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竹马【外婆】（1 / 1）
端午假期的最后一天，江小落抱膝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的乔谨辰，发怔。
“怎么了？”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男人问道。
“觉得你好不真实……”
“我有什么不真实的？”
江小落缩了缩头，“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呢……”
“傻瓜，过来。”
接到圣旨的某江同学屁颠屁颠地跑到乔谨辰面前，呆呆地站定——那感觉，分明是，认生、不知所措。
乔谨辰叹息一声，一把将她揽进怀，按在自己修长的腿上。
男人的气息拂过脸颊，一阵酥麻感过后，可怜的江小落更是紧张得连动也不敢动。
“在你眼里……十七岁，就是没心没肺、什么都可以一笑而过的年纪吗？”
江小落想点头，又怕他生气，于是傻在那里。
乔谨辰见她沉默，缓缓合上眼，十七岁那年，初到伦敦的日子……有多艰难、有多屈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去看外婆吧……”
“哎？”
“反正也没事，不如陪我去看外婆吧……”
江小落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走，来得及吗？”
“大概吧。”他说得模棱两可。
“那走吧。”
虽然很担心无法及时赶回来，耽误明天的工作，江小落却还是欣然答应了。因为……她明白，外婆于谨辰，是怎样的存在——远比父亲来得崇高。
*
重逢以来，江小落第一次见眼前的男人穿得这样质朴：大街上三十元一件的白衬衫，搭配着一条浅色牛仔裤，加起来也不过百来块的样子。
——与平常衣冠考究的样子完全不同，这种装扮，与大学里的公费生没什么区别。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那张脸，偏生得俊美，带着深入骨髓的傲然，无论怎样掩饰，都消逝不散。
好在乔谨辰遗传了欧洲人的基因，在衬衫的映衬下，脸色给人感觉略显苍白。
江小落毫不意外他会这样改变自己的穿着——因为，没有老人希望看到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孩子变得世俗。她甚至以为，谨辰会搭乘普通的长途巴士去见外婆。
结果……
不可否认，乔谨辰很介意她，尽管某人没说明天要上班，不能太晚回家的事情，他却让Lance早早地等在了公寓楼外。一旁，停着奢昂的迈巴赫62，雪白的车身，尊贵得令人不敢直视。
见两人成双成对地走出来，Lance先是神色一黯，随即不满地嘟囔道，“你们俩可真够狠的，正跟女人上 床呢，一通电话打来叫我做私家车司机。”
闻言，江小落‘噗哧’一声笑出来，“活该。”
“切。”Lance转身踏进驾驶位，“正好，那个小镇上有我认识的人，等下找她约会去。”
“你就花心吧。”乔谨辰打开后座车门，示意江小落进去。
“奇怪，Lance，你不是开法拉利的吗？什么时候换迈巴赫了？”江小落看着车厢内那简洁大方的构造，真有点傻眼：他换车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谨辰的，我对四座车不感兴趣。”伴随着车子启动的声音，Lance心不在焉地应道。
江小落郁闷地看向乔谨辰，“你有钱买价值几百万的迈赫特，干吗不去买套房子？”
Lance疑惑地看向后视镜：谨辰没买房？开什么玩笑？
“没必要。”他耸耸肩，答得轻描淡写。
“这车谨辰前些天刚买的，英国的车子右驾左行，带不过来，不然你就能坐上更好的了，嘿嘿，起步价就有四千三百万的布加迪威航啊，羡慕死我了。”Lance一脚踩下油门，高贵的四座帝王车在他的操纵下，开得比跑车还疯狂。
“你不是说，以前在伦敦，没有遇到过谨辰的吗？怎么知道他有布加迪？”江小落忽然觉得自己被人当驴耍了。
“啊？我有说过吗？”
“你有！”车厢内爆出一声怒吼。
*
两个小时后，一辆突兀的私家车停在了那不知名的水乡小镇边。
自从当年谨辰去了伦敦，向往宁静的外婆便离开了素有‘小巴黎’之称的S市，重返故居——眼前这个与世无争的临水小镇。
三人约定好了五点半启程回家后，乔谨辰就推着江小落的肩膀向小镇进军，只留下Lance一个人在原地狼嚎，“靠，人生地不熟的，你们也太狠心了吧？我会迷路的哎！”
“那你就迷路吧。”江小落头也不回地喊。
“……”登时无语凝噎的Lance同学。
嘭嘭嘭，嘭嘭嘭。
“来了来了，谁啊？”
满头银发的老人拉开了木门，探出头来。
“外婆。”
那一瞬，年近古稀激动得几尽昏厥，蹒跚着走上前，抱住了那高出她整两头的年轻男人，“天啊，辰儿，我可算把你给盼到了。”
乔谨辰就这样被她抱着，笑得很是纯净。
江小落在一旁，没由来地一阵心酸：如果眼前的老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曾经的美好早已不在，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伤感？
“哎？这是，小落？”抱了良久，老人才注意到乔谨辰身后的江同学。
“嗯，外婆好！”江小落回过神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落丫头还是那样古灵精怪呢，将来嫁给我们辰儿吧。”
“呵呵。”
这个回答让乔谨辰颇有不满，暗自蹙了蹙眉。
“哦哟，瞧我这记性，一高兴什么都忘了，来来来，快进来坐。”老人慈爱地招呼道，“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
“那我马上去做，等着啊！”说罢，老人便兴冲冲地向厨房里奔去。
“哎，你不进去看看吗？”江小落见乔谨辰倚在墙边，眨眼问道。
“不了。”乔谨辰淡然地摇首，“小落……”
“嗯？”
看她一双杏眸灵动地眨啊眨，乔谨辰终是叹息一声，“算了，没什么。”
……
“外婆，你做的菜真好吃。”江小落咬着碗里的蔬菜，嘴巴甜甜地夸赞道。
闻言，原本就很开心的老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喜欢就多吃一点。”
“嗯。”
“唉，谨辰，下一次，外婆希望你能带个大胖小子来。”老人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江小落。
噗——
正巧对上外婆那双老谋精算的眸子的江小落喷了：这，这是在催婚吗？
“嗯，好。”乔谨辰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应道。
*
入夜，飞驰在公路上的迈赫特62内。
“你还真敢那样抱着她啊……”Lance透过后视镜，看到乔谨辰怀里熟睡的江小落，笑道。
乔谨辰无奈地耸耸肩，“不然怎么办？”
“要我给你停在路边，解决一下吗？”
“专心开你的车吧。”
“我该称赞一下你那神奇的毅力吗……换我早就强上了。”
“有这功夫不如把新机型的画稿弄出来。”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