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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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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进门时,灯光是熄灭的,他花了几秒的时间适应黑暗,然后抹黑往里走了几步,随即,看到了他呼吸都为之一窒的画面——他的小瑾,□□着身体站在落地窗前,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他美好的曲线,似乎是察觉了他的到来,周瑾缓缓转过身,对他伸出了手:“抱。”

谢瑜几乎是瞬间就起了反应,但他没有立即上前,内心躁动不已,可脑袋却十分清醒,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爱人,他的小瑾还是个孩子,就在上个周末,他还见过周瑾窝在母亲怀里撒娇,跟普通的十五岁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就在那些孩子还在谈论篮球谈论隔壁班的漂亮女孩,享受着无拘无束的美好青春时,周瑾的未来却早早被他预定下来了。即使将来周瑾反悔了,谢瑜觉得自己也不可能会放手,他是要跟周瑾走一辈子的,所以即使他心里无比渴望将周瑾压在身下,看着周瑾因为自己而哭泣□□,他也不能那么做。

周瑾现在年纪还小,但谢瑜已经成年了,他要承担起爱一个人的责任。在他对爱的定义中,□□只是表达爱情的一种方式,并不能喧宾夺主地代替爱情本身,他想要将他的所有都给予对方,保护对方不受到任何伤害,包括过早的□□。因此,谢瑜将两人的第一次规划到周瑾成年那天,但这些,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周瑾。

谢瑜反应过来之后,大步跨上前去,随手扯下床上的被子,将周瑾整个人包起来,抱起,放到了床上。

“你不要我吗?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周瑾紧张地抓住谢瑜的袖口,后者难耐地一把扯开领带,在周瑾额上印下一吻:“礼物我已经收到了,是我今晚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周瑾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但是没开灯,谢瑜看不见,他见周瑾不说话,柔声哄了几句,就起身进了浴室。

而他身后,周瑾的表情泫然若泣。他翻身坐起,心里有些茫然,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主动?放荡?

对了,是从谢瑜送他到学校那天起,当他意识到事情偏离了上辈子的轨道,当他意识到自己对谢瑜的一片深情,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去争取,所以他主动,他撩拨谢瑜,因为他先爱上了,所以他患得患失,他用尽手段,想要留住谢瑜,想要得到谢瑜……

但是他从来不敢想,这样的他,还是谢瑜喜欢的那个周瑾吗?

周瑾猛地将身旁的枕头甩到床下,以发泄心中的苦闷,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手心一片湿润。

他在床上呆坐了几秒,然后穿上睡衣,下床将枕头捡起,拍了拍又放回床上,随后他爬上床,调整姿势闭上了眼睛。

等谢瑜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睡着了的周瑾。谢瑜忙碌了一个晚上,着实有些累,原本还想再跟周瑾解释几句,但看着周瑾的睡颜,他又舍不得吵醒周瑾了。

他挨着周瑾躺下,将人揽到怀里,低声道:“睡吧宝贝。”

周瑾在他怀里猛地睁开眼,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第十四章

从那之后,周瑾开始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对谢瑜的渴望,但他向来能靠在谢瑜怀里就绝不自己站着,能窝在谢瑜怀里就绝不自己坐着,整整八年,那个怀抱的温度、触感和气息,仿佛融入他的生命,哪儿是那么容易割舍得掉的。

于是周瑾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开与谢瑜的身体接触,以此来戒断只对谢瑜发作的“皮肤饥渴症”,但他还是会对着谢瑜甜甜地笑,他弯弯的眉眼里仿佛藏着整个宇宙,当谢瑜出现在他视线里时,所有的星星被瞬间点燃,万点繁星,灿烂夺目。

他想成为谢瑜更喜欢的那个周瑾,成为他当初许诺过的更好的周瑾,重生以来,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谢瑜身上,忽略了父母,忽略了朋友,忽略了生命中很多值得去珍惜的事物。那一晚谢瑜仓促离去的身影重重敲击在周瑾心上,起初,他觉得委屈,后来,却渐渐开始反思自己,谢瑜爱的是一个人格独立的周瑾,而不是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菟丝花。

于是他开始做一些改变,来留住眼前的爱人。

对于周瑾的改变,一开始谢瑜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周瑾正面临着初三的升学考试,又跳过级,年龄比同级生都要小,即使他一回家就抱着课本窝进书房,谢瑜也只是觉得他可能学习上有些吃力,还问过要不要替他请个家教,小孩闻言摇了摇头,脑袋又埋进了书本里。谢伯在一旁劝解,说初三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等考过了,就没事了。

没有念过初三也没有带过孩子的“谢家长”皱着眉,奈何小孩暂时没有同他沟通的欲望,只好无可奈何地任由他下去。

对抗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以及改变自己,大概是周瑾这辈子来遇到过的最难的事情。看书看累了想往谢瑜身上靠,闲得无聊了想往谢瑜怀里扑,为了抑制这种几乎算得上本能的欲望,消耗了周瑾大半的精力,这种状态持续了几个月,看着周瑾一天天消瘦,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谢瑜好几次差点说出“别考了我养你一辈子”这种话,不过他最终没有开口,他尊重周瑾想要更好的未来,尊重周瑾为此的付出。

好在周瑾争气,中考成绩名列前茅,一流的高中随他挑,谢瑜也总算跟着松了口气,就在他以为周瑾的“初三综合症”已经结束之时,周瑾闷声不吭地填了个离家十分遥远的寄宿制学校。

这时,谢瑜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原本以为周瑾的反常是因为初三压力过大,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几个月,小孩很少蹭过来求亲亲求抱抱了,有时候睡前还在他怀里,醒了之时却已经滚到了边上,缩成了一团。

谢瑜至多是有些迟钝,情商上却没有一点儿问题,察觉到不对劲,他立马就找了周瑾。

“宝宝,我最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谢瑜拉着小孩的手,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温声细语地问道。

“不开心?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周瑾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谢瑜。

“我觉得,我的宝宝不开心了。”谢瑜拉起周瑾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周瑾瞬间就红了眼眶,他身子一软,整个人扑进谢瑜怀里,被谢瑜抱了个满怀。谢瑜侧头亲吻了周瑾的鬓角:“我舍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

“我没有受委屈,我就是觉得,我长大了,该做些改变。”周瑾埋在谢瑜颈窝里,闷声道。

“你就算白发苍苍,也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在我面前,就算任性一辈子也无妨。”谢瑜同他的小瑾说话时向来柔声细语,温柔体贴,这一次更是深情,“况且,你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需要做改变。”

周瑾沉默不语,而谢瑜乘胜追击:“关于你的高中,我觉得家附近那个就不错,师资雄厚,还不用寄宿,你在家里住惯了,哪儿受得了寄宿的苦。”

谁知原本十拿九稳的提议,却惨遭周瑾拒绝,小孩猛地摇了摇头,去上寄宿制学校的心,无比地坚定。

谢瑜这一生,可谓是叱咤风云,早年被人膜拜,晚年被人敬仰,无论什么事,他一向说一不二,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样的谢瑜曾经无数次在他的爱人手上惨遭滑铁卢,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软软地趴在他怀里摇头拒绝的周瑾。

谢瑜叹了口气,周瑾这些年,难得有什么事情如此坚持,即使是当初违背他的意愿送他去学校,他的抗议都没有现在来得激烈,眼看劝说无望,谢瑜只好应下,亲自将周瑾送到了那所寄宿高中,这时,周瑾终于年满十五岁了。

高中阶段,因为之前想通透了,周瑾不再将目光锁定在谢瑜一个人身上,而是对校园生活倾注了十足的热情,这也让他意外地收获了很多朋友,很多宝贵的经历。谢瑜在数年之前做的那个决定——送周瑾去学校接触更多的同龄人,终于在高中阶段取得了显著的成果——它完善了周瑾的人格,友情、人际交往与阅历丰富了他的人生履历,他也不再是上辈子那个看似精明其实懵懂容易糊弄的周瑾了。

与此同时,他与谢瑜的感情也在缓步地发展,虽然寄宿之后,周瑾每周只有周末能陪在谢瑜身边,但也因此,他更珍惜陪在爱人身边的时光,也努力地让谢瑜每一次,都能见到有些许进步的自己。

一晃眼,三年充实的高中生活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即将年满十八岁的周瑾踏入大学校门,这一次,在选择学校时,他听从了谢瑜的建议,就近选择了一所大学。谢瑜迁就了他三年,现在的他更希望能够陪在谢瑜身边。

而此时的谢瑜,正在为他的小瑾,精心地准备十八岁的庆生宴,以及一份他和周瑾都期待已久的礼物。

第十五章

周瑾十八岁的成人礼,由谢瑜亲自操刀,从场地布置到宾客邀请,亲力亲为,绝不假他人之手,知情者无一不感叹谢瑜的用情至深,简直将周瑾宠上了天,连不知情的也要赞一句谢瑜对周瑾这位儿时玩伴的用心。

不同于谢瑜成人礼的奢华,这场宴会简单而别致,但由于主办人是谢瑜,多少人挤破头皮想要得到一张入场券。可事实上宴会邀请的宾客并不多,几乎全是周瑾的亲朋好友,谢瑜陪着他的小孩站在门口迎来送往,这是连谢瑜自己的成人礼都没有过的礼遇。

近三年来,两人可谓是聚少离多,但谢瑜对周瑾的了解却半点没打折扣,到场的宾客除了周瑾的家人,关系密切的亲戚以及戴霖等几位好友,连周瑾在高中时期交到的几位新朋友也在被邀请之列,同龄玩伴的到来使得宴会气氛更加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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