光石,武侠小说里的剑侠总是把自己的剑抱在怀里睡觉,已凉肯定也不例外。肖敬在床上轻轻挪动身子,伸头去看已凉,想要看看星落雨的宝石。在黑暗中,已凉的眸子像黑玛瑙一样熠熠生辉,冷不丁地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肖敬心底一惊,难道已凉察觉到了什么?
他冷静地对已凉说:“夜深了,睡吧。”
已凉的双眼微眯,流光溢彩的眸子中闪过细细的打量,随后,他不动声色地回应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